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汇流(4)
边缘聚居区。
顾令白和参术来到了熟悉的环境，不过相比先前他们曾居住的混乱地方，这个边缘区要稍微好一点。
这里人口众多，流民遍野。
比学院内部拥挤了不知道多少，但这也恰恰是边缘区的特色。
原本按照人口自然消亡速度，没有生育能力的单性别人群很快就会数量稀少，但几乎每个边缘区都会有一两个底层温室还在继续工作。
只要有人愿意领养其中的胚胎，就可以每个月得到温室生产链自动生产的营养液和食物以及干净的水源。
后果可想而知，吃不上饭的人就去领养胚胎，而胚胎必须活着去认证，人口不减反增。
居民楼像是随便堆叠在一起碎砖，外表看上去随时会像垃圾堆那样倒塌，几处破楼中间不时会夹杂有旧日改造出的建筑，装修还可以看的上眼。
而大多数还能看的改造建筑，都属于边缘区的本土小势力，是除却官方外的野草组织，靠着压榨和掠夺谋生。
手环显示，消失的地点在某栋改造建筑的内部——估计已经是某个势力的地盘。
“先在周边看看。”顾令白拉着参术，怕他走丢，两个机械体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期间翡蓝钥总算是干了点正事儿，他根据最初的入学信息，查到了常七安的原住址以及领养人。
“常七安原本就住在这一片区域内，他之前的舍友名字叫常乐，登记信息上看他们应该是被同一个人领养，后来共同进入学院。”
“但是常乐在半年前失踪，再也没有回到学院，被注销了学籍。”
“常乐的失踪位置在他们的原住处。”
两人找了个相对僻静，没有那么多人来往的角落，打开了翡蓝钥给他们发送的一段光屏。
是那个意外收获的“断指”。
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为已开除学籍无身份人士常乐，在结果最下方还有行配对小字：可能遭受制剂感染。
不容乐观的是，制剂感染类型居然与先前袭击案的感染类型重合了，所以是同一支旧日剂型。
但断指是怎么感染上的生物改造制剂的？而且还是一个已经失踪了的学员。
“去他们住处看看，相比刚刚的位置安全点？看姐姐对你们好不好？”翡蓝钥又开始没话找话，趁着两人顾着赶路的功夫，她打开了新话题，“诶，你们偷情都去哪？是不是那家商城的打野点，配置还蛮好嘞。”
“刚刚你男朋友的那个出轨对象，就是在那家店做工作的，长得挺水灵。那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在那边做工作啊？”
“别说，我看咱们学院百来家夜店，还就那家最好，那个失踪的常乐也在那工作呢。怪不得我姐总去……”
“常乐也在夜店工作？”顾令白忽然发声，坐在办公室的翡蓝钥正在磨她漂亮的指甲，她倒是诧异惜字如金的顾令白居然还会回话，“恩昇说的，他们认识，所以常乐失踪之后恩昇就住进了他的房间。”
“你这么不了解，是不在那边工作？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然我还能带人支持下你的资金链呢。”
“失踪之前，常乐或者常七安没有和别人有过冲突吗？”
“不好意思，我们办案组一向不八卦。”
“呵。”顾令白的心情已经不能用不屑来形容了，他这次没有摘自己的耳机，反倒是把参术耳机摘下来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有点少儿不宜。”
“哦。”参术居然没觉得顾令白的话有什么不对，打开手环的光屏看起学校的交流区，岁月静好的参术那边听不到的是，顾令白的耳机一片翡蓝钥的啧啧声。
如果不是任务需要和现实不允许，他现在就想把翡蓝钥掐死。
按照学院系统给予的导航指引，参术和顾令白穿过鳞次栉比的旧楼群，顺着狭窄的街道来到了某处聚居点。
脚下不时有污水流过，老鼠穿梭在一堆堆垃圾之中，楼的阴影遮盖了逼仄的道路。
定位上只有栋主楼，并且还是需要通行绿卡才能进入的主楼。常七安和常乐原住处的具体位置，需要他们进楼自己寻找，但没有绿卡是进不去的。
这应该是当地某些黑帮聚众划出来的楼盘，还在楼上挂了个简陋的标志。
哪怕能进去，这么多楼层，找起来也是很难的事情，于是翡蓝钥为他们提供了常七安和常乐领养人的名字：常钱。
恰好，这个人在当地还小有些名气。
在付出了点小钱后，他们很快买到了关于常钱的信息。在边缘区买消息，必须要找两个人或更多，只有他们说出的东西都一样或者差不多才能信。
如果想知道更多边缘区的相关信息，也可以去找“眼线”，他们为给了钱的人提供绝对真实可靠的消息，专门以此谋生，相比之下价格更高。
这个常钱倒是不难打听。
他是边缘区黑市的小看门狗，因此只要是给黑市商人出东西的都多少知道点这个常钱。
因为黑市的特殊性质，其地点一般都是外行人不知晓的，有的甚至时间上都有限制，许多黑市互联互通，成为了独立于官方之外的犯罪发源地。
枪支弹药、生物制剂、稳定剂、抑制剂、限制级机械体、变异异种活体或尸体甚至是外骨骼装甲，黑市上都有流通。
为了保密性，黑市的地点都是那些大块头商人精挑万选出来的，而这个常钱就是那些商人的走狗。
他也不知道怎么从边缘区挖了块黑市的“风水宝地”出来，于是这周边就成了各类帮派势力的常驻点，守着黑市就是守着财源。
之所以说常钱是看门狗，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能用来办黑市的隐秘地点后，向背后的大商人邀功，邀了个看门的职位回来，每次有人进黑市，他都能捞点带路的油水。
因为职位的特殊性，他也就住在了这里，据说是离黑市的入口近，但黑市入口具体在哪谁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人愿意豁出命来去大商人眼皮子底下犯事。
毕竟人命只有一条，商人的狗有无数个。
在定居在这儿后，常钱这个爱刺激的就开始干些别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