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精兵简政故 辉祖下决心

    “爱卿，朕觉得裁军之事势在必行，你如何看待？”朱允炆郑重地看向徐辉祖，希望从他那里听到一些实质性的意见。

    徐辉祖被朱允炆的话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裁军？在这个时候提出裁军，岂不是自断臂膀？他急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陛下，裁军之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三思。”

    朱允炆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徐辉祖的担忧。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徐爱卿，朕知道你的顾虑。但你可曾想过，如今京营的弊端已经日益严重。虽然名义上有五十万大军，但真正能战之士恐怕不足十万。而那些老弱病残、空额冗官、老爷兵、少爷兵等，不仅占据了大量的军费，还严重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朕想要的，是一支精锐之师，能够上阵杀敌、召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军队。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徐辉祖听了朱允炆的话，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深知朱允炆所说的问题确实存在，而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军队的战斗力。但是，裁军之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裁军固然能够节省军费、提高战斗力，但如何保证后勤运输的顺畅？而且，亲兵制度历来都有，这也是将领们掌握兵权的一种方式。如果贸然裁去这些兵员，恐怕会引起将领们的不满和抵触。”

    朱允炆听了徐辉祖的顾虑，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些问题都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但正是这些问题才需要他这个皇帝来亲自解决。

    他沉声说道：“徐爱卿所言有理，但朕认为，改革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至于后勤运输问题，朕会责令户部与兵部共同商讨解决方案，确保裁军后后勤工作不受影响。至于亲兵制度，朕也明白其存在的意义。但朕相信，只要制度合理、公正，将领们自然会支持改革。朕希望诸位将领能够明白，朕裁军的目的是为了打造一支更加强大的军队，而不是削弱他们的权力。”

    哎，这难道就是古代将领们难以避免的短板吗？朱允炆心中不由得生出深深的感叹。他清楚，古代的将领们在统率大军时，固然有其独特的智谋和勇气，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难以克服的弊端。

    一方面，他们依赖亲兵和心腹将领的勇猛冲杀来掌握兵权，这种个人化的领导方式虽然能激发士兵的忠诚和战斗力，但也容易滋生腐败和权力滥用。另一方面，将领们又通过重赏来笼络人心，以金钱和物质诱惑士兵为其效命。然而，这种手段虽然短期内能见效，但长期来看，却会导致士兵们对金钱的过分依赖，战斗力也随之下降。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领导方式的弊端日益显露。将领们为了一己私利，往往纵容部下贪污腐化，甚至喝兵血、吃空饷。军队中形成了各种派系、同乡、同年之间的勾结和争斗，严重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在面临大战时，朝廷往往不得不继续征召新的兵员来补充战斗力，但这又进一步加剧了冗兵沉疴的问题，给财政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此外，军队中的老兵问题也不容忽视。虽然老兵们经验丰富、战斗力强，但他们在战争中的生存率却极低。能够完好无损地走下三五场战役的老兵，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而那些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老兵，往往会被安排在后勤部队中，成为军队中的一支重要力量。然而，后勤部队中也不乏军中宿将的关系户，这使得军队的管理更加复杂和混乱。

    更让朱允炆头疼的是，为了节省开支和应对文官的克扣，现在的京营恐怕已经连日常操练都放下了。这让他不禁为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军队是镇压一切敌人的基本盘，是国家的根基所在。如果军队出了问题，那么整个国家都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想到这里，朱允炆紧皱眉头，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他深知，自己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来整顿军队，消除腐败和弊端。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军队的强大和国家的安全。

    于是，他下定决心，此刀必须斩下。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力，他都要坚决推进军队改革，让军队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和人民的安居乐业。

    徐辉祖听了朱允炆的解释，心中不禁豁然开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拱手说道：“陛下英明，臣定当全力支持裁军之事。”

    朱允炆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徐辉祖。他知道，有了徐辉祖的支持，裁军之事将会更加顺利。但同时他也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为国家的安定和繁荣保驾护航。

    想到此，朱允炆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作为新登基的皇帝，稳固皇权、加强军队建设是刻不容缓的任务。于是，他转身看向徐辉祖，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期待地问道：“允恭，京营还是国朝的京营么？”

    徐辉祖闻言，心中一凛，他深知这个问题的分量。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抱拳，深深地拜服跪地，沉声说道：“陛下，京营永远是陛下的京营，京营的将士们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是陛下的忠诚卫士。请陛下放心，无论何时何地，京营都会誓死效忠陛下，保卫大明江山。如果有谁胆敢有异议，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把刀答不答应！只要我徐辉祖还在，京营就永远是陛下的坚强臂膀！”

    朱允炆听着徐辉祖的誓言，心中一阵感动。他扶起徐辉祖，温和地说道：“爱卿请起，不必如此。朕一直相信爱卿的忠诚和能力，视爱卿为朕的心腹重臣。只是朕初登大宝，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朕希望爱卿能与朕携手并肩，共同开创大明的新篇章。”

    徐辉祖起身，恭敬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为大明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朱允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爱卿，朕现在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整顿京营。朕知道京营中可能存在着一些问题，需要你去一一解决。一个月后，朕将亲自检阅京营的训练成果，并邀请天下藩王共同见证。这是朕对于军队日常训练的一些建议和要求，都写在这本《阅兵操典》中了。望爱卿能认真研读，一个月后让京营焕然一新，给天下人一个惊喜。爱卿能做到吗？”

    徐辉祖接过朱允炆递过来的《阅兵操典》，翻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表情，郑重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臣会严格按照《阅兵操典》的要求整顿京营，确保一个月后能够让陛下和天下藩王看到一支焕然一新的军队。如有任何差池，臣愿提头来见！”

    朱允炆听到徐辉祖的承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一月后京营见！朕期待着看到一支威武雄壮、训练有素的军队。”

    徐辉祖躬身施礼，说道：“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随后便匆匆离开了谨慎殿，开始着手准备整顿京营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