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三章 起来运命。
姜也一路小跑，路上刚好碰到了小宁子。
“哎哟喂，姜姑娘您慢点儿，仔细着别摔倒了。”小宁子弓着身子想搀扶着她，这姑娘要是磕到碰到，他这脑袋还不得被皇上当球踢。
“你来的刚好，皇上在哪？”姜也喘匀了气问。
“皇上还在思政殿呢。”小宁子答。
姜也想立刻就去找他，但又怕打扰到他，左右离明明治下朝的时间差不了多少：“那我回去等他。”
“哎。”小宁子冲姜也躬了躬身子，目送她离去。
薄暮。
明明治听得小宁子说姜也在等他。
他加快速度把手上的公务全都处理好，脚步轻快的寻姜也去了。
恋爱中的皇帝真真是，明·毛头小子·治。
“今日阿柚进宫中陪你，你可欢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今日明明治的声音听起来心情颇好。
明明治进来时姜也正趴在桌案上发怔。
“小宁子说你在等我，我便赶回来了。”明明治坐到榻上，胳膊越过桌案去拂姜也垂在耳边的发丝。
姜也撑着桌案直起身：“我听说，许晴入了大牢。”
“不只是她，还有她的父兄，他一家身犯大罪。”明明治把那缕淘气的发丝规整好，“你与她相识？”
姜也点点头：“她待我很好。”
“当日刺杀一事便是承义侯所谋。”明明治说道。
姜也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可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此时宫人沏了新鲜的茶奉在桌案上，明明治端起浅尝辄止：“入宫行刺便已是死罪。”
姜也着急为许晴辩解：“我觉得许晴不会做这样的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承义候是被陷害的也不无可能。”
“朕已经彻查了此事。”明明治又尝了口茶，仍有些烫。
“可是……”姜也还想再说些什么。
明明治似笑非笑的说道：“阿也，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
姜也自知此事已无望，不再与他争辩：“我想去看看她。”
明明治顿了须臾：“可。”
宫女在前面带路，姜也跟在身后环顾这一路的景象。
这地方杂草丛生，蚊虫成群。
姜也没注意脚下的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那东西，像是腐烂的皮肉，又黏又腻还有虫子涌动。
她只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赶忙跟上前面的宫女。
到了大牢后她又被领着一直往前走，直至一条很深很窄小的地道。
一进到这里面，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腐烂味伴着血腥味，姜也想哕。
“姜姑娘，您确定你要进去吗？”宫女忍不住掩着口鼻。
姜也坚定的点头，如果不是许晴，她必定会被张为溪一直关在牢里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现在她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理。
宫女表情凝重，拿出怀里的帕子给姜也用来捂口鼻，带着她走了进去。
那地道很长，两边只挖了些不大不小的洞，姜也看了很久也猜不出这是做什么用的。
等她再往里走几步，便明白了。
许晴被关在最里面的洞里。
这里暗无天日，宫女提着昏黄的灯笼走到她身边时，她因适应不了这样的亮光继而遮住了双目。
良久，她才慢慢移开手掌，露出眼睛。
昔日那双明媚灵动桃花眼，此时像是布满了灰尘，充斥着绝望。
她就这么看着姜也，过了好半晌，才慢慢开口：“阿也。”
姜也的眼泪夺眶而出。
姜也想起第一次见许晴，她披着的大红色的披风，肌肤胜雪，她叫她回头的时候，那张明艳娇媚的脸令人移不开视线。
如今才不过数月未见，许晴变成了这副样子。
姜也心中钝痛，哽咽着说道：“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一旁的宫女连忙出言提醒：“姜姑娘莫要糊涂啊，这是死牢，里面关押的皆是死囚，姑娘若把她带走，皇上怪罪下来……”
“许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能找到证据！我也一定能救你出来！”姜也几乎是哭喊着说的。
许晴摇头，只一句话便道尽了所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的声音像烧尽了的炭火，干涩暗哑。
姜也心疼极了：“一定有办法的，你可是女主啊，你是有主角光环的，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在这种地方！”
那个死字姜也怎么也不肯说不出口。
“或许主角，只能是以前那个许晴，我的出现可能已经彻底改变了书中的主线”许晴喃喃道。
她的这句话让姜也猛的如醍醐灌顶。
她们的出现，是真的改变了书中的内容。
譬如张臻和许晴没有在一起。
譬如明明治坐上了皇位。
这一切都和书中的内容截然相反。
……
她不敢再细想。
“系统，系统，你快上线啊，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快出现啊！”姜也在这逼仄的牢房里大声喊着。
宫女以为姜也疯了。
“没用的，我的系统当年也是这样抛弃我的，他把我丢在这个世界，填补这个世界的漏洞，在这样的时代，生死就只能如浮萍。”许晴说着倍感凄凉，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我认命了。”
姜也止了哭声，抹干脸上的泪，一双眸子亮此刻的惊人。
她看着许晴，眼神坚定无比：“与其说认命，不如说，起来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