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惨胜
被鬼佬【领域】包裹的岳东城内，尸灵群正盘旋于半空中搜索着众人，那冤魂一般的诡异压迫感让分散的众人压轻了呼吸。很快一栋楼里面的三名岐君屠种卫就被发现，随后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岳东城。
躲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名南暮屠种卫强压心中的恐惧，瞟了一眼三人的惨状：尸体已经发烂得分不清首尾了。紧接着他的耳边又传来似人非人的哀嚎和呼救声，这些扭曲的呼喊让这座“鬼城”更加诡异。这并不是一些尸灵进化出了语言能力，而是那些死于它们口中的人类的声音，那名屠种卫很快就听到了它们口中自己战友的声音。
“救命……救救我……”
“没有人喜欢我……”
“他们死了……他们都死了……”
这些声音消极而嘈杂，加上【领域】的空气充斥着高纯度的混沌气息，这一切都在攻击那名屠种卫的理智。很快他便被逼得受不了，疯癫着抽出武器跳出来，抓着一只尸灵又是一顿乱捅，尽管那只尸灵已经被杀死，可他的手仍在颤抖着挥舞武器。精神临近崩溃的他也引起了【领域】和其他尸灵的注意，尸灵朝他飞了过去，而【领域】却没有直接撕碎他，因为鬼佬清楚对它们尸灵来说这种快要崩溃的猎物是最美味，也是最让其兴奋的。那战士也疯癫着乱叫跑开，眼泪和口水在他跑的过程中胡乱撒着，很明显他已经成半个疯子了。
“苏林前辈！”另一处，小千压声叫着，他发现了体力有些透支的苏林，他连忙朝苏林奔去。在他正想将苏林扶起来时，苏林却先手拨了一下他的小腿将其绊倒，紧接着苏林自己身体也迅速紧贴掩体。很快，三只三瞳尸灵缓缓飘了过来，还好没有发现他们，它们在空中诡异地抽搐了几下脑袋就离开了。
小千见它们飘远便问向苏林：“苏林前辈，不要紧吧？”而苏林则是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回道：“我现在没什么作战能力……你别管我，先去与其他人会合！”
“那怎么行！”小千果断拒绝抛下苏林，随后小心地掏出军用圣光瓶，他自己也清楚圣光瓶一旦打开，里面暴露出来的圣光一定会引来尸灵群。于是，他想着将圣光瓶给苏林，然后自己出去吸引尸灵注意。
小千将圣光瓶给苏林后，刚起身想往外走就被苏林拦住。随后苏林示意他坐下继续隐蔽，只见苏林手掌附着上几缕淡彩的条形纹路，他轻微发动【新生】掩着圣光瓶吸收了一些圣光。虽说【新生】可以压制圣光和混沌，可消力的效果是可以控制，此举苏林也是为了屏蔽住圣光气息。
在圣光的作用下，苏林也恢复了一定的状态，至少是能作战了。见苏林情况好转小千也松了口气，而苏林则平静问道：“怎么？刚刚你想出去为我送死？”
“我……我脑子一热就……”
“所以说你现在接触高阶四瞳的任务还是太早了。”
“可你们参加大战时也和我差不多大，甚至还面对过五瞳，为什么我不行？”尽管小千有意压声，可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激动。而苏林听罢却是无奈起来，眼神中更是多出几分复杂。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那时候没得选……”苏林平静回应，小千也怔了怔。苏林又继续说道：“大战时期，几乎是全民皆兵……你看到了我们这些所谓年轻的战后英雄，可我们身前又死了多少同龄人……”
“可我真的很想像你一样……”
“为什么要像我？难道我真的处境比你好吗？还是说……你现在还认为屠种只是耍耍帅……”
