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章 穷困潦倒又神经兮兮
以前在张府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下人说季煦总是爱去城北的茶铺，点上一壶清茶，一坐一下午。
于是姜也便来茶铺蹲他。
她等了一日，季煦没来。
第二日，她早早去等，季煦还是没来。
第三日，姜也等到了日落时分还是没等到他来。
姜也蹲在茶铺边上无聊的薅头发，如今三福馆资产危机，她连一壶清茶都舍不得点。
再等最后一分钟，姜也想，再等不到就换张臻。
半个时辰后，茶铺的伙计推了她一把：“你小子在这蹲三天了一壶茶都不点，去去去，边去。”
姜也为了出门办事方便，做的男儿装扮，此时正靠在桌子角打瞌睡。
她被推了一个趔趄，揉了惺忪的眼看向茶铺里面，没有她要找的人。
姜也暗自骂道：“这病秧子不会病死了吧？”
正说着，一只修长细白的手渡着日落的光晕，朝姜也伸过去。
姜也抬头，这不正是她等了三天的病秧子季煦吗。
她抓住他的手站起来。
她蹲的太久，又起的太猛。
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季煦笑了，他的笑和他的名字一样，温暖和煦。
只是姜也这会儿正忙着眼前发黑，便看不到啦。
“姜姑娘的身体，看来比我这个病秧子还差一点呢。”季煦一手稳稳扶着姜也，一手摇着折扇，忍不住调侃她。
姜也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听到他的揶揄就要反驳，转而又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于是忍了下去，直接问道：“你有钱吗？”
季煦摇头：“我在这喝茶都是赊账的，今日前来便是还老板的茶钱。”
算求。
姜也转身欲走。
季煦不再逗她，轻道：“姜姑娘在此等了三日，便是为此？”
姜也抬头看向他：“不然呢。”
专门听他怎么揶揄自己？毛病！
“多少。”季煦只淡淡丢出两个字就挽回了姜也。
“五百两。”姜也眼睛瞬间亮了，冲他伸出细长白嫩的五根手指。
季煦盯着她的手看了好大一会儿，干干净净，没有伤口，灵活自如。
姜也没等到季煦的回答，正犹豫改口多少合适。
只听季煦应了一声。
“好。”
姜也一怔，伸直的五根手指随即卷曲握拳，然后慢慢弹出一个大拇指。
给季煦点了个赞。
他爹的他果然有钱。
“你不问问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姜也不禁问道。
“不问。”
看他这么爽快，姜也也大气一把。
“白拿你五百两怪不好意思的，这样，你应当知道我的来历吧，像我这样的人，知道的天机难免有点多。本来我只打算送你一卦的，现在送你两卦，你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吧。”姜也袖子一甩，往身后一背，配上她今日的行头，还真有点半仙那意思。
穷困潦倒又神经兮兮。
季煦看了眼姜也，转头吩咐一旁的伙计：“两壶清茶。”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伙计此时似二月春风刮了面：“你们这俩小子，存心气我是吧，一个在我店门口蹲三天分文不拔，一个在我店里赊账不还，怎么，当我这店里的壮丁都是撑门面的？大牛二牛！”
伙计高喝一声，随即两个彪形大汉不知从茶铺哪个角落钻了过来。
姜也大惊，胳膊肘都要把季煦怼得冒烟了，她可不想挨打啊。
可疼了。
就在姜也在跑与不跑直接选择了马上就跑时，季煦掏出一锭明晃晃的银子控制住了局面。
伙计那句‘给老子丢出去’瞬间改为‘把两位爷请进来’。
大牛二牛的拳头差点没能收回来。
姜也看着季煦后怕的拍着胸口：“大哥，下次早点掏钱，要不对面一拳过来我直接过头七。”
季煦不言，扬起折扇便往茶铺里面走去。
姜也要是走快一点，就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两人在茶铺相对而坐。
“第一卦，求我的姻缘。”季煦说道。
姜也没想到他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自己的感情线。
于是她努力搜索记忆里书中季煦的感情线走向。
他是事业批，书里对他的感情描写本就不多。
良久，姜也才记起一句‘庆二十九年春，季煦病逝，一生无妻。’
这……
难搞。
姜也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她掐了多久季煦就盯着她的手看多久。
搞得姜也心虚虚的。
“呃，咳咳，这个姻缘嘛，最忌讳强求，你只要顺其自然，你的正缘自然就到了。”姜也把废话文学掌握的明明白白。
季煦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姜也更虚了。
良久，季煦轻轻嗯了一声：“如此，也好。”
姜也深呼一口气。
“第二卦，求我心中所想，是否可成。”季煦说道。
姜也心道，事业批想的能有啥事，不就是他的大业。
她答：“可。”
季煦面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只一瞬就恢复如常。
姜也摊开手掌。
季煦秒懂。
他在怀里摸摸索索，然后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一张给了姜也。
姜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抽银票：刚刚还生怕自己要多了，这下才知道要少了。
怎一个悔字了得。
姜也得了银票，仔细折好放进怀里。
季煦便盯着她动作。
姜也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你总看着我的手做什么？”
季煦脸上闪过慌乱，拿起扇子掩面轻咳，一丝绯红难得晕在他的面上。
姜也看着他的反应更疑惑了，但还是递给他一杯茶：“你不对劲，哪有人身上揣这么多银票的，倒像是提前准备好似的。”
季煦一怔，战术性喝水。
“不过看样子你们家也不缺钱，可能是我穷人之心度富人之腹了。”季煦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姜也就已经自己说服自己了。
季煦藏在折扇后的嘴角又扬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姜也看了眼天色，回去晚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再说事情都办完了还杵着干啥。
季煦道：“好。”
姜也：“你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季煦点头：“想想我的卦象。”
姜也一听，走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