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章 一切皆是为了自保。
姜也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窝囊,可她现在面对张为溪已经产生了生理上的害怕。
“父亲。”张臻行礼,大牢里安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张为溪才说道:“你回去吧。”
姜也看向张臻,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
期待他能替她求饶,虽然他们相识不久,但总归相识不是吗,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吗。
张臻却是一个眼神都不再分给姜也,低头答应:“是,父亲。”
去他爹的期待!
姜也要炸了。
这他爹的都是什么事!我好好一个花季少女穿书是来安度晚年的,不是来变着花样享受折磨的!
“老毕登给个痛快的。”姜也脖子一横,大胆求死。
“想死?可惜你今日还死不成。”张为溪的脸再帅此时看起来也可憎极了。
姜也碾着手指,让这噬心般的痛苦给她勇气。
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像一头小牦牛一样撞向张臻的肚子。
她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势必要创死张为溪。
因着用力过猛,姜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张臻手腕动了动,终究是没扶。
张为溪哪里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整个人被创的四仰八叉,差点吐血。
张臻连忙去搀。
“你,你你!张臻,给我杀了她,不,给我用最折磨人的刑法慢慢惩罚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为溪面目扭曲,嘴角都气的哆嗦起来,看样子是疼狠了。
可这哪里及姜也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姜也喵了个准头,吐了张为溪一口唾沫。
该说不说,这比创他要解气多了,怪不得大家都爱淬唾沫给反派。
张为溪愣了片刻擦掉了脑门的脏污,再出声已是怒不可竭:“本官亲自动刑!”
“我看谁敢动她!”一声高喝,让人不敢反抗。
乌泱泱的人群灌入牢中。
有女医快步上前替姜也检查伤口并做包扎。
姜也挣扎着想要起身,原来人只有身在险境才会格外珍爱生命。
她此刻对活着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管他呢,管许晴是好是坏,管她对自己有什么目的。
她救了她。
她于她而言,就是好的。
姜也脑中紧绷了一夜的弦终于断了,她此时因体力不支再次昏了过去。
许晴心中大惊,女医眼神示意许晴放心。
“张大人,京中百姓皆言我兄长仗势欺人手段狠辣。”许晴面色倏变,不复之前的隐忍不发一味忍让:“如今瞧着,你的手段更胜一筹呢。”
张为溪忍着腹痛爬起来行礼:“都是误会。”
“误会?在外人眼里碾死一只蚂蚁都要伤怀的张大人,暗地里竟用如此酷刑对待我的妹妹。”许晴一口贝齿快要咬碎:“不如今日我就坐实外人扣给我侯府的罪名,来人,把姜小姐所受的刑罚,细细炮制给张大人,一个步骤都不要落下。”
姜也身后的几个壮士领命,拎小鸡一样把张为溪重新扔到地上,疼的他五官端正都挤到了一起。
“大胆,我乃朝廷命官!你怎么敢!”张为溪缓了好一会儿才强坐起身,一脸难以置信。
“是张大人名声重要,还是免受这一时皮肉之苦重要,张大人好好掂量吧。”许晴道。
张为溪闻言瘫坐在地。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仕途,如今侯府这根高枝已经攀附不上,更得罪不起,他只能隐忍不发。
许晴抱起昏死过去的姜也,忽地想起身旁还杵着个张臻,于是继续命令随从:“张大人的儿子瞧着也是个无用的,自己看上的人都护不住,想来自己的爹想来更护不住。把张臻绑到柱子上,他不是喜欢袖手旁观吗,就让他观个够。”
“是。”
随从领命照办,许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牢,任由那些谩骂在身后回荡。
承义侯府。
许晴闺房。
姜也在榻上仍旧昏迷不醒。
“如何?”许晴看向替姜也诊脉的女医,语气焦急。
“许小姐不必过虑,姜姑娘的手保得住。”女医不徐不疾的说道。
许晴仍旧拧着眉:“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为何还不醒。”
女医:“姜姑娘从未受过这样的酷刑,此时已身心交瘁,故而一直昏睡。”
许晴的眉拧的更紧了。
市井流传她豢养面首是假,私养美妾更是假。
不过她弯的倒是真。
看上姜也也是真。
至于昨日为什么不能反驳张臻,却是有苦说不出。
承义侯府近年来战功赫赫,已有功高盖主之嫌。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帝王能无所忌惮。
于是承义侯主动上交兵权,儿子女儿在京中臭名昭著,也是出自他手。
一切,皆是为了自保。
许晴看着姜也,心中一片柔软,头一回觉得名声差也挺好的。
其实姜也醒了有一会儿了。
她昏睡期间意识飘渺,时而看到许晴靠着床边打盹,时而被许晴一勺一勺喂进嘴里的药呛得直咳,时而感受着许晴轻轻触碰她的手背。
于是等到她真的醒来,就有些不敢面对许晴,只好装睡。
可脑子里全都是直女被掰弯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她实在是装不下去的时候,一名婢女在许晴耳边低语几句,两人便匆匆走了出去。
姜也长舒一口气。
装睡装的她四肢都泛酸了,她需要马上活动下自己的身体。
此时房内无人,她用手腕撑着自己坐起来。
忽而“叮”的一声,系统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