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身世谜上加谜
“将军”
护卫长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语气坚定地回答：“属下已经仔细搜查过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说完这句话后，护卫长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白广元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找，等着下一队队长回话。
李宥嘉紧紧地盯着赵茂行脖颈处那道红痕，空气中残留的烧焦气味和满地狼藉昭示着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烧焦味浓烈，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异味所笼罩。
赵茂行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他的眼神空洞无物，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气与活力。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废墟和袅袅升起的黑烟。
“太子殿下偏殿已经收拾出来了”
李宥嘉微微颔首先行一步踏出宫室转至偏殿，偏殿内烛火摇曳，暖炉里冒出丝丝热气，各处摆放整齐的坐垫配着桌案上菜肴和清酒。
“将军，属下抓到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此人跳进太液池欲顺水离开宫苑。”
“带上来”
一道滴答着水湿漉漉狼狈男子被拖上来，一坨一坨湿发铺满脸颊让人看不清面容，侍卫撩开头发两人压跪在地，一左一右手持叮当作响的铁链子向后拉得层直。
“周伯？”
赵茂行眸子里有了色彩，惊讶万分看着他又看向阿娘。
“郎君救我，郎君……”
沈夫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后，便迅速将头转过去，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殿下快杀了此人，他是倭国的细作。”
那人全身肌肉紧绷，拼命地挣扎着，手臂和双腿不断挥动，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脸上的表情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怒骂“贱婢”“早该杀了你”“小主人不该交给你”……
“讲讲吧～”
李宥嘉回视一圈，皆是五品以上官员，其他官员同各家夫人娘子早早被送了出去，秋吉以皇后名义给各家赐下压惊礼。
李宁白脸白如纸，行走间脸上晕起层层红晕，几位侍女搀扶着小心踏进殿内，她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倦意，露出得体的微笑。
“阿娘”
李宥嘉急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扶住阿娘手臂，小心翼翼地引领着她走进殿内。
李宁白刚踏进门槛，隔了殿宇她竟闻到那股浓烈的烧焦味，丝丝扣扣刺入鼻腔内，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股焦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是燃烧过后的余烬，带着刺鼻的气息。她皱起眉头，试图用手捂住口鼻，但仍然无法完全阻挡住这难闻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烟雾，刺激着她的喉咙和肺部，令她感到一阵不适。
含元殿成什么样子了？李宁白忍不住想，一道清幽冷冽的味道绕着周身，是宥儿取下腰间香囊命侍女悬挂在她身上。
众人行礼问安后分坐开，目光齐齐落在中央那坨人影，沈夫人向前一步声线低沉娓娓道来曾经那些:
“念念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生她时伤了身子再也无法孕育孩子了，他曾说会一辈子待我好的。”
沈梦丘强压住如泄洪般的过往记忆，她怕那些沉重的噩梦淹没她。
“有一日他处置了我贴身侍女，再未踏足我的院子里。夫君宠幸一个又一个女子，我母族早就没落了没人替我撑腰的。念念一天天大了府里上下都是些势利眼欺凌我们母女，外宅那些女子时不时就上门说些难听话。我再不想法子，我和我的念念就要被人扫地出门了，真备…，那个倭贼给了我一瓶毒药要我放进饭菜中，他说以后赵家会由我说了算。”
“夫君答应了念念生辰那日回来，看着她眼睛我下不去手，我同他夫妻情分已尽，但念念不该遭受这些，她想有阿耶阿娘疼爱。我换了药买了伤身药，假意骗了他。”
“小叔子被杀，我夫君吐血倒地，我们才明白错了，错的离谱，我们夫妇，赵家兄弟被他耍得团团转，倭国贼子灭了赵家，迫使我们母女分离，掳掠我上京替他照顾幼子，就为给他儿子一个合法公验。”
沈梦丘泫然欲滴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滑落下来，但她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赵茂行，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一字一句道:“养育你的那些年我不得不装作爱你，护你，你伤一分我的念念便会被打。我恨不得生啖了你。”
赵念念轻拍阿娘后背安慰着紧紧攥着手腕，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相互抹眼泪。
“殿下，小妇人旧居藏有倭贼多年叛国往来印信，求殿下彻查还赵氏一门清白。”
母女刚刚跪下就被白苍耘湫搀扶起，白将军匆匆回来又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匆匆出宫，白龙双手捧上新设置的城防图奉上，又马不停蹄离开追击逆贼。
“狄少卿，一盏茶时间够吗？”
李宥嘉捧起面前茶盏含笑看着狄在望，又侧身同崔公说话。
“有劳崔公写下憿文，刑部、吏部、兵部、礼部几位老尚书同崔公明日政事堂议事。”
“周朝境内所有倭国人驱逐出境，下国书，理由么…吾遗失珍宝……经查被倭国拾得。阿娘，儿欲下召给安东都护府命其重兵把守海岸，扬帆起航如何？”
李宥嘉恭敬递上一杯热茶接过御奉送来汤药小口吹着，待服侍阿娘用过才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我儿做主就行，这天下早一天交给你和晚一天交给你没甚差别。”
李宥嘉余光瞥见被拖走的人挣扎着发不出声音，赵茂行又恢复那副雕塑模样，没发出心声无法确定他在想什么。
“赵氏家主识人不清累及家族，几位宰相商议商议，至于长乐县吾做主免五年赋税，可开设为新海岸。”
“殿下”
狄在望躬身行礼，挥挥手两名侍卫拖着一条死鱼一般的男人过来，男人看着并无伤势，却是手脚发软抬也抬不起来。
男人作揖拜下求饶却控制不住手腕下垂，急急以头撞地求饶。
“殿下，殿下，求殿下杀了奴，求殿下大发慈悲放过……”
男人声音颤了颤低了下去，从踏出母国那一日他就死了，可他万万不能看着母国被毁，那里有他的家族……
“殿下，奴有一秘事告知，求您息怒放过…”
“呵～你是什么东西？敢用你那卑贱之身威胁？”
狄在望幽幽开口，眉头上挑，唇角含着不屑，废物，一下就挨不住的废物，泄了一地黄白之物，若不是怕污了殿下和诸位大臣的眼派人收拾耽搁些，不到半盏茶就服帖了。
“赵郎君不是仓橘皇子的血脉。”
李宥嘉: ？
李宥嘉直直看向赵茂行捕捉到他眸子里的亮光，感叹不已。
“奴初来周朝未找到皇子，沿途看到徽记一路跟着上京，又没有户籍怕被当做逃奴或浮浪户送府衙，就日夜颠倒赶路，奴一个大男人能撑住，小公子受不了突发高热，寻了个江湖游医开药，几帖药喂下剂量大了小公子没了！”
“奴寻了处密林葬了小公子，本打算切腹自尽陪小公子的，山林下一户人家透着光，奴跑去本打算杀一两个人给小公子陪葬，却瞧见那户人家台阶处坐了个小童，年岁瞧着同小公子相当，便鬼迷心窍偷抱了他。”
【啧啧啧啧啧啧……】
李宥嘉按下心中啧啧声，秀啊！离谱中有那么点合理。
“如何证明？”
“回殿下，小公子尸身埋在一棵树旁，树上刻了苍橘皇子徽记。”
狄在望接受到眼神瞥一眼身后侍卫，自有人一张沾了药的帕子捂上脸将人拖了出去。
“宥儿，你身上的蛊毒？”
“阿娘放心，无事的，儿中毒不久，您啊！就安心养着等继位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