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变故
此时奚苗早已通过2109号房的阳台走入了21楼的过道,迅速跑到了电梯前,按下了电梯。进电梯,刷卡,按下四十楼,戴口罩,一系列操作下来,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因为刚才奚苗在窗户上的那一下把王仲疏惊呆住了,所以电梯并没有及时控制起来,这才让奚苗得以脱身。
至于为什么不按一楼按四十楼,因为这傻逼电梯会在二十层停一下,必须再次刷卡才能下降,奚苗可不希望和王仲疏在二十层的电梯门口来一个开门偶遇。
重新来到四十楼,老路线回到了那个布草间,此时那个可怜的小哥已经醒了,蜷缩在床上,面带恐惧的看着奚苗进入房间。因为他嘴里还塞着一个抹布,所以只能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
“对不住了老哥,我暂时还不能帮你解开。”奚苗说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呼救。”说罢拿起了枕头边这小哥的手机,给通讯录里一个名叫“领班刘哥”的最近联系人发了一条短信,外加一个贱贱的表情——
“四十楼布草间,床上,裸体,捆绑,你懂的。(▽)”
然后把手机给服务员小哥看了看,说道,“已经帮你呼救了哦,我要走了,再见了哦。”奚苗说罢把手机扔到小哥的床上,往窗外一跃,抓住了来时的缠在楼顶边缘栏杆上的那件上衣,往楼顶爬去。
奚苗在服务员喷火的眼神的注视下,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服务员小哥很奇怪,这小孩到底干嘛来了?
等王仲疏赶到楼顶的时候,奚苗早已顺着安全通道楼梯下到了一楼。
当奚苗通过住宿区后门走出酒店的时候,看到肖大炮正拿着冰棍,在酒店对面的路边畏畏缩缩的东张西望着。
奚苗赶紧跑上前来,一拳挥在肖大炮肩膀上,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肖大炮吓一大跳,见是奚苗,忍着肩膀的疼痛扔给奚苗一块充电宝,说道:“你丫临走前那番话把我吓到了,我怎么能放心你。我寻思就过来看看,万一你凉了,没准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奚苗感动的笑了笑,急忙把屏蔽器的电续上,只剩1了,好家伙,差点就前功尽弃了。
“还有,你个棒槌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我肩膀都要被你捶散架了!”肖大炮揉着肩膀哭丧着脸骂道。
“你小子这一身肉是白长的吗?”奚苗笑骂道。
没有多做停留,俩人勾肩搭背,说笑着离开了此地,渐渐消失在人海之中。
……
再说王仲疏这边,在酒店住宿楼顶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奚苗,干脆作罢,毕竟奚苗并非当下案子的嫌疑人,相反的,他还帮了王仲疏很大的忙。只是遗憾的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再次联系到奚苗。听他离开时说过的话“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他或许是未来会有求于我?
王仲疏回到2008号房间的时候,陈小政等人正在朱腾扬烧焦的那具尸体旁取证,徐林和余峰还在聊着朱氏的遗产分配的问题。
“朱腾飞既然已洗脱罪名,朱豪死前订立的遗嘱依然有效,遗产将顺位到朱腾飞的妻子,以及儿子朱恒宇。”徐林看着余峰,说道,“看来这个案子最终的受益者,依然是朱腾飞一家。”
“嗯,”余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有个前提,朱豪必须是死在朱腾飞之前才行的,因为遗嘱的生效,必须是从立嘱人死亡的那一刻起。”
徐林没太听懂余峰的意思,朱豪不是早就死了吗?
“小徐,余峰的意思是,朱豪现在可能还没死呢。”王仲疏已经听明白了,向徐林解释道,“如果朱豪真的没死,而遗嘱指定的继承人朱腾飞现已死亡,则遗嘱将自动作废,原则上朱豪应重新立嘱才行。”
“反之,如果朱豪死在了朱腾飞后面,”余峰笑了笑,“那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这时徐林的手机响了,医院的电话恰到好处的拨了进来。
“救回来了!?”徐林拿着手机,“好的好的,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余峰,你猜得真准,”挂断电话后,徐林拍了余峰一下,对王仲疏说道,“朱豪确实没死,手术已经抢救回来,目前处于昏迷中,等他醒了以后我们再去找他询问案件细节吧。”
王仲疏点了点头,叹息道:“一天之内痛失二子,唯一的孙子重伤住院,朱老爷子醒来知道真相以后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
“余峰,你说朱豪为什么没有给他的女儿朱薇哪怕留一点遗产?”徐林好奇问道。
“这是他们朱氏内部的家事,我们无权干预,”余峰回答,“但是,我也挺好奇的。朱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
是夜,凌晨1点,朱豪所在的医院。
昏暗的走廊里,一名年轻的护士正推着药品车,走向朱豪的独立单间病房。医护人员基本已全部休息,只剩下接待处一个值夜班的小护士在电脑上玩着纸牌游戏。推车路过接待前台,玩游戏的小护士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推着车的护士的背影,又回头继续盯着电脑了。推车的那个人她不认识,但是她也没想太多,医院那么大,她刚来不久也不可能谁都认识。
护士缓缓推开房门,来到朱豪的病床旁,床上躺着刚做完手术的朱豪,他带着氧气罩,床头的机器屏幕上平稳的心电图可以看出朱豪的心跳已经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相信过不了几天就能醒过来了。
“很多人以为你活不下来了,”护士戴着口罩,流着泪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你还要活下来,为什么……”
只见护士取掉了朱豪脸上的氧气罩,她看着朱豪床头的心电图渐渐变弱,直到变成一条直线,才重新轻轻把氧气罩盖回朱豪的脸上,缓步离开了房间,安静的病房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前台那个玩电脑的小护士抵抗不住困意,趴在桌上打着瞌睡,空旷而昏暗的住院部走廊里,小推车的轮子滚动的声音渐行渐远,只剩下各个病房里此起彼伏的呼声,和偶尔一两声弱不可闻的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