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妃,你也要杀我吗?
“雪妃,你也要杀我吗?”
李轻武依靠着褐红的枫木树,血液如同猩红的颜料,将身着的白色华服浸染成一幅拙劣得画卷。
他笑着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
女人滞在原地许久,好似没有听到李轻武的话一般。
一阵突兀的清风卷起了大片的枫叶,漫天火红的鳞片折射着絮絮得光阴。
不经意间遮住了李轻武片刻的视线,却是终究没有遮住女人眼底朦胧的水雾
“是你杀的吗?”墨雪妃平静无波的低声问道,眼中几乎哀求的望着他。
李轻武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道,“是我。”
话音未落,刀剑的寒光伴随着一声低吟。
铿锵。
剑刃穿过了他的心脏,血液随着剑刃离去溅起些许的血渍洒在墨雪妃的脸上。
许李轻武闷哼一声未有言语。
伴随着利刃撕裂血肉的触感传来,望着眼前的殷红,墨雪妃痛苦的松开了手中的轻雪剑。
她多么希望李轻武哪怕欺骗自己一下,一下就好,她也会像以前一样假装这只是,只是一个痛苦的梦境。
可是如今墨雪妃在无法欺骗自己,在他说出这句时,她便只剩下一个选择,纵然她爱的深切,可她的父亲,母亲同样爱她至深处!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可以不做,但知道了就一定要做,哪怕是死。
墨雪妃须臾间抬手点穴颈间,李轻武蓦然抬头,张了张嘴想要什么,最后轻叹一声。
“雪妃”
墨雪妃缓缓低下身子,躺在李轻武的怀里。
“侯爷,你还记得当初刚见我的时候吗。”
李轻武抱着怀中的女人轻声道。
“当然记得,蠢丑蠢丑的,像个缩在一团的白蚕虫。”
墨雪妃闭着眼睛嘴角挽起,几乎无声的说道。
“骗子,你明明还说我像开在雪季的向日葵,又美又温暖。”
“是吗,说的有点多了,忘记对几个女人说过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
“侯爷,后悔了吧,”墨雪妃眉眸轻颤。
“当时你就应该杀了我,这样你就还是那个睥睨我心中的那个侯爷了。”
“怎么会,我怎舍得,”李轻武笑着继续说道,“你可是我开在雪季的向日葵,又温暖又美,我可舍不得。”
墨雪妃嘴角挽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怀里得李轻武,缓缓道:“侯爷,雪妃陪你一起”
“嗯。”
簌簌。
三条黑影扬起凌乱的枫叶,突然闪烁而出,为首掩面的男人还未开口。
李轻武慕一抬手,血色夜幕一闪而逝。
噗通。
三具无头的尸体倒了下去,李轻武未曾看过去一眼。
李轻武没有告诉雪妃的是,她太小看她的侯爷了,只要他想活,如今的他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只是如今连雪妃也离开了他,他已经找不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再次迷惘了,明明他已经很强了,为什么还是看着风吹走了自己仅存的篝火。
或许,早就没有了吧。
不存在了。
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如此残喘的自己。
日落而至,风大了起来,吹起的枫叶逐渐盖住了俩人的身影。
“要死了吗。”
“真可惜”
“到头来我谁也没救到,也从未实现曾经那豪言壮语”
直到意识到好似真的死去,直直涌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股难言的解脱。
李轻武等了太久了,在很多个夜晚等待,等待着这一刻,这一刻来自灵魂的救赎。
就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如此的眷恋和遗憾呢
“如果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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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脑袋肿痛像是针扎的气球,忽然一阵风吹起,像是平静的水面猛地翻涌起来。
李轻武蓦然坐起了身子,顾不得脑袋的胀痛,此时他愣在原地望着前方小塘的水面,久久不能回神。
我死了,那这是天国吗?
一阵风吹起水面阵阵的涟漪,李轻武颤了一下身子,感觉到有些冷,下意识的拉紧了些许衣襟。
冷?
此时的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怎么会冷?
身为月辉境的武人,月辉堪称圆满,法则空海已至天幕,以他之一身伟力堪称半步宗师。
早已经春雨不惧,风雪不侵,除了那几个天险之地,又有何处以至于让他感到些许瑟冷?
“我。”
话一出口,如同稚子般的清脆声音传了出去。
李轻武愣住了,纵然他再不解,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
起身三步两跃,快步走到了小塘的沿边,虽然水面还有些波纹荡漾,但颇为清澈的水质依然让李轻武清晰的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一袭黑发束之于后,青蓝色的华服雍容华贵,剑眉之下的眼睛懵懂看着水中“帅气”的自己。
这熟悉而又帅气的面容,他又怎么认不出来。
这不就是曾经怯弱的自己吗?
李轻武转身张望,几名带刀的侍卫分布在附近的檐下,两名女眷手里拿着什么窃窃低语着往外走去。
不远处身着藏蓝色锦服的侍卫,见李轻武久望过来,稍一沉吟便纵身快步而至。
侍卫拱手道“公子,有何吩咐。”
李轻武立刻反应过来,轻轻挥手道,“无,无事,你退下吧。”
“是。”
“我,回到了过去?”意识到这一点的李轻武只觉感到荒唐和魔幻。
但终归是十几载的血雨腥风,纵然心中惊涛骇浪,反应过来之后面色古井无波,只是有些古怪。
想起些什么,李轻武猛地转头望向门檐上的殿匾,“安宁殿!”
心中的骇浪此刻丝毫不减,唯一不同的是,李轻武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肃杀和暴戾之气。
安宁殿乃是安南王府的内廷,由他的父亲,在他三岁脱奶之后便被赐予了他,从此成为他的衣居住行之处。
而他的父亲便是当前大汉皇朝的藩王,整个大汉唯二之一的异姓王,“安南王。”
掌管七郡之地,对外2万安南军,整个南延皆在其掌控之下,在南延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犹有过即。
父亲如此尊贵,按理来说他的一生必是平步青云,俯瞰七郡五十多县。
可他不是嫡子,而是庶子,非是正妻所生,乃是安南王府最小的孩子,回顾前尘可谓爹不疼,哥虐待,娘没了,唯一在意他的姐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