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良：心照不宣的默契
“话说，满穗的影子戏是从哪学来的呢？”
之前在客栈的时候光顾着琢磨影子戏和演出的事情了，却没想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去演影子戏。
是在路上见到影子戏的木箱？
还是身上的银子不够要想办法搞钱？
这些都不是去演影子戏的原因。
良爷思索着，终于抓住了关键点——满穗！
从东柳村的集市上购买材料，到操纵小人引出琼华对影子戏的回忆从而有了组建这个草台班子的想法，再到阌乡去外面演影子戏
似乎从始至终都是由满穗来引导着的。
听到了良爷的提问，其他娃娃也把目光转向了满穗，尤其是琼华。
当时在东柳村的时候好像只有她讲了自己过去听过影子戏，所以记得一些唱词和影子戏的唱法。
而满穗却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这么清楚影子戏。
“怪不得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良在心里思忖到，想通这一切后事情便变得明朗起来。
“嗯影子戏，是我爹爹教我的”
“前几年闹旱灾，我家种的地全都旱死，粮食更是颗粒无收”
“我们一家往东边逃荒的时候，爹爹曾经想靠演影子戏赚一点钱来换粮食”
见众人的反应，似乎不解释是不行了。
满穗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我们身上带的粮食不多，我，爹爹，娘还有弟弟都要吃饭”
“路过鄜州（fu一声）的时候，用爷爷留下来的影子戏摆摊演出。”
“娘要看着弟弟，所以我就在一边帮爹爹”
“但大家都遭了旱灾，同样没有粮食，所以几乎没有人给钱”
&34;我和爹爹演了一晚上，也只收获了半根苞米&34;
满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向他人敞开心扉，露出自己曾经受到过的伤疤
“抱歉”
见满穗的样子，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开口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良看着满穗，看来这小妮子所经历的事情远比她透露出来的多。
有些东西，人教人，学不会。
但事教人一次，便终身难忘。
怪不得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为人处世的经验。
这一点良感同身受，曾经他也是如此。
在天启大爆炸之后，只剩自己一个人蜷在角落，慢慢的活着。
经历过一次次的事情，有了一次次的教训下，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这娃娃，吃了不少的苦呀。
满穗不像其他娃娃，没有刚被救时的茫然无措，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般。
而她这一路上也从未主动的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很大概率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一夜无话，就这样沉默着来到了第二天。
满穗的心态调整的很快。
时而在队伍的前面走着，看看前面的道路；时而在队伍的后面逗弄逗弄翠儿。
似乎已经忘掉了昨天发生的不愉快。
因为走的是山路，各种灌木和树枝大大的拖累了进度。
于是良爷牵着驮马走在前面开路。
驮马高大宽阔的体型在前面走过后，阻力便小了很多，不至于让娃娃们掉队。
“小心！”
原本走在队伍前面的驮马不知怎的就尥蹶子，马蹄向着后面猛地踢去。
不过好在良爷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又是在驮马身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危险。
一把拉开走在后面的琼华后，接连向后退了几步。
将娃娃们与驮马之间隔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良爷？发生什么事了？”
平白无故遭到攻击的琼华疑惑的问道。
良没有说话，对着她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查看着驮马的状态。
那驮马一蹄踢空后哀鸣一声，便摔了下去，倒地不起。
确认不会再有后续的危险后，良爷才慢慢朝前，探查原因。
虽然驮马的用途主要是用来驮运货品，速度并没有其他的马快。
但不管是被什么马那强健的后肢踹上一脚，不死也会重伤。
刚才自己如果没能拉开琼华，那她的下场一定是被驮马的后蹄活活踢死。
按道理来说，驮马性情温顺，再经过人的驯化，是不会做这种无故伤人的举动。
“没道理呀。&34;
良爷心里想着，朝驮马那边小心的走去。
驮马倒在地上，几次想要站起却是徒劳，无助的哀鸣着，
先是简单的安抚了驮马后，良爷朝着驮马的前蹄处望去，
拨开挡住的杂草，一副夹子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用它的利齿牢牢的咬住了驮马的左前蹄。
“嘶——”
“这是？捕兽夹！”
“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良爷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让驮马受惊的罪魁祸首。
若是自己被这东西夹住，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是早些年的猎户留在这里的？”
“还是说有人故意在这里设计，等着人踩进陷阱？”
“像这样的捕兽夹前面会有多少，会不会有其他的陷阱？”
“无论如何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良爷皱眉，思忖着当前的局势。
驮马的哀鸣声让人忍不住心烦，打乱了他的思绪。
“良爷要怎么处理这马？”
这时，最初被驮马攻击的琼华开口询问着驮马将要面对的处境。
“唉，与其让它在这里饱受煎熬”
“倒不如痛快的送它一程，对吗？良爷”
不管在什么时候，马蹄受伤都是很致命的，更何况这捕兽夹上还长着铁锈。
良爷原本还有些于心不忍，没有直接宣判驮马的死刑，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满穗打断道。
“唉，没办法，我们救不了它的”
说话间，抽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带走了驮马的生命。
琼华和红儿听着满穗和良爷说的话，自知自己没那个本事救下驮马。
而年纪较小的翠儿虽然不清楚驮马为什么要踢华儿姐，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倒在地上，更不知道良爷为什么要杀了驮马。
但姐姐经常告诉她，一切都听良爷的
在野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们都心照不宣的等着良爷作出抉择。
少问，少看，只需要听良爷的就好。
良爷不会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