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湖救急
又过了两天，时间来到了二月初三，黄毛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
秦慕雨搞不清楚，他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还是真的获得准确的消息。
毕竟赌博是违法行为，最近警方又查得很严。东哥的场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人难以捉摸。
秦慕雨只能待在酒店里，抽烟喝酒度日，偶尔夜里去附近转转，煎熬极了。
傍晚，秦慕雨终于受不了，打算出去转转。
一夜之间，羽绒服换成了羊绒大衣，走在街上，也完全不觉得冷。
秦慕雨脑海里浮现小学生写作文的句子，“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春天真的来了。
但是，她的心情却跟冬天一样，死气沉沉。
漂泊异乡的时候，因为心里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孤零零的处境并不会让她感到难受。
现在就不一样，尤其是自己回来也将近一个月了，听到别人用本地话交谈，甚是亲切。
一种强烈的，无法忽视的割裂感横跨在她的情绪中。
身在花城，心里却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而事情又偏偏毫无进展。
她还没有想过拿到录音笔后，自己该怎么办？
是直接交给警察，然后离开这里？还是继续留在花城，等到真凶被绳之以法？
这些日子，她已经不再怀疑录音笔的真实性了。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人？他们会嘲笑自己吗？
她就这样想着，走着，漫无目的。
“薰衣草”打电话过来了。
秦慕雨以为是黄毛那边有了消息，赶紧接起来电话。
“帮我一个忙。”
“什么？”秦慕雨听出来对方喝酒了，心里困惑不已。
“薰衣草”霸道地问了一句，“帮还是不帮？”
“说吧，什么事。”
“我把定位发你，你现在马上过来，到了给我打电话。”
秦慕雨还有问题想问，耳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很快收到了对方发的定位。
打车抵达ktv楼下，秦慕雨给“薰衣草”打电话。很快，对方就从里面走出来，领着秦慕雨往里走。
“到底什么事？”秦慕雨狐疑地看着对方。“薰衣草”打扮得很妖娆，又是在ktv这样的场合，很难不让秦慕雨起疑心。
秦慕雨只知道赵日升在ktv上班，从来没问过“薰衣草”的职业。
“你酒量怎么样？”
“还行。”秦慕雨感觉到了不妙。
“那就成。待会进到里面，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别人敬酒，你喝酒行了。”
秦慕雨似懂非懂，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进入了一间包厢。
等她明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包厢里开着暖气，烟酒味闷在里面，让秦慕雨怀念外面的新鲜空气。
一名身穿蓝白条纹衬衫的中年男人马上注意到了秦慕雨，转身对“薰衣草”说：“这就对了嘛！大家出来玩，最重要就是开心。人多才热闹。”
说和，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秦慕雨坐过来。
秦慕雨更确定“薰衣草”的工作内容了，没有想要指指点点的意思，但是对方不由分说地把自己拉下水，陷入眼下的尴尬境地，着实让她心里窝火。
“薰衣草”递过来一杯酒，压低声音在秦慕雨耳边说：“消消气，消消气。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朋友又临时来不了。江湖救急！我先干为敬。”
秦慕雨不领情，手里的酒一口没喝。看样子，“薰衣草”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她们是单纯的相互利用关系，什么时候谈得上帮忙了，而且还是出卖色相的这种。
衬衫男手里拿着话筒，笑着走过来，挨着秦慕雨坐下，随着伴奏声响起，自我陶醉地唱了起来。
没多久，他的朋友也到场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木框眼镜，年纪跟衬衫男差不多。
一进门，西装男也注意到了秦慕雨，让“薰衣草”相互介绍。
“这位是葛总。”“薰衣草”对秦慕雨说，然后随口给秦慕雨取了个名字，“葛总，这位是我朋友，叫圣美。”
“圣美。”眼镜男点着头，一脸欣赏的表情，“嗯，好名字，人如其名！”
秦慕雨趁对方不注意，一个劲地向“薰衣草”飞眼刀。
“拜托啦，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薰衣草”第一次用撒娇的语气对秦慕雨说话，让秦慕雨措手不及。
既来之，则安之。秦慕雨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对的不要毛手毛脚，自己都忍了。
衬衫男端起酒杯，“来，我们干一个。”他的视线落在秦慕雨身上，想看她领不领情。
秦慕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样的。”衬衫男一边喝彩，一边替大家重新满上，“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
“你慢点喝。”房间里只剩下秦慕雨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薰衣草”叮嘱起来，“按照你这样的喝法，才没等散场，就先把自己灌醉了。”
“醉了会发生什么事情？”秦慕雨故意这样问。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薰衣草”表现得很生气，“我是在ktv当公主，但只陪酒不卖身，很丢人吗？”
秦慕雨知道自己戳到对方痛处了，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薰衣草”对自己的敌意是从哪来的。
她更确信两人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连句“对不起”都不想说，站了起来。
“你去哪？”
秦慕雨头也不回地说：“卫生间。”
等秦慕雨回来，房间里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这让她很尴尬，重新坐下后，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打破沉默，问：“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也不关心。”
“薰衣草”把天聊死了。秦慕雨再也找不出话题，就干坐着。
突然，“薰衣草”开口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秦慕雨看着她的眼睛，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薰衣草”释怀一笑，“干我们这一行，什么人都见过，眼睛跟x光射线机一样。”
秦慕雨知道“薰衣草”相信了自己，长吁一口气。
“放心吧。我自己不做那种事情，更不会把你拉下水。”“薰衣草”朝门口看了一眼，“这两个人，虽然喜欢找人陪酒唱歌，但只是单纯的陪着喝喝酒而已，不会乱来的。”
“薰衣草”不解释，秦慕雨也感觉到了。这两个人的手脚算是很老实了，虽然眼神有些肆无忌惮，恨不得能像小手一样，全身上下摸个遍。
“在我遇到过的人里面，他们两个算是很优质的客人了，给钱也很大方。”
秦慕雨心里很感慨，第一次对“薰衣草”喊到惋惜。如果不是为生活所迫，谁会愿意从事这种工作呢？
“赵日升可能离开花城了。”秦慕雨小声说，“干脆，我把钱给你，你把东西给我吧。”
“薰衣草”端起酒杯抿着酒，不说话。
秦慕雨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劝，衬衫男他们回来了。
等到散场，已经快12点了。
秦慕雨喝得比“薰衣草”多，已经有了醉意，但意识还很清醒。“薰衣草”却已经不行了，四肢瘫软，依靠在秦慕雨身上。
秦慕雨搀扶着她，跌跌撞撞来到马路边，低头问脑袋趴在自己肩膀的“薰衣草”：“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薰衣草”说了几句胡话，愣是没有提到任何关键的字句。
秦慕雨又问了几遍，“薰衣草”连哼哼都没有了，最后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