第26章 抗倭英雄
“相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小婉,她飞快的跑过来,一边不停的在范进身上上下摸索,一边用颤抖的声音不停的追问:
“相公,你没事吧?没事吧?……啊?……”
范进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将她柔美的脸颊埋进自己的胸膛,一边抚摸着他的秀发,一边亲吻着她的额头,说道: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看到范进确实完好无恙,小婉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顷刻间哭成了梨花带雨
“呜呜呜~师父,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呜呜哇~”
二狗子跑过来抱着范进的胳膊,哭的鼻涕泡都老大一个,杨玲也赶了过来,看到范进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崩~
范进给了二狗子一个脑瓜崩,故作轻松道:
“呸呸~乌鸦嘴,你师父是什么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听到这个举人老爷还有心情开玩笑,几人都宽慰了不少。。。
范进一边不停的安抚着家人们,让他们放宽心,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手脚抖动——
他其实已经虚脱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范进第一次杀人。
刚才高度紧张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东洋鬼子死了,尸体就躺在他的面前。
范进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快极了,就像擂鼓一般,端着铁管的那只手也忍不住的想要颤抖。
如果现在周边没人的话,范进此刻一定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但是他拼命的控制住,伪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来。
因为此时,见到危机解除,刚才那些躲起来的街坊们纷纷打开房门,走出来围观,还不停的指指点点。
围着地上的尸体,人群越聚越多。
待他们看到尸体狰狞的模样时,大半都吓的双腿发软,脸色煞白。
他们还算好的,甚至有一个妇人,屁股底下湿了一大片,瘫坐在地上抖如筛糠,牙齿打的咯咯直响,显然是吓坏了。
“相公,你怎么了?”范进的强装镇定,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此刻正趴在他胸口的田小婉,
她抬起头关切的问道。
“扶着我!我是举人,不能出洋相!”范进贴着耳边悄悄对她道。
小婉是个识大体的,当下隐隐的架住相公的胳膊,支撑着他。
范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人群,大喝一声:
“我是乾进商号的老板,新科举人——范进!”
又一指地上的尸体:
“此人乃是作乱的倭寇,现已被我击杀!”
话一说完,现场就炸了锅了,众人议论纷纷:
倭寇他们都听过,但是还从来没有跑到过这个地方来。但是对方是举人老爷,又不好质疑。只能围在一边,指指点点。
终于,一个老者拨开众人,走上前来。
先向着举人老爷行了一礼,然后蹲下来仔细观察尸体。
范进见过他,是附近的私塾老先生,在这条街上,算得上是德高望重、见多识广。
“啊?还真是倭寇!”
“举人老爷神勇啊!”
老者起身向范进行了一礼,又对周围的围观群众说道:
“大家看,此贼的发型唤做是阿波头,是倭寇特有的,错不了!我在金陵看过处决倭寇,发型跟他一模一样!”
众人一看,还真是!
那尸体上的头发,前后两边都剃净了,光光溜溜。唯独留着中间的一道,扎成了一撮小辫,丑陋极了。
“还真是倭寇呀!”
“举人老爷真厉害啊,拿根铁棍就把倭寇打死了!”
“你看那伤口,多大一块!举人老爷武艺真高啊!”
“举人老爷是抗倭英雄!”
“举人老爷是抗倭英雄!”
不管在什么时代,人们总是崇拜强者的。
再加上范进举人的身份,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倭寇作乱,从来大乾就没占到过便宜,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又是游击作战,往往等大乾的官兵赶到,当地就只留下断壁残垣和一地的尸首。
大乾沿海的居民都对倭寇这两个字恐惧至极,以至于经常用来吓唬小孩。
“再不听话,就让倭寇来把你抓走!”
能止小儿夜啼!
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凭着一己之力击杀了倭寇,而且还有举人的功名在身。
而且白白净净的,一身文气,一下子戳中了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春心,纷纷用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范进。
范进被她们看得都有点毛了,急中生智说道:
“倭寇很少单独出动,怕是还有同伙,为了安全,大家还是先回家中躲避,等官府调查之后再出来!”
倭寇的出现往往是一群一群的,众人却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才知道害怕,纷纷赶回家去了。
偌大的街道,瞬间就剩范进一家和灾民们了。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此刻他也歇的差不多了,范进径直向还瘫坐在地上的两个灾民走了过去,将二人搀扶了起来。
找了椅子请他们俩坐下,这才整理了衣服,正色道:
“二位,请受我一拜!”
说完,范进深深向两位灾民行了个大礼。
“恩公,使不得!使不得啊!”
“您是举人老爷,怎么能给我们乞丐行礼呢?这不是折我们的寿吗?”
两人挣扎着站起身来,作势要跪下还礼,范进赶忙搀住他们:
“如果没有二位拉住那个倭寇,恐怕范进现在都已经凉透了,我的家人们恐怕也凶多吉少,甚至那些街坊也可能遭遇不测!”
“我这不光是替自己,也是替他们谢谢你们!”
这是范进的心里话,刚才情况太过危急,自己能度过这一关真的多亏了这两人。
至于举人亦或乞丐这种身份之别,在他这个穿越者看来,不值一提。
谁对他好,谁帮助他,他就报答谁,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恩公哪里的话?”老者再三稽首。
“父亲说过,受过别人的恩惠,就要报答,吃了恩公你的馒头,就不能见死不救!”
年轻人挠挠头,表情憨厚的说。
看到他们如此有礼有节,范进不由得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二人。
一老一少,
年老者身材干瘦,略微有些佝偻,但是精神矍铄、谈吐不凡,显然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出身。
年少的约莫二十出头,长得又高又壮,比范进都还高出半个头,讲话瓮声瓮气,憨憨的,比较质朴。
他们是如何沦落到逃难至此呢?
范进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