苏林见他那心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随后又无奈地说道：“大战那会儿，也有个小孩觉得屠种很帅，他就偷偷藏进了运送物资的马车，我们发现他时已经到了战区，为了不影响战局也只好留下他。”
小千听着也来了兴趣，苏林便继续讲起来：“说实话，军队里有个小孩确实热闹欢快了不少，有他在也确实缓解了我们战时的压抑，他还吵着要拜我们为师，多有意思啊！后来……一次混沌种突袭，战士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见得能保住，残废、惨死的大有人在，谁又顾得上一个没有战力的孩子呢……之后我发现他时，他还剩一口气，不停呜咽着‘好痛’，最后还是死在了我的怀里，死前……他只剩半截身子和半张脸……”
小千听了若有所思，随后来到苏林面前说道：“苏林前辈！放心，我一定会活下来！成为和你一样的【不败士】！”苏林见此也很是欣慰：“对……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那孩子要是没死，现在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各位！听得到吗？现在我和罗灿在一块儿……现在形势很不妙，要优先击杀那只高阶四瞳……我们会尽可能地帮你们拖延尸灵群，即使我们活不成，那只高阶四瞳也必须死！”众人的“学舌种子”传来邹天的声音。其他人神情也开始庄重，而先前已然疯癫的战士也停了下来，用最后一点意识大叫起来，引来了不少尸灵，随后他便在呐喊中自爆。
苏林听着“学舌种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又严肃起来对小千说道：“所以说太年轻也不好接触屠种卫嘛……小子，我强调一下：屠种卫屠种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为了让更多陌生人活下去，我们愿为此而死，也愿为此而活！”说罢便发动【宫化】带着小千向城市中心的高塔赶去。
其他人眼神也坚定起来，陈若也开始了传送【吟诵】：
【伟大的太阳啊 您的光辉从天而降】
朱航：你能不能划快点？
白鹏：你能不能别狗叫？
【前路之浩瀚 我们由您指引】
莫春：准备好，接下来我把你们一路抛过去。
唐乌和另外两名供奉：大姐你认真的吗？！
【愿您佑我等一心向前 佑我等共念此明】
章万和汪子诚：比比？
于余：你俩够了……
【让我以您之名赐福 当此以愿】
陈若【吟诵】结束后，她化为无数光点融入众人体内，正想抓她的尸灵群扑了个空。
罗灿立于一处建筑顶端，正要发动【修罗面】就被赶来的几名幸存屠种卫叫住：“二位！我们……也愿为屠种赴死！”罗灿和邹天欣慰一笑，随后继续进行术士。
“【修罗面】开！”罗灿面露痛苦之色，这是全展开下的修罗面，红蓝纹路已经附着上了他的整个头部。当然这个状态他并不能坚持多久：“速来！”罗灿发功，尸灵群和两只四瞳尸灵都向他们冲了过去。而中心高塔那边也只剩鬼佬和两只实力较强的四瞳尸灵。
“那两只应该修为较高，没受【修罗面】的影响，只能交给他们了！”邹天说着，便和其他战士都掏出了武器。
其他人也陆续来到岳东城中心，只是白鹏和朱航显得有些狼狈，看着有些像落汤鸡。原来两人被传送到了护城河，而且白鹏划船技术不佳，这让朱航颇为不满：“怪不得西海那次你被打出屎来……”
陈若也渐渐以光点的状态从众人体内涌出、汇聚、现形。鬼佬和留下的两只四瞳尸灵发现了他们，两只四瞳先冲了下去，莫春、章万还有于余上前应阵，其他人则直冲向上，几人在高塔外围的建筑上来回飞跃，陈若也释放出极限圣光。几人在圣光加成下也开满了极限状态，很快就向鬼佬攻去数个大招。
