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昏迷
一间破败不堪、满地泥泞的房屋内。
一名低眉的女子坐在床边，为床上的人把着脉，她的柳眉时而轻轻挑起，时而微微紧皱。
片刻之后，女子低着的眉眼恢复如常，收回了她那纤纤细手。
见女子收回了手，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武晏急忙询问道：“苏大夫，我娘亲她怎么样了？”
望着一脸焦急的小娃娃，苏素缓缓蹲下身，抚摸着武晏的小脑袋，微笑着道：“你娘亲她…”
“武大妹子！小晏！”
她话还没说完，院落中突然响起一道大喊声。
屋内的两人寻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着猎户服饰的男子满面急切地冲了屋内。
见到来人，武晏喊道：“孟叔叔。”
来人正是孟禹。
来到屋内，孟禹的目光停留在武晏身上两息，在见到武晏平安无事，神色不由地一松，但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瞳孔猛地一缩，神色再度紧张起来。
“武大妹子！”
身形一晃，孟禹瞬息就来到了床边，望着床上面容苍白的武晴，面露愧疚之色。
见到孟禹爆发出来的速度，武晏不由地一惊。
武晏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苏素见到这一幕，其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之色，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回过头来，孟禹看向武晏，“小晏，你娘亲她…”在看到后者身旁还站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时，眉头不由微微一挑，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小晏，不知这位是？”
“啊。”
回过神来，武晏为孟禹介绍道：“这位是苏大夫，苏素。”紧接着又看向苏素。
“苏大夫，这位是孟叔，孟禹。”
闻此，孟禹很正常的对其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但苏素的反应让武晏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苏素微微仰头，眼睛微眯，望着对方，语气拉长道：“奥。”之后，目光看向了武晏。
“你娘亲无碍，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多注意休息即可。”说完，就朝着屋外走去。
见此，武晏追上苏素的背影道谢道：“多谢苏大夫。”同时，随着苏素往院外走去。
来到门外，苏素突然转过身，在武晏奇怪的目光中，蹲下身子给了他一把钥匙，“这是我小院的钥匙，待你娘亲醒来，你们就搬到里面去住吧。”说着，就把钥匙往武晏手里塞。
推了推手，武晏面色为难道：“苏大夫，这怎么行呢，平时你为我们看病都是免费的，现在这又让我…”话还没说完，苏素嗔了武晏一眼。
“昨日本来我要走的，可出了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今日过后，我就搬到雁落城了。”
“所以这只是让你们替我看管好院子，并不是要送你了。”
顿了顿，苏素吐出一口气，突然面露愧疚道：“实不相瞒，你母亲的病，我从来没见过，只得看出个表面。”说着，不由地摇摇头。
“苏大夫是说，我娘亲的病…”
她原本是不想将这个告诉一个五岁大的小娃娃，毕竟他还那么小，这对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但她若是不说，这对一个医者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她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所以，只得在生计上接济一下这对母子。
“对，你娘亲的病我也是第一次见，而且…”说到这里，苏素面色暗淡，“你娘的病症，我以后会留意的。”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转身往远处的马车走去。末了，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道声音传入了武晏的耳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
话音落下，在武晏疑惑的目光中，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
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苏素对他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就在他走到院落中时，听到了武晴的声音虚弱的声音。
“孟大哥，我真的没事的…”
听到武晴的声音，武晏立马朝屋内跑去。
来到屋内，望着床上面色如常地母亲，武晏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苏素对他说过的话，刚放松的心又紧绷了起来。
为了不让武晴担心，武晏收好表情走了过去。
“武大妹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孟禹满脸担忧道。
“都怪我，要是我及时赶过来，你就不会被…”说到这里，孟禹咬牙切齿起来，眼中尽显悔恨之色。
见孟禹这副自责地表情，武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见到武晏走了过来，她急忙转移话题道：“小晏，苏大夫走了？”
武晏轻轻点头，道：“嗯，走了。”说完，他随后又把苏素让他们母子两搬到她那里的事情同武晴说了一遍。
听后，武晴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能收下呢！”同时，用力捶了一下床榻。
武晏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头一次见到武晴这么生气，于是他灵机一动，将苏素强行塞给他钥匙时的理由给武晴重现了一遍。
听完武晏的话，武晴不由摇头苦笑着道：“这，欠苏大夫的，我们母子还能还清吗…”
见武晴松了口，武晏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
几日之后。
在某片湖泊的中心有一座小岛，小岛上遍地桃红。
此时在小岛的边缘有一老一少两道身影。
“听说你为了一个小娃娃，修改了司内数条司规？”须发发白的老者放下手中的书籍，语气有些惊诧的道。
年轻人正是阎魔司少掌司，上官画。
给老者倒上一杯茶，上官画单手捏着下巴，微微挑眉，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几息过后，点头应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掌司大人可是觉得不妥？”
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阎魔司现任掌司，彦玄青。
轻抿一口茶，彦玄青轻轻摆了摆手，神色淡然道：“那些司规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你们年轻人总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要跟上时代，不然会被淘汰。”说完，再抿了一口茶水。
“何况现在是你在掌司，我就一糟老头子，能对你指手画脚不成。”
望着面前山清水秀的景象，彦玄青缓缓躺进摇椅中，轻轻晃动起来，一脸享受。
“您老说笑了，我现在只是代为接管。”上官画端着茶水站在一旁，顺着彦玄青的视线，同样欣赏起了美景。
一听这话，彦玄青微眯的双眼猛然瞪大，猛地坐直身体，目光瞅向一旁的上官画，一脸幽怨的道：“你就不能让老头子我清静清静？”
“接了我的位子你又不吃亏。”说着，将空了的茶杯递到上官画面前。
上官画没有说话，只是低眉，默默的给彦玄青倒茶。
一时间竹筏之上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周围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池塘中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
彦玄青瞄了一眼边上的上官画，见后者一副淡然世外的神色，他心中忍不住腹诽，真是个闷葫芦。
唉…
这孩子的情商啥时候上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