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有拦路人
没有药源，李砚初什么也做不成，想着回国教书院也没事做，还是先回兰亭集等着才是。
乘夜里星辉照耀归来，弄雨巷来了很多新的租客，这条街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清。
新旧见面免不得会打招呼，虽然谁也不认识谁。
“回来了？”
“嗯……”
路过朝元的青云阁时，李砚初想进去看看，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还需要走过拐角才能走到兰亭集所在。
却在此时，一道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尝试过绕开，可自己走那对方就走那，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便开口言道：
“人不做，非要做个畜生。”
本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说话当然用不着客气。
闻声，这人似乎不屑于因这句话而怒，反倒是语气极为平静的问话：
“你就是李砚初？”
抬头看对方一眼，回话：
“我凭什么是李砚初？”
得到的是这种回答，让对方露出不屑的表情出来，继而他开始自我介绍着：
“我叫朱溪。”
“不认识。”
“我哥哥朱余你应该认识。”
“没听过。”
“我来是打听一个人的。”
“让路！”
“那我要是不让呢？”
“畜生能听懂人话，那就是畜生不如。”
“你这嘴巴果然厉害。”
“这儿没你要找的人。”
今天李砚初心情不错，他不想惹事，可这家伙像个赖皮蛇一样缠着，这让人很不舒服。
而这朱溪是去年拜入文远山的一名弟子，文武方面都很出彩，就是德行不怎么好，是有望成为第二个陆鸣的人。
他口中说的朱余在当前秀灵四境榜中排名第九。
来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奚晚棠是否还活着。
另外，也想给陆鸣报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苦仇。
见李砚初处处避着自己，朱溪也不怒，继续说道：
“我想挑战你。”
知道会是这种事，看来是避不开，那就接受就好。
“是比写字下棋还是舞刀弄枪？”
“不不不，你是秦国教宗，肯定是个什么都会之人，朱溪不认为这些都比得过你。”
说话间，朱溪那人畜无害的面容看着就不对劲。
他与李砚初一样都只是二境修者，打架李砚初自不会怕，不过朱溪却很有自信。
性子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得像极了一名儒生，但真实的一面往往是坏到极致的那种。
随之李砚初甩给他一句：
“无趣。”
这一次他准备强行推开对方走过去，却突然发现不对劲，有种明显的神念在周围环伺。
本来还有夜风的巷子突然被某种力量控制一样，还有着一股微弱的杀气，这感觉与白敬亭那日在昊天殿施展的符法很像。
旁边树梢掉下来一片青叶，肉眼可见被某种东西切成两半。
如此，李砚初知道已经中了对方圈套，将计就计站在原地不动。
以为李砚初动弹不得，朱溪发出一抹哀伤情绪，慢悠悠来到他的身边，言道：
“放心吧，我不敢杀你，怕走不出长安城。”
“你只需要告诉我，奚晚棠在哪就行。”
“你可别动哈，我境界差，术控不行。”
“十字符可杀人于无形，莫让他们以为是我杀的。”
“那样的话，咱们两国之间可真会打起来。”
这家伙话是真的多，而且还一口娘炮音，听得李砚初那叫一个心烦。
终于停口，李砚初反问：
“说完了？”
“你还有时间考虑，不着急的。”
朱溪自信过头，只见李砚初撑开随身携带的大黑伞，望天一眼，言道：
“下雨了，快去躲雨吧？”
说罢，有着大黑伞的他，轻松化解朱溪准备好的十字符，就这样李砚初从他身边走过去，完全无视的那种。
回到朱溪所在，看着李砚初手里有法宝护身，那也不是拿他没办法。
当即比手掐诀，嘴里叨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三息时间，李砚初动作再次停下，扭头看向朱溪。
“你好像油盐不进？”
“直面问题吧，躲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那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杀了，那样岂不是很好？”
“我说了，不能杀你的。”
深吸一口气，李砚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溪，言道：
“那只有把你杀了。”
随后，朱溪终于露出真面目，愚弄人的样子，杀气冲天，原本就是来杀自己的，非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癫狂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你，要杀我？”
“北齐都没人敢与我这样说话，你凭什么？”
李砚初可没闲心多看他那恶性的面目一眼，转身就走，大黑伞完全能无视朱溪的意念攻击。
只不过在临走时，李砚初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彼时，这天真的下起了雨，润物无声的那种，朱溪望愣在原地。
三步之后，应声倒地，直到雨水变成血泊，他已经成为一名死人。
朱溪死不瞑目，他甚至连恐惧都没来的反应，浸润身子的雨字符就要了他的命。
这是李砚初在国教唯一修炼得来的东西，先天雨字符，他无需动笔念咒，仅需意念相通就能悄无声息做到瞬息夺魂……
没几步路他就来到兰亭集，还打开的大门貌似遭贼的样子，急忙走进去看，空无一人，东西也没丢。
叫唤几声无人应，回到店铺，还是老样子躺下，但其间一股淡淡的香味引起他的注意。
闻味寻找，发现是一张上等丝绸做的女人丝娟，那味道着实迷人，趁四下无人李砚初又闻了几下。
确认不是风满楼的东西，他就在想，这是谁落下的。
动用神念画符很伤精力，躺一会儿之后他便睡着了。
不多时，朝元忙好自家事，看见兰亭集的灯光还亮着就跑过来看，路上差点被朱溪的尸体绊倒。
当他挑灯看过去的时候，朱溪浑身都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样，用手去摸，朝元发现那是符意却带着剑意！
周围三丈范围内，青石地板上都有一层刚被磨下来的灰。
不知个人所为，找两个手下把尸体丢进洛水喂鱼，他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兰亭集出事了。
好在赶到之后发现是虚惊一场。
替李砚初关好门后重回青云阁……
万里之外的北齐某处，这里有一座山是悬浮光亮如镜的湖泊上，山为不落山，下面的湖是镜湖，世间第一教，光明神教就在此。
张婉宁早已经来到光明神殿拜学，师承右光明神使姚文良门下。
今次她与姚文良正在神殿论道，不落山教徒此刻送来一封信，姚文良打开看后，嘴角露出笑意。
“秦国书院重启，你对你家师父是什么看法？”
“国教之兴，大秦之兴，天下教派能共存。”
“可为什么国不能共存？”
“人求大统一，仙求长生，神教不也一样求天下？”
“非也，光明应该散落世间每个角落，让黑暗无处遁形。”
“十三年前我就发现那件事不对，天启神告诉我，黑暗还在，天使也在，还有一位未知存在。”
我也想去看看长安的盛世繁荣，说罢，这位神官踏着光影从此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