鬼佬虽然体型巨大，可众人的攻击就是无法命中。它又化作一团巨大且诡异的黑雾，从中还降下数道黑色闪电劈向众人。唐乌和小千因闪避时没了落脚点，便直接掏出刀刃向下冲刺过去，以支援下方的战场。莫春这边本就稍占上风，加上唐乌两人的助阵，更是可以直接击杀两只四瞳尸灵。
“【叁刃】！” “【鬼抹泪】！” “【天净】！”三人放出大招配合唐乌和小千的偷袭联合将两只四瞳瞬杀。他们刚想向上飞跃支援，上方的几人就被数道血手摁在他们面前，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新生】！”苏林急忙清醒过来用【新生】划断血手，这也刚好救了众人的命。可两名供奉因挣脱较迟，他们的脸色有些枯瘪而且表现得十分虚弱。
“这玩意会吸精气！小心点！”汪子诚吃痛地说道。而鬼佬也退出了黑雾的状态，从它的胸口处又伸出数百条血手向下抓去。朱航抓住两名负伤的供奉跑到建筑内隐蔽，其他人也吃力闪避。
而罗灿和邹天这边也撑不了多久，此时负责拖延尸灵群的队伍只剩他们两人和一个断了一条腿的残兵。那名残兵见此情景，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发动【御风】将两人甩到其他楼里，而自己却被尸灵群活生生吸成了一张人皮。
罗灿站稳后想用【修罗面】影响鬼佬的行动，可下一秒，一只血手捏住了他的胸口，他赶忙将【修罗面】的作用对象换成邹天：“速去！”
邹天又被吹飞得更远了，他狼狈地落在一处废墟躲藏起来。随后他又亲眼看着罗灿被那只血手吸尽血肉、皮毛、骨头甚至是灵魂。
“这玩意儿的攻击范围……是全城！”邹天面露惊恐，紧接着便开启【四面象】观察其他人的情况。
小千在几人里面算是战力最弱的，尽管他也有【士】级实力，可鬼佬这种级别的高阶四瞳面前，他的威胁几乎为零。苏林掩护他到一处房屋前并把他推了进去，苏林还想回头支援其他人，可一转头就是一只血手朝他冲了过来。小千见此，咬着牙冲了出去反将苏林拽进屋内，而自己却因躲闪不及被血手贯穿。
“小千！你……”
“脑子一热……就……”
苏林在室内见小千身后又袭来几只血手，想起身去拉他。而小千果断将门紧关，随后用身体死死抵住门。苏林最后只听着小千那还带有哭腔的声音：“苏林前辈……死……也没多疼嘛……”随着几道撞门声之后，门外便没了动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苏林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大战时期死在他怀里的孩子：他死前无力的话语：“苏大哥……痛……好痛……”而苏林也只能在一旁哽咽安慰着：“马上就不疼了……没事了……不疼……不疼了……”
当时苏林就是看着比自己年轻的生命在怀中逝去，而现在，又是一条年轻生命死自己面前。
此时，陈若还在室外忙于躲闪攻击，很明显她在被鬼佬有意针对，对付她的血手显然更多。在一旁护法的汪子诚也快忙不过来了，甚至是自身难保，直到一只血手突破层层阻挠冲到了陈若面前。
“陈若！”汪子诚激动地喊道。
突然一根气息强烈的【新生】飞来将那血手从其掌心开始斩成两半。见陈若没事，汪子诚也松了口气。
“【新生】……”陈若听闻名字后若有所思。
随后他们看着苏林踹开门，他阴沉着脸从一道道抓痕和血手印中走了出来。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不败士】，就是头铁罢了！老子屠种就特么一个风格:就算是被你们吃，也要做一块难嚼的硬骨头，让你们这些畜牲啃都啃不安逸！”说着将两根【新生】刺向鬼佬，可仍未命中，鬼佬也注意到了他，便挥舞一只血手袭向苏林。
