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六连铁定有点毛病在身上
九月一号。
军训动员大会开到一半。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混着几粒冰雹。
穿着迷彩服的学生又被原路遣回早晨站军姿的地方，避完雨又接着训。
南雁大学实行男生和女生分开训练，男女生可以编入同一个营，但女生是一连，男生又是一连。
数一班的男生在一营六连，女生则在一营五连，两个连的训练距离没隔着几步路。
每到中场歇息。
两连的教官就开始捯饬着让两边的人对歌。
看看哪边气势更强。
“日落西山……”五连教官起了个头。
五连的女生随着唱起来。
六连教官围着本连的军爷们打转，不知道看什么：“昨天说过了，统一穿黑袜，不能留长指甲。”
“……把我们当女生了这是？”王子知不解，压着声音嘀咕道。
穿黑袜他都理解了。
检查指甲这个是什么鬼？
哪个男生无缘无故留长指甲？
由于是第一天，强度没有拉大。
感觉都挺轻松的。
只吃饭的时候有些困难。
所有军训生一窝蜂地挤进食堂，其他年级的学长学姐也要吃饭。
南苑食堂三个楼层……
每一楼都挤得挪不开脚。
“好多军爷。”
“留口饭呐。”
几个穿便服的女生来了又走。
孟远端着番茄牛肉面从人群里挤着出来，先找个位置坐下等着。
“同学，加个微信？”一个同样穿着军训服的女生过来，红着脸说。
“不好意思，有女朋友了。”
“那打扰了。”女生咬着唇飞速撤离。
王子知和李明霄等人走后才过去，王子知将餐盘往桌上一放，打趣道：“看来军训完之后，我们宿舍没单的了。”
“没给。”孟远抬眸。
“啊？”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那种甜美型的？”
“说不上来，看感觉。”
李明霄没说话。
他一个栽过跟头的人。
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感觉未必就对。
……
李明霄凭借着一组照片爆火，关注量从零一下暴涨到三十多万。
但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他的热度还是只增不减，因为他自己不拍，只要他出门，也还是会有人拍他。
军训风采图有他。
食堂吃饭也有。
进个超市都有人捞他。
火爆如斯。
他军训时发了一组，又刷了点流量。
……
站军姿快站到麻木时。
六连教官背着手围着本连的同学转：“晚上要拉歌，有才艺的同学可以准备一下。”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根据我多年带军训的经验，大胆地上去表演的同学，脱单不愁。”
“大一不脱单，大学一直单。”
“懂不懂？”
“报告。”有人出声。
六连教官：“说。”
“报告教官，你好有经验，曾经是不是单了四年？”
六连教官自信一笑：“我从校服到婚纱。”
“喔！”
众人起哄。
“六连干什么？”一营营长站在台阶上，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六连连长！”
“到！”
“操场十圈。”
“是。”
六连的同学没眼看，从来都是看教官罚学生，还第一次看教官被罚。
那沉重的步伐。
那孤独的背影。
一个字——惨。
但不用可怜他，人家是从校服到婚纱的纯爱战神。
人生赢家。
营长抬手搭在栏杆上，语气轻松：“六连的同学精神很好啊，是不是嫌训练太轻松了？”
六连没人敢说话。
“那你们就最后去吃饭，晚上出三个表演。”
“……”
到底是谁的错？
是谁跟他们说脱单事宜的？
六连的同学最后拖着疲倦的身体去食堂吃了饭，最后半死不活地从宿舍出发，去往训练场地。
萎靡不振地站了半小时的军姿。
晚间拉歌的时候。
声音小到令人发指。
蚊子嚎一样。
“大点声！没吃饭？”六连教官头皮发麻。
这群人早上往死了吼。
晚上一点声都没有。
路过别的连耳朵要废，路过六连还得凑近去才听得见，造孽啊。
“气势最弱的最先表演。”他说。
“……”
纳尼？
六连的人忽然暴起，根本不是唱歌，直接是扯着嗓子在乱嚎。
五连的女生无语了。
营长一言难尽地皱眉。
这六连的人铁定有点毛病在身上。
所以……
六连的人还是没逃过开场就表演的命运。
生怕没人去，六连教官自己先打了个样，上去清唱了一首熟悉的歌。
紧接着是两个男生，同唱一首歌。
六连三个节目，即使是连上教官的，却也还差着一个才够。
“有没有？”教官问。
李明霄起身：“有。”
“不愧咱们村的大学生。”王子知龇牙笑着，“霄哥平时看着话不多，有事他真上啊。”
教官低头看了眼：“你也是高材生，你也来一个。”
“不！我不是。”他立即闭嘴。
不嘻嘻了。
他适合给人鼓掌。
李明霄沿着过道上前，周遭响起一阵哄闹声，甚至还有人在喊“帅哥有女朋友没”。
男生从侧边路过。
于彤戳戳江书凝的脊背：“真的绝了，李明霄是我见过第一个长那么帅的男生。”
“女生是你。”
江书凝皱眉。
帅倒是很帅。
可她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他套着粉色大拖鞋站在路边大哭。
那个惨样。
啧。
她至今记忆犹新。
因为她当时真有点手足无措，想上去给他两下，但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哄哄他吧。
又觉得他活该的。
毕竟是他先吓她的。
李明霄来了一段前段时间爆火的街舞，这舞不说技巧多高。
但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他下来之后。
何震新又接着上去，清唱了一首歌。
王子知一把拽住孟远：“我真都有点服村长，他简直就是一个全才，什么都抓得起来。”
孟远愣愣点头：“确实挺厉害的。”
“你会什么才艺？”王子知问。
孟远低头。
他学古典舞的，原本也是要走这条路的，只是初二时出了车祸，跳不了了。
这也成了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我想留长发。”他说。
“啊？”王子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确认一遍：“长发？”
他不是问的才艺么？
跟头发有什么关系？
“嗯。”孟远点头。
王子知的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留啊，不都主张个性化发展么？喜欢留就留。”
孟远：“你们不会觉得奇怪么？”
王子知：“嘿嘿，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罢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