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黄雀在后
东哥的赌场没有固定的地点，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难怪肉店老板他们毫无头绪。
黄毛表现得十分积极，一有消息就会把时间和地点告诉秦慕雨。
他们的约定很简单，黄毛带一次路，秦慕雨就给他三千元的辛苦费。
三天后，秦慕雨又按照黄毛提供的地址找上门来。
黄毛一反常态地拦在了秦慕雨面前，“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眼神越来越警惕，“来东哥的赌场究竟干什么？”
“我是为了打探赵东升的下落。”秦慕雨移开脚步，经过黄毛身边径直往前走。
显然，秦慕雨的话并没有让黄毛信服。
他砸了咂嘴嘴，对着秦慕雨的后脑勺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可不想为了这点钱，把命都搭进去。”
黄毛加快脚步，超过秦慕雨走在前面。
秦慕雨细细回味着他的话，揣测他背后的动机，也渐渐有点担心起来。
看样子，这个东哥真的是个狠角色，大家都不想招惹他。
门口，站着两个痞里痞气的男人，一左一右地靠在墙上吸烟。
看到秦慕雨走过来，其中一个人的视线始终落在秦慕雨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换做平时，她肯定要上去理论一番。但眼下她只能纵容对方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只好加快脚步往里走。
一进门，里面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秦慕雨抬手在眼前扇了扇，才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回头一看，黄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秦慕雨在心里叹气，担心他真的会像说的那样，不给自己带路了。
“老妹。”上次从秦慕雨那赢走不少钱的光头男人，笑呵呵地迎了过来，“这么巧，我们又遇上了。”
“来吗？”他歪了歪脑袋，秦慕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
这就好比一场考试，想考一百分也许很难，但是想考零蛋简直太简单了。
秦慕雨故技重施，输得一塌糊涂。
从看见秦慕雨那一刻起，光头男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脸颊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一条细线。
“还来吗？”光头男人看到秦慕雨站起来，急忙问道。赢钱嘛，自然是多多益善。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秦慕雨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一名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看到空的椅子，就想坐下来。
看到秦慕雨往放款人那边走，光头男人喜出望外，对这人大喝一声，“眼瞎吗？没看到这里有人吗，一边去。”
大背头环顾四周，不想惹事，就悻悻地走开了，走的时候，嘴里嘟囔了几句。
“还是老样子？”人称“刀哥”的放款人问站在桌子对面的秦慕雨。
秦慕雨点点头。
刀哥正欲提笔在字据上写下金额时，被秦慕雨叫住了，“再多借10万，省得多跑一趟。”
从注意到秦慕雨起，刀哥就感觉到她与周围人的不同。
按理来说，像秦慕雨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嗜赌如命，绝不会出现这自己的场子里。她大可以去澳门那些正规赌场，挥金如土。
刀哥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多地把钱借出去，但前提是保证这笔钱能收得回来，否则他要受到惩罚的。
他瞅了瞅秦慕雨，在心里考量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赖账的。”秦慕雨强调说。
“借钱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说完，刀哥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在字据上写了什么，然后把纸条推过来。
签字，拿钱，走人。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秦慕雨俨然一副熟客的派头。
秦慕雨走开没多久，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朝刀哥走了过来。
刀哥立马站了起来，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他，尊敬地喊了句，“东哥。”
东哥坐下来，看着秦慕雨走过去的方向，“刚才那女的，是熟客吗？”
“之前去过其他场子，有兄弟认得她。牌技很烂，但又好赌，对于有些人来说简直就是财神爷。”
“哦？”东阿饶有兴趣地在桌子上弹着手指，宛如眼前有一架看不见的钢琴。
又有一个输红了眼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东哥让出座位给刀哥工作，自己背着手走开了。
他在每张桌子前走走停停，最后站在了秦慕雨的身后。
光头男人正赢得起劲，感觉自己是一名战无不胜的勇士，每次甩牌的力度都恨不得击穿廉价的桌板。
这一轮，光头又赢了。他高兴地抬起头，接受周围人羡慕的眼神。
他认出了站在秦慕雨身后的东哥，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东哥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他看的清清楚楚，秦慕雨是如何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心里疑窦丛生。
过了一会儿，东哥走到刀哥身边，瞟了一眼秦慕雨的方向，“把那个女人的欠条给我看看。”
刀哥心里慌乱不已，怕东哥发现哪里不妥，要兴师问罪。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出秦慕雨的欠条，递过去。
“秦慕雨。”东哥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手里捏着欠条，在空中拍打着。
“身份证我核对过了，没问题。”刀哥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声问：“哪里不对劲吗？”
东哥微微一笑，把字据还给他，“没什么。这边就交给你了。”走之前，还拍了拍刀哥的肩膀。
恭送东哥离开后，刀哥重新回到位置坐下，研究着手里的字据。犹豫下一次秦慕雨过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借钱给她。
东哥刚一坐进奔驰车的后座，开车的男人就回头看着他，“接下来去哪个场子？”
东哥思忖了片刻，“你觉得来赌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见钱眼开，爱财如命，眼高手低……”
“那你说，会不会有人来赌场只是为了输钱？”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就算脑子被驴踢了，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吧。”
东哥又陷入了沉思。
“哥。”开车男人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去哪？”
“先送我回去。”
“其他场子不去了？”
“剩下的地方，你代我去就可以了。有件事情，我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