“来啊！”苏林喊着，将全身都附着上【帝甲】，血手也是第一时间就牢牢抓住了他的身体。苏林见此也死死抓住那只血手，随后迅速用【新生】附着于那只血手，数十条【新生】丝沿着血手飞速蔓延至鬼佬的胸口，鬼佬反应过来时也因【新生】的作用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其他血手也尽数炸裂。而【新生】的能量也强烈起来，直接贯穿了鬼佬的后背，随后如同树根一样在天空延伸、绽放，形成了一幅美妙的花纹状。
苏林又捏紧拳头，手部的【帝甲】上又附着上了【新生】，他又借【宫化】之力轰飞向上。经过几次飞跃加速，他来到鬼佬面前，一拳重重砸在它的面门，又接用力一蹬拉开距离并发动【宫化】稳稳落地，这也使他自己躲过了鬼佬那索命般的可怕嚎叫。之前那么远的距离都有十分强大的压制力，近距离硬抗只会被震个粉碎。
其他人在极限圣光的加持下扛住了上方的嚎叫，并且缓缓走了出来，见血手消失便准备继续围攻鬼佬。远处的尸灵群也因嚎叫向中心高塔这边聚集。
苏林望向陈若使了使眼色，陈若也理解了他的意思，将部分圣光汇聚于苏林体内，为他提供短暂的爆发加持。苏林大喝一声发动【帝灵】：“皓王——雷亚！”一道数十米高的英魂雄起，手持巨剑且很快凝聚到数百米之长，上面还附着着【新生】，随后一击直向尸灵群。
这一击直接干掉了三分之一的尸灵，那英魂又将刀锋一纵，接一个大转身向鬼佬劈去。威力之大更是将城市中心的高塔直接粉碎，鬼佬侧身可也被劈成了斜着的两半。苏林打完这一击也没剩多少力气，吃力地撑地而且口吐鲜血，很明显是消耗过多。
“你……杀我孩儿——”鬼佬在空中嘶吼着，对它来说被劈成两半貌似并无大碍，伤口也瞬间愈合起来。可那高大的英魂早因苏林的气力耗尽而消散，而且尸灵群那边也并未因那一击而减少多少速度。
苏林此时又观察起【领域】的天空，随后示意众人先别着急发起攻击。只见他控制数根【新生】袭向尸灵群，在快要刺中它们时，【新生】突然调转方向直冲正上空。数根合击、力冲一点向【领域】的上空边界钻去。
而【领域】外是支援而来的凤教等人，立于【领域】正上方的段昊看见了【新生】的花纹，虽说他不认识，但他能感受到边界变脆弱了许多，于是他全力一击钢棍重重砸在上面，成功将边界砸出一个破洞，他也在下落时被掠空鸟接住。
其实，凤教几人早已赶了过来，只是一直苦恼于没有足够的力量打破【领域】的边界。
边界一破，百来只掠空鸟也冲了进来，这是飞行异兽中的霸主，是能与混沌种较量的存在。赵乾和段昊一同飞速赶往中心战场；而夏霄和夏云则是领着掠空鸟群与尸灵群厮杀，在空中形成对抗之势；余龙单独骑着一只掠空鸟向下挥洒圣光粒子。
“这小子……真舍得呀！”朱航感叹道，而一旁的于余则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余龙，眼中闪着复活以来从未有过的光。
经过余龙的圣光粒子支援，加上边界的破洞，空气中的混沌粒子明显少了些许，这为陈若和另外两名供奉的圣光辅助工作提供了便利。局势一下子就有了很大变化，而鬼佬还受着【新生】的限制。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杀光你们！！！”鬼佬怨气冲天地嘶吼道，嘴也以一种诡异的张开程度不断开裂。【领域】物体上的尸骨纹迅速汇聚成几个点，随后从中突起数根由怨灵堆积而成的顶天巨柱，紧接着这些巨柱开始蠕动着砸向众人。
众人面对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就连夏家姐妹这边也有不少掠空鸟中招了。没过多久，岳东城大部分地区就被这些巨柱夷为平地，这也让众人隐蔽和躲闪更加困难。
