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清婉重病
盛柔的腿肚子开始发软,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纷乱不堪。她不禁感慨自己还真个命运多舛的人,家族的仇恨还未报,自己还没过几年安稳日子就被人盯上,被送上了刀刃。
见盛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范羲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声宽慰道:“有我在,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动得了你。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收拾东西带上那姑娘跟我回府,要么我留在这里等你想回去了再回去。
“我不选。”盛柔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明日我就去寻几个懂武的护卫,不用你。”
范羲气得拍了拍脑门,一手叉腰一手按在盛柔的肩上让她坐下。“盛怀兕,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叶清婉跟我生气?我说,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了。”
盛柔被迫坐在床边,两人一坐一站,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我没有。我对你有什么好气的?就因为你选择叶清婉而不选我?怎么可能?”
“那是为什么?”范羲跟着坐在了盛柔的边上,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把话说开。眼下形势严峻,带回盛柔迫在眉睫。
盛柔真是后悔自己一时脑热跑进了这虎穴,现在倒好,不说也不行,逃也逃不走。
范羲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下折腾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他时不时地抚摸自己的胸口缓解不适,这些举动盛柔都看在眼里。
“你先躺下吧。”盛柔把他的被子摊出来,知道他金贵盛柔刻意把自己的被子给范羲用。
范羲不动。
“你躺下我就告诉你。”盛柔指了指床又说道。范羲这才松了口躺了进去。“你也真够能耐,短短两年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家里难道连个管你的人都没了吗?”
范羲静静地听着盛柔久违的唠叨,他安心地躺在有着盛柔味道的被窝里,终于感受梦里的温暖。
“喂,跟你说话呢。”盛柔看范羲久久不动,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她,拍了拍他。
范羲突然转了个身,往里挪动了许多。他还分出了一半被子不要脸皮地问盛柔,”你要不要一起睡?躺着说我才能听得进去。”
盛柔眉头紧锁,怒哼道:“你休想占我便宜。以前有感情的时候都没跟你躺在一张床上过,现在你还想什么呢?”
范羲就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装作头疼捂住脑袋,“夫妻一场,原来你对我竟这般绝情……与你成亲后,我的心里只有过你一人,如今才得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值钱……”
盛柔自然是能看穿范羲,可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让她心头一震。好吧,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范羲,我跟你讲清楚,我走并不是因为叶清婉。”
这下范羲精神了,他直起了身子靠在床头,对盛柔终于肯卸下防备的诉说洗耳恭听。
盛柔有些无奈,自她的双亲亡故后,她很反感对人提起往事,敞开心扉。但今日,为了未来的生活,她还是决定好好说给范羲听。
“范羲,你我从小情况不同,经历不同,你不明白我为何会想要离开。我承认,最初我想嫁给你就是想靠着侯府的手,弄清我家族被灭门的冤案,我也承认我是喜欢过你……”
范羲的心头一跳,他是高兴的,尽管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他还是掩盖不住心里的欢喜。
盛柔一脸愁容,思绪回到了从前。“可我渐渐地看不清你的心了……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便也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因为我所背负的并不只有我自己,还有我的爹娘,我的整个亲族,我必须得为我的未来做打算。”
“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我居然能感受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轻松与快乐。我在这里渐渐地脱离心中的苦海,慢慢地想放下恩怨,放下你……然后你就来了,重新来到了我的生活里。”
范羲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说不上来心里这种酸涩难熬的感觉。他只知道盛柔的前半生背负太多,过得太累,她只不过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喘一口气罢了。
“你躺在我身边,好吗?”范羲紧张地轻声询问盛柔。好在她没有再拒绝,脱掉了外衣慢慢地躺了进去。
他们就像是因果轮回了一次的夫妻,在新的一辈子里又重新过上了从前的日子。
范羲凑过来将盛柔揽入怀中,闭着眼认真地深嗅她身上的香味。盛柔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是无用功,脑袋被按在了范羲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屋内的气温逐渐上升,盛柔在迷迷糊糊中快要入睡,她隐约地听到范羲凑到她的耳边低语。
“可怜可怜我吧,盛怀兕。你追寻自由的时候能不能别丢下我?”
————
那晚过后,盛柔没有再赶范羲走,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香茗的安全,当然也有心软的成分在里面。
盛柔说过合欢楼不养闲人,范羲就放下身段乖乖地成为了“店小二”,冷风也自然而然地成了看门护卫。
“姐姐,我来了——”何愈心情舒畅地走进来,在看到范羲悠闲地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嗑瓜子,何愈瞬间不爽了。
他大步走到范羲面前,抢过他的瓜子质问他:“你怎么还在这?你真当这是你家了?”
范羲本不想跟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听他语气冒犯也不甘示弱,“管得着吗你?不是喜欢喝茶吗?好,今日我来服侍服侍你。”
两人眼见就要用上手脚,盛柔见状匆匆赶来挡在了他们中间。
”不要再吵了,再闹你们两个都不准再踏进合欢楼。”
“你,今日还不是逢五,赶紧回家去。”盛柔对着何愈说道。接着,又指着一脸得意地范羲说,“还有你,上楼待着去。”
何愈不服了,“盛姐姐,凭什么我是回家,他就能上楼啊?你不公平。”
“谁管你公不公平?我是她相……”盛柔连忙捂住了范羲的嘴巴,人在情急之时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何愈气哄哄地走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范羲这根老姜,他还嫩得很。
盛柔恶狠狠地警告范羲,“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
“主,家里来了封信。”冷风不合时宜地来了,看了信上的署名后欲言又止。
冷风担心地看了看盛柔,又询问般看了看范羲。“是……叶小姐的信。”
“嚯—”盛柔哼了哼饶有兴趣地盯着范羲,“快打开看看吧,出来这么久人家也是想你得很。”
范羲刀一样的眼神给到了冷风,他捏了捏手上的信封,为了自证清白在盛柔的注视下打开了它———
“怎么样了?这回总该安安心心回去了吧?”盛柔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毕竟一个女人对范羲这般信任与牵挂,怕是两人的关系非同凡响呢。
范羲把信纸塞进盛柔的手心,“你自己看,她病了,病的很重叫我回去看看,我跟叶清婉什么也没有。”
盛柔才不看,要是真看了不就坐定她在意范羲了?“那你还不快回去?她这么挂心你,你真够冷血的。”
“那我……还能回来吗?”范羲小心翼翼地问。这些年他不管去哪里,只要走了一段时间叶清婉必定会想出各种办法把他叫回去。她的身体不好是真,但经过两年的调养,还是没那么容易重病的。
盛柔白了他一眼,刚要走又被范羲拦住。“我要回来的,你等着我啊。”
“随你随你。”盛柔拗不过他,随口打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