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孝孺心迹 齐黄的倔强

    方孝孺脚步匆匆，仿佛怀揣着重要的使命，他穿过金碧辉煌的大殿，直至中央，深深躬腰行礼，声音洪亮而恭敬：

    “臣，翰林侍讲方孝孺，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朱允炆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免礼，朕安。来人，赐座。方师今日找朕，有何要事？”

    方孝孺坐定后，正色道：“臣久居僻静之地，初至京师，蒙陛下不弃，恩赐翰林侍讲之职。臣见陛下敦厚儒雅，致力于文治，实乃国家之幸。然臣以为，行文治之道，应以‘礼’为根基，方得长久。”

    朱允炆闻言，眉头微皱，似在思考方孝孺的话中深意：“先生所言极是，然何为‘礼’？”

    方孝孺答道：“‘礼’者，规范行为，昭示人心。陛下召燕王入京，臣恐有削藩之意。此举若行，恐失人心，伤陛下之威。”

    朱允炆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然后缓缓开口：“先生多虑了。朕召燕王入京，实乃弥补先前之失，并无削藩之意。太祖皇帝曾言，仁孝治天下。若朕不能以身作则，何以表率天下？”

    方孝孺听后，心中仍存疑虑：“陛下真心实意？”

    朱允炆微笑着摇摇头：“先生不必多虑。朕已下令裁军京营，以安诸王之心。朕无意削藩，只是希望诸王能安心辅佐朕治理天下。同时，朕打算将裁下的军队转为民众，开垦南山，此举既有利于民生，又能巩固国家根基，岂不是一举两得？”

    方孝孺听罢，心中大石终于落下，面露欣慰之色：“陛下圣明，臣心甚慰。”说罢，起身深深一拜。

    接下来的时间，朱允炆与方孝孺聊起了经学，两人相谈甚欢。

    然而，就在方孝孺离去不久，太监匆匆来报：“陛下，齐泰、黄子澄两位大人求见。”

    朱允炆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这两位此次前来，恐怕又是为了削藩之事。早朝的时候朱允炆决定调整京营的时候，这二人许多话都没有机会说。看来这是来找后账的，毕竟最近有意的疏远二人。

    两人今日在前朝，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革，令他们惊愕不已。武将们的背叛，他们还能勉强理解，毕竟武将在权力的漩涡中，他们是对立的。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连文官们也选择了背弃。

    之前二人提出削藩的时候，这些人虽然不支持自己，但是也没有明确的反对。但是今天这些人旗帜鲜明的支持京营改革，显然是摆明了态度，不支持削藩了。不削藩，那二人上蹿下跳那么久，如果就这样不了了之，就要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齐泰的内心更是乱作一团，作为兵部侍郎，他本以为对京营的裁军有着一定的话语权。然而，事实却让他大失所望，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究竟是因为皇帝对他的不信任，还是因为同僚们对他的不满？想到这些，齐泰不禁一身冷汗。

    他清楚记得，之前朱允炆无论大小事务，都会找他和黄子澄商议问策。如今，皇帝却绕过他们二人，直接做出了这样的决策，这显然是有所转变了。但是，这个转变究竟是从何时何事开始的？齐泰和黄子澄都感到十分恼火，他们决定要尽快挽回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

    于是，二人齐声向皇帝行礼道：“臣，齐泰（黄子澄）拜见陛下！”

    朱允炆抬头看向他们，笑了笑说道：“二位先生免礼！”

    黄子澄转头看向齐泰，用手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齐泰会意，走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皇上，臣以为早朝之议，不符合规矩。魏国公说裁撤京营，然而臣兵部却从未得到过相关的奏报。再者，此时实行裁军，那削藩之策又该如何施行？此策实属不智啊。皇上如此草率决定，只怕会让天下人笑话朝廷软弱。因此，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否则臣就跪死在这里。”说完，齐泰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

    朱允炆看着齐泰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黄子澄走上前一步，高声说道：“皇上，齐大人是兵部侍郎，京营如此重要的裁军事宜，竟然跳过兵部进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这分明是那魏国公居心叵测之举！而且，如今正值削藩的节骨眼上，对京营进行裁军，这岂不是乱国之谋？皇上，如果您一意孤行，臣将以死相谏！”说完，黄子澄便转头寻找大殿的柱子，准备撞上去，幸好被一旁的朴不用及时拦了下来。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朱允炆大喝一声，两人被吓得一愣，诧异地看着皇帝。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朕从未说过要削藩。太祖的皇明祖训依然供奉在太庙之中，朕也始终相信各位叔叔们能够守护好边疆。怎么你们两位大人，却三番五次地劝朕削藩？难道是想让朕背弃祖宗的训诫吗？让朕这个刚刚登基不过月余的皇帝，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吗？太祖皇帝才去世多久，热孝还没除呢！朕一直视二位大人为心腹重臣，自朕登基以来，事事都与二位商议。如今你们却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朕心如刀绞啊！”

    朱允炆继续说道：“削藩之策是该施行，但二位大人是否该好好想想，此时施行是否合适？至于京营裁撤改革之事，你们在早朝上也听到了相关奏报。这真的如你们所说，是某些人的阴谋诡计吗？就算你们认为武将不可信，那么张老大人、陈老大人、严大人等这些文官们也不可信吗？如果这些都不可信的话，那朕还能信任谁呢？难道满朝文武都不如二位大人明智吗？还是他们都对朕这位皇帝不满，认为朕不值得他们效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朕这个皇位不坐也罢！”

    一番诛心之言，让齐泰和黄子澄二人直接吓傻了。他们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回头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惊恐和悔意。他们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怒了皇帝，恐怕前途堪忧。

    “臣罪该万死！”二人颤抖着声音回答道。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知道这次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皇帝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决定要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并尽快采取措施挽回皇帝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