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朋友
等李慕白意识渐渐清晰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缓缓坐起身后，依然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
但现在的李慕白没有关心这些，而是粗略打量一下自身所在房间。
这是一间木房子，不算太大，只有一张木床，木桌，木椅，屏风，浴桶及一些架子。
通过打开通风的格子窗，李慕白能看见外边的夕阳。
依稀记得，自己意识模糊前还是烈日当空吧？现在是当天傍晚还是一天后的傍晚？
吱呀——
虚掩着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穿着干练白衣，约摸九、十岁左右的金发少女走入房中。
同坐在床上的李慕白目光对视到一块，随即，那名金发少女对李慕白施以一礼，待站直身后方才说道：“你醒了。”
金发少女便是和李慕白关系不错的沐清歌。
即使对沐清歌老是动不动向人行礼的习惯不太适应，李慕白倒也没去让沐清歌改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性，强求不来。
“吕大人对你很不错，原本以你的伤势，现在醒来可不现实，但他给你吃了几颗价值不菲的灵药……看来用不了几天，你体内旧疾就能恢复了。”
沐清歌向着木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待来到木桌旁后，便将几样东西放到木桌上。
一套衣服，一柄匕首，一本书，还有一个木葫芦。
“这衣服是我帮你领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尺寸，便擅自做了选择，若不合适，以你现在在吕大人面前的地位，可以去更换。”
沐清歌拉开木椅，自顾自坐下后道：“这间房以后就是你的，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闻言，李慕白有些无奈的摇头笑笑，说实话，他都不知道吕风对他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多。
李慕白走下床，对着木椅上坐着的沐清歌深深鞠了一躬，真心道：“真的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我现在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报答的，以后要是……”
“那你做我朋友吧。”没等李慕白将想要说的话说完，沐清歌便出言打断。
李慕白愣了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试探性道：“你刚刚说，做你朋友？”
沐清歌轻轻颔首。
这让李慕白嘴角微抽，随后站直身，双手微摊，“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在李慕白看来，自己和沐清歌已经属于朋友了，尽管关系还不是特别亲密，但只是朋友程度的话，早已达到了吧？
沐清歌双眼睁大了些，机械似的将脑袋转向窗户那边，令李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
李慕白见状，开玩笑道：“怎么了？难道，你没当我是朋友？”
“我想休息会儿。”
沐清歌双手交叠在木桌上后，便将头埋在胳膊上，俨然一副蓝星龙国学生趴桌子睡觉的模样。
李慕白走到沐清歌旁边扫了一眼，见沐清歌还真要休息的模样，不禁摇摇头。
伸手拿过木桌上的几样东西便回到床边坐下，只是走了那么几步，李慕白就感觉无比乏累。
想到失去意识前吕风的话语，再回想起自己同神天打起来的画面，李慕白嘴角忍不住悄然勾起。
即便超出了身体承受范围，但能学会［啸雷呼吸法诀］，李慕白还是很开心的。
尤其是能打压打压神天的嚣张气焰，更令李慕白感到愉快。
李慕白却不知，在他轻笑间，某个趴在木桌上睡觉的沐清歌，不知何时偷偷偏过头，一双眼睁开一条缝，正偷瞄着他。
朋友……我的第一个朋友吗？
看着李慕白，沐清歌在不知不觉间，便已彻底睡了过去。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可当她放松下来后，便被困意席卷了。
“先试试灵液吧。”李慕白将木葫芦拿起，打开木塞后，一股似酒香的味道从木葫芦中散发而出。
李慕白没有着急喝，先是轻摇了摇，感觉分量有些少，皱着眉头将灵液倒入嘴中。
咕噜一声。
灵液被李慕白吞入腹中，化作阵阵暖流，先是汇聚在丹田处，再向四肢扩散而去。
暖流从哪儿扫过，李慕白便感觉哪里舒坦，甚至先前的乏力感都消失了。
当暖流彻底从体内感知不到后，李慕白紧闭的双眼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鼻中。
惹得李慕白差点就要将不好的东西吐出，好在他也没吃什么，想吐也吐不出来。
看着自己身上的布衣都被脏污之物沾染后，李慕白一手捏住鼻子，皱着眉喃喃道：“看来是体内的杂质被排出来了。”
随手拿起先前放在床上的衣物，李慕白便朝屏风后面走去，很快便放好水，也顾不得冷不冷，直接走进浴桶中。
……
一座小山丘上，树木错综矗立，些许木屋建立在山头，看上去无比落魄。
一间木屋外。
沐清歌穿着干练的白衣，坐在木屋前方一棵大树枝头上，正望着天上的月亮。
脑海中，一道道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沐天音的女儿，便叫沐清歌吧。”
一名穿着金色长裙，戴着面纱的女子蹲下身来，一双眼无比柔和的看着眼前的一名三岁左右小女娃，伸出手，递到小女娃面前。
“你答应便将手放我手里，我沐天音保证护你一世周全，让你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度过一生。”
金裙女子说出来的话无比真诚，小女娃眨了眨眼，最后还是伸出小手，放到金裙女子的大手中。
金裙女子握着小女娃的手，一步一步朝大堂外走去。
大堂之中零零散散躺着数十人，地面都被血染红。
大堂之外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积在一块，血流成河。
小女娃回头望向大堂内，倒在血泊中的俊郎男子及一名漂亮女子，眼里充斥着莹光。
画面一转。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一名穿着黑金色帝袍的女子高坐于龙椅之上，面上冰冷无比，在她怀中，还坐着一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约摸三岁模样。
“清歌，本皇也是时候该还你自由了，你走吧。”女子冷声道。
坐在女子怀中的瓷娃娃笑着重复道：“走吧走吧，自由，自由。”
……
“六年来，我样样都做地很差吗？”沐清歌喃喃道，这才发现自己眼眶已然湿润。
吱呀——
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在此刻无比响亮，沐清歌听到后下意识别过头看向木屋门口。
李慕白站在门口处，见到坐在树枝上的沐清歌有些没想到，回过神来后便招了招手。
“晚上好，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没想到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