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理质问
抢救室外，孙羽佳跟秦慕雪焦急地等着，谁都没有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煎熬。两个人紧盯着大门，期待它开启，又害怕它开启。
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下，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好消息是秦慕雨暂时脱离的生命危险，坏消息是暂时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损伤，需要等她醒过来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听完医生的话，孙羽佳跟秦慕雪都如释重负。孙羽佳喜极而泣，秦慕雪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告知这边的情况。
把秦慕雨在病房安顿好，医生护士们纷纷离开后，看着尚处于昏迷状态的秦慕雨，孙羽佳跟秦慕雪的表情都很复杂。
沉默了一会后，秦慕雪开口了：“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
“于公于私，我都有义务留在这。”说着，孙羽佳拉过椅子坐下，双手抱在胸前，警惕地看着童子雯。
秦慕雪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两个人一左一右，隔床而坐，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只能听到仪器运作的声音。
秦慕雪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接起来，然后快步走出病房。
接完电话回来，孙羽佳质问道：“是你搞的鬼吗？”
面对怒气滔天的孙羽佳，秦慕雪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看着她。
孙羽佳不依不饶，死死地盯着对方，“她早就不跟家里人来往了。现在，你一出现，她突然就想不开了。这未免也太蹊跷了吧？”
秦慕雪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小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
“她虽然天天把死挂在嘴上，但从来没有真的……”孙羽佳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大的刺激，怎么可能会做傻事，而且是在今天这种日子里？”
秦慕雪努力从惊恐中平复下来，思考着孙羽佳这番话，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我真的不知道。”秦慕雪又重复了一次，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扭头看着病床上的秦慕雨，苦笑了一下，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在孙羽佳面前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自从我爸把她送出国后，她就彻底离开了我们的视线。”秦慕雪哽咽了一下，“就连我结婚，她都没有出席。”
“你真的希望她回去吗？”孙羽佳雯问。
这个问题把秦慕雪难到了，迟迟给不出答复。一直以来，她都对妹妹没有出席自己跟林森的婚礼而对她怀恨在心。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是真心希望秦慕雨参加婚礼。因为她怕，怕妹妹会在婚礼当年整出什么幺蛾子，让美好的一天蒙上阴影。
孙羽佳轻笑一声，秦慕雪的反应已经证实了秦慕雨的话，不由地对眼前的人多了一分反感。
秦慕雨说过，她不回去参加婚礼，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只要有她在场，氛围就会变得很诡异。
“我承认。秦慕雪看着秦慕雨惨白的嘴唇，很快又因为不忍心而移开了视线，“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面对秦慕雪的坦诚，孙羽佳反而不知所措了。刚集中的火力，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输出。她抿了抿嘴唇，做出打算洗耳恭听的姿势。
但秦慕雪并没有做好对眼前这个只知道名字的人倾诉心声的准备，直接跳到了自己来找秦慕雨的原因。
“一个月前，我爸突然说要退休了，想把子轩叫回家，让我和她共同打理公司。”
“我都没听她说起过。”孙羽佳插嘴说，凭着她对秦慕雨的了解，很快推断出了她的态度，“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秦慕雪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她的反应特别激烈，还在电话里跟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不接我和我爸的电话了。”
“因为这事，我爸还犯了心脏病，好在没出什么大事。”秦慕雪想着当时的情景，再看眼前的秦慕雨，一阵心悸。
秦慕雪站起来走到床边，摸了摸秦慕雨的手，一阵冰凉，把手塞进被子后，又掖了掖被子，这才放心坐了回去。
“总之，我爸这次的态度很坚决，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子轩回心转意。”
秦慕雪看着秦慕雨，对孙羽佳说，“知道她会出席今天颁奖典礼，我就托人打听到了她入住的酒店，然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确认秦慕雪没有说谎后，孙羽佳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人红是非多。”孙羽佳来到窗边，低头看着楼下，“媒体马上就会借机炒作一波的，还有那些想要趁机哄抬手里画作的人。”
秦慕雪想到刚才在电梯口被孙羽佳拦下，手里拿着单反相机的男人，不禁替秦慕雨担心起来。
夜渐渐深了。
看到对面的孙羽佳睡着后，秦慕雪禁不住困意的侵袭也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秦慕雨醒了，眨了眨眼睛。
适应昏暗的灯光后，她感觉自己左边有个人，本能地以为是孙羽佳，顿时感觉安心了不少。
自己果然还活着！
求死不得的无奈感吞噬了她，想到明天还要面对孙羽佳的疯狂数落，她越发觉得疲惫不堪。
眼皮又渐渐地重了起来，她也不想与之抗争，闭上眼睛。
突然，她感觉右手被什么人握着，手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地过来，很温暖。
仔细一想，也很诡异。
她猛地睁开双眼，在昏暗中努力辨认着，但只能看到长发披散着的后脑勺。
至少对方是个大活人。秦慕雨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刚才的一惊一乍而感到可笑。
除了孙羽佳，她的确实想不到还有谁会在病房守着自己了，还握着自己的手？
算了，明天再说吧。
大失血的后遗症让她虚弱极了，很快又坠入了睡眠之中。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姐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条锁链，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捆了一起来。
姐姐拽着锁链的另一端，轻轻一拽，她踉跄了一下，等她站稳后，爸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爸爸笑了起来，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皮笑肉不笑地说：“欢迎回家。”
“不要！”身上的锁链突然不见了，拔腿就跑。
前面是一团大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无法辨认。
她回头看着两个渐渐逼近的黑影，一头扎进白雾之中，一直跑，一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