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京营行裁军 众将领任务

    大都督徐辉祖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皱眉，神情凝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如今皇上已下定决心，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此次整编。这虽然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但为了大明的未来，我们必须义无反顾地执行。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初步拟定了一些方案，希望各位能够协助我查漏补缺，确保整编顺利进行。”

    徐增寿闻言，立刻拱手道：“大都督，您请说，我们都听您的。在座的各位都是都督府的重臣，只要咱们能够统一意见，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

    李景隆也急切地表态道：“是啊，大都督，我们一定全力支持您的决策！”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支持。

    徐辉祖点了点头，开始详细阐述他的整编计划：“首先，对于三十五岁以上的老迈士兵，我们将安排他们退伍。其次，对于那些存在贪腐、空额、私兵、滥赏等问题的士兵和将领，我们将坚决予以清除。此外，我们还要整顿京营纪律，清除少爷兵和兵痞等害群之马。完成这些步骤后，我们将按照陛下的手册对军队进行严格的训练。”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对于退伍的老迈士兵，我们将根据他们的军功和军龄进行妥善安置。我提议采取两种方式：一是给予一次性补助银两作为赎买；二是发放适当的路费并赐予田地。但请注意，这两种方式不能兼得，各位对此有何看法或补充建议？”

    武定侯郭英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大都督的计划颇为周全，老夫没有异议。只是这户籍问题该如何解决，如果按照太祖爷定下的户籍制度，这些裁撤的兵员不好解决啊。”

    卫所制度是明代特有的军事制度，其核心特点是将军队组织起来，进行屯田和防御的双重任务。在这一制度下，士兵们平时在卫所内从事农耕活动，通过耕种田地实现自给自足，这不仅能够确保军队的基本生活需求得到满足，同时也大大减轻了国家的财政负担。此外，士兵们还需在闲暇之余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以确保军队始终保持较高的战斗力。

    在卫所制度的运作中，军户户籍的设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军户与普通民户在户籍上实行分开管理，军户的家庭成员世代为兵，承担着保卫国家的重任。这种户籍制度确保了军队兵源的稳定供应，同时也使得军队与地方社会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有利于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

    在明朝初期，卫所制度确实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它极大地加强了国家的军事力量，有效地保障了边疆地区的安全。同时，由于士兵们参与农业生产，也促进了当地农业的发展，提高了粮食产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卫所制度逐渐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首先，由于军户的地位相对较低，他们的生活条件往往较为艰苦。长期的和平环境使得士兵们缺乏实战锻炼，导致军队的战斗力逐渐下降。此外，卫所制度的管理也存在诸多漏洞。一些军官利用职权贪污腐败，克扣军饷，这不仅损害了士兵们的利益，也进一步削弱了军队的整体实力。

    到了明朝中后期，随着社会的变迁和战争的频繁，卫所制度逐渐失去了其原有的优势。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军事形势，明朝政府开始实行募兵制，以弥补卫所制度的不足。尽管卫所制度最终走向了衰落，但它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仍然不可忽视。它对后来的军事制度和社会组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后世的军事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教训。

    徐辉祖点点头，说道：“此事确实比较棘手，还需要禀明陛下。”

    其余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没有提出异议。徐辉祖见状，心中稍安，便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明确了。长兴侯、定武侯，你们负责协调勋贵们的整编工作；我与曹国公、增寿则负责军中诸将的整编。我们需要尽快统计人数、预算经费，并形成奏章上报给陛下。这个过程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和配合。”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表示将全力以赴完成任务。随后，他们各自匆匆离去，开始忙碌起来。

    徐辉祖独自留在原地，低头沉思。他深知这次整编的难度之大，不仅要面对诸多勋贵、豪强、外戚的阻挠和反对，还要确保整编过程的公正和透明。然而，他也明白这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想到那些依靠吃空饷、喝兵血为生的将领和士兵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这些人只想着自己的私利，却不顾国家的兴衰和百姓的疾苦。这次整编就是要斩断他们的财路，让他们无法再为非作歹。

    然而，他也清楚，要想顺利实施整编的详细计划，许多事情还需要得到皇帝的强力支持。毕竟，这些将领和士兵们背后都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和势力网络。只有皇帝出面，才能确保整编工作的顺利进行。

    同时，这次整编也会激起许多藏在水面下的大鱼，这些大鱼惊出水面，不知道他们又会泛起什么样的浪花。所以此次的整编是反其道而行之，是不常见的改革。本身对于朝廷来说，军队一直都是那些与国同休的勋贵们的自留地。皇帝只需要关注，这些忠诚与战力，而不是去管军队怎么运行。

    显然朱允炆这次的改革，是动了勋贵们的基本盘。所以徐辉祖需要李景隆、耿炳文、郭英的支持，有了他们的支持才能顺利的推动京营的改革整编。至于朱允炆畅想的以后，把这种制度推广至天下卫所，那种难度可以想象不是那么容易的。同时李景隆、耿炳文、郭英，也可能像现在一样爽快的支持。不是不忠于朝廷，不忠于皇帝，只是没办法跟下面的人交待，没办法跟武将们交待。

    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武将们的安身立命的本钱了。如果支持了，那么他们将自绝于武将集团了。你可以想象，领兵作战的将军，手下没人给你效命了。那还能打什么仗，这不是一个妥妥的光杆司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