邹天也在暗处一个接一个地清剿着尸灵，在一段空闲期他趁机发动【四面象】，用尽全部精神看向鬼佬，也终于发现了鬼佬哪怕被斩成两半还能不死的秘密。他想通过“学舌种子”通知众人，却没注意到他自己身后一根怨灵巨柱正缓缓升起。
“听着！那只高阶四瞳的弱点在它的一只眼睛里，是一颗血珠。血珠不毁，尸灵不……”邹天正说着就被身后巨柱上的怨灵拖了进去。
“必须冒险……攻击……眼睛！”邹天忍着血肉被撕扯、啃咬的剧痛说着，很快便被无数只腐烂的黑手贯穿腹部，紧接着就被撕成两半由怨灵分食。
而众人听邹天没了回应，都沉默起来。只有唐乌起身哽咽道：“两位凤朝的朋友，它的弱点在……眼睛。”段昊和赵乾清楚，用“学舌种子”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已经牺牲了，而且要攻击眼睛也着实让人头疼。
战斗时攻击混沌种的眼睛并不是明智之举，因为它们的眼睛就算被挖出来也会重新长出来，而且它们的眼睛里有着大量的混沌能量，攻击眼睛则会引起一场混沌爆炸，这对它们并无大碍，可对人类的伤害却是致命的。
“这怪物很聪明啊！把弱点藏眼睛里……”章万说着，手中的【鬼舌刀】却是兴奋起来。
数根巨柱再次袭来，众人吃力闪避着。这些巨柱攻击范围大、杀伤性强、而且速度也是不俗。还好鬼佬自身受【新生】的限制，不然攻击只会更密，那时苏林等人想躲开根本不可能。
朱航和汪子诚靠着较快的速度在鬼佬边上打着骚扰；于余、白鹏还有赵乾则是尽力缓解巨柱带来的压力；唐乌则是掩护三名供奉，保持好圣光辅助；段昊和莫春负责正面抗压，创造输出机会；苏林、章万则作为主要输出直攻鬼佬的头部。因为邹天死前未来得及说明是哪颗眼睛，众人只好选择将整个头颅摧毁。
空中挥洒圣光粒子的余龙不由感叹：“好久没看到这么爽快的合作了。”他也清楚，好久没遇到像鬼佬这么强大的混沌种了，他可以肯定这个比西海的那只要强不少。
而鬼佬此时显得十分恼火，不停地发动【鬼嚎】来攻击众人，甚至从自己的黑袍中伸出了四只粗壮有力的手臂，这些手臂与它那干枯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可仅仅是【鬼嚎】和它的身体基础就让众人应对的十分勉强。尤其是那些手臂，虽说受一定【新生】的影响，使其动作十分僵硬，可那惊人的握力和臂力还是对苏林等人造成了不少的威胁。
“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鬼佬将“嚎叫”切换成“呻吟”，众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还在空中飞跃的几人瞬间就坠落下来。只有离三名供奉比较近的唐乌、于余、赵乾和白鹏还保持着清醒。其他人也都纷纷进入幻境，被自己的心魔折磨。
苏林眼前一黑，随后来到了南暮王宫的大殿，可此时在他眼中的南暮大殿却是阴暗、诡异的，而且十分寂静，一个人也没有。突然凭空出现了陈若的一声呼唤，他回头看见了陈若。此时的陈若表情冷漠，脸部还时不时出现空间错乱般的鬼畜。
“陈若，你……”苏林正疑惑，陈若麻木地上前捅了他一刀，真实的痛感席卷整个身体，苏林痛苦地跪倒在地。此时又是一道温柔的呼唤，是清梦的声音，他抬头就看见清梦凭空出现。清梦见苏林受伤满脸担忧，而陈若手握着沾满血的匕首缓缓走向清梦。
“清梦！走！”苏林喊着，可清梦只是一味地在那关心慰问，貌似是听不见苏林的呐喊，也看不见面前诡异的陈若。就在苏林阵阵呐喊中，陈若走到清梦面前，当着苏林的面将清梦喉咙割开，清梦倒地口中不停涌出鲜血，眼神渐渐空洞。
“清梦！！！”【新生】突然暴走起来，形成小型树林规模的丝绸群，唤醒了苏林在内的所有人。
