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瓜看戏

    在这一刻，柳家人眼神复杂，不断地在柳如烟和顾言之间游移不定。

    他们无法理解，为何柳如烟会雇佣杀手，意图杀人，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她企图杀害的对象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作为当事人的柳如烟，也没有预料到，她用家传玉佩雇佣的前世顶级杀手，竟然未能取下顾言的性命。

    然而，对柳如烟来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顾言为何未死，而是她自己的安危。

    “小言，就是这贱人意图对你下手，”金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她微笑着转向身旁脸色阴沉的顾言，“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但有一点我明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金银的话如同冷风吹过，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她的目光又转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柳家人，眼神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对了，别忘了，我那宝贵的玉佩还挂在这个贱人身上，你可要记得把它取回来。”金银忽然想起了阴阳玉佩，对顾言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好的，阿姐。”顾言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柳如烟身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位女孩与顾言同龄。在两天前的一次偶然相遇中，她正被一个恶心的老男人压在身下，脸上写满了恐惧，向路过的顾言发出了求救。

    那时，顾言正在校园中搜寻着灵物的痕迹，连续几日的空手而归已经让他的心中积满了焦躁，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挑剔。

    眼见一个老男人对一个女孩施加暴行，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顾言没有片刻的犹豫，径直上前，对着那男人的脸狠狠踢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力道过猛，竟将那老男人的脸踢得血肉模糊。

    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

    那一刻，柳如烟的脸被鲜血浸染，连顾言的鞋底也沾满了血迹。

    不可避免地，顾言随后被警方带走进行询问。

    在警局中，当他出示了自己的除灵师证书后，警方也没有为难他。

    但顾言始终不明白，这个名叫柳如烟的女孩为何会对她怀恨在心。

    难不成是他在踢那老男人脸的时候，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从而让她心生怨恨？

    顾言的内心所思，难以掩饰地在他的脸上表露出来些许。

    曾经在前世深爱他多年的柳如烟，自然能够洞察他的心思——顾言正在困惑，为何她要对他下此毒手。

    不过，柳如烟也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顾言并未经历重生。他的眼神依旧保持着那份青涩，缺乏前世的那种沉稳和深邃。

    柳如烟苦笑着，抬起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直视顾言，眼底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慌乱。或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洗礼，她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已经减弱。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但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只要你将阴阳……双鱼玉佩归给我，并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顾言看着柳如烟眼中那份超脱生死、泰然自若的神情，不禁一时语塞。但很快，他回过神来，继续他的话语。

    “呵呵，为什么杀你，为什么，为什么……”

    柳如烟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眼中不自觉地充满了泪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一刻，柳如烟的防线崩溃了，她宁愿再次承受那个疯女人的折磨，也不愿意道出那段不堪的经历。

    看到柳如烟落泪，一直以雷霆手段而著称的顾言再次感到尴尬和难堪。

    顾言无奈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姐姐金银。

    而此刻金银和已经换好衣服的沈如雪，正悠哉游哉地坐在不知从何处搬来的凳子上，一边拿起随身携带的瓜子，一边摆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顾言的表情显得异常尴尬，他心想，自己的姐姐选择袖手旁观也就罢了，但这个沈如雪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说自己不下车吗？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出现在这里，而且也还是一副准备看场好戏的样子。

    顾言嘴角扯了扯，目光再度落在柳如梦身上，心想，作为柳如烟的妹妹，她或许了解一些内情。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柳如梦始终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指关节苍白，指甲深陷掌心，鲜血缓缓渗出，宛如遭受了极大的不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正当顾言打算走向柳如梦，试图询问原委时，柳如烟突然开口了。

    “去吧，柳如梦需要你的关心。”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自嘲地说道。

    这一刻，她似乎成了被顾言背叛的受害者，而柳如梦反而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速之客。

    顾言没有选择搭理这个疯女人的话，径直向柳如梦走去，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但柳如梦缄默不语，于是顾言只得先为她处理伤口。

    柳如烟望着这和谐而静谧的一幕，心中已不再感到痛苦，反而是一片宁静。

    也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