众人醒来就见苏林浑身附着着【新生】，还带着几缕白洁的闪电。“苏林，你没……”陈若担心叫道，这也算是行动以来陈若第一次和苏林搭话。苏林回头把陈若吓了一跳，因为她看到了眼神无比凶狠的苏林，在她的记忆里，至少在她面前苏林从未有过这一面。
苏林貌似意识到自己吓到了陈若，便沉下脸回头望向鬼佬。【新生】迅速托起他甩向鬼佬，速度之快连莫春都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一段冲刺让苏林来到鬼佬面前，他用双手死死勒住鬼佬的脖子，释放了高强度、高纯度的【新生】之力，周围的巨柱也受此影响移动缓慢了些许，鬼佬作为高阶四瞳更是完全动弹不得。
其他人调整好状态，也纷纷向鬼佬冲去。苏林也用拳头一下比一下重地捶打鬼佬的头，还用力撑大了鬼佬的一只眼，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们敢动清梦……老子特么就跟你们这些畜牲拼命 ！”仿佛不仅是在警告鬼佬，也是在警告各方势力。随后苏林用一记头槌狠狠地撞击鬼佬的面门，紧接着用【帝甲】展出的【帝刃】用力切下了鬼佬的头颅并扔向众人。做完这一切，苏林也彻底力竭摔落在地，【新生】之力也随之消散，他自己更是吐血不止。
其他人也趁机围攻向鬼佬的头颅，鬼佬也因【新生】效果的消失发动了技能，以它头颅为中心突起数十根怨气强烈的能量刺，在众人未有防备的情况下刺穿所有人。而章万忍着这种灵魂被撕扯的痛苦，用【鬼舌刀】深深刺进鬼佬的头颅。【鬼舌刀】作为用五瞳尸骨铸成的武器，这一击自然让鬼佬活不成了，【鬼舌刀】在鬼佬颅内伸出无数赤色利舌蚕食其中的一切，一直到那颗血珠破碎。
鬼佬濒死，【领域】也随之消失，而鬼佬还在咒骂着他们：“白……痴……”随后攻击众人的能量刺也瞬间消失，可鬼佬的四只眼珠开始扭曲、狂抖，脑部也膨胀了一些，上面还有一些诡异的血色纹路。
“都让开！”莫春忍着重伤，一记【天净】将鬼佬的脑袋踢向尸灵群，其力道之大连余波都震飞众人数米远。而鬼佬那颗即将爆炸的头颅也飞速冲向尸灵群，夏家姐妹见状也领着掠空鸟群离开。
一场剧烈的爆炸结束了其他尸灵的生命，威力之大甚至给岳东城留下了一座大坑，这也成了这场战斗的结束礼花。众人也在陈若的究极圣光的庇护下承受着最小的冲击，于余更是直接被余龙一下接走。而章万，却因方才强行动手而血流不止，也没能扛过爆炸结束，等到众人望去他早已没了生的迹象。
众人相互扶持着来到城外，都瘫倒在草地上歇息。汪子诚想起方才苏林独挡高阶四瞳的画面，心生不甘。他缓缓来到苏林面前：“喂！你……还能动吗？”
“你有什么事？”苏林消耗也确实十分严重，光是回话都很吃力。
“想跟你小子切磋一下……”汪子诚此时也喘着气。
“你们俩受这么重伤，打个屁啊！”白鹏有些不满地喊道。
“老子还能动！怎么……要不你们一起上？一群残兵怕是碰都碰……”未等汪子诚说完，一根木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木棍直接被敲断，汪子诚也昏了过去。陈若见此也没说什么，和另一名南暮供奉扶着汪子诚就离开了，而这次陈若回头看了一眼苏林，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止住了。而苏林等人也好奇望向敲晕汪子诚的人，那人竟是……徒丙。
徒乙：你丫敲他干嘛？
徒丙：他说一起上的啊……没说我们吗？
徒乙：你……（满脸无语）
徒甲：行了，我就觉得三弟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的。
徒丙：那我再去补两刀……（被徒甲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