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惨老板与童磨
(无女主无cp,男主除了对原著角色通通有好感滤镜之外,会杀人会吃人也会救人会圣母,看心情反复横跳,本质双标怪
不算很坏也不是个好鬼
凡是涉及到时代相关的东西全靠搜索和现编,请不要带脑子看阿里嘎多)
父亲频频对女信徒出手,被愤怒发狂的母亲杀害了。
随后母亲精神失常服毒自尽。
两个人的尸体都淌着血,红色的液体流不完的溪水一样从尸身的伤口和口鼻往外溢,血腥味浓重起来,令人作呕。
好臭,白橡色头发的小孩用宽大的袖口轻掩住口鼻,眉间蹙着看着死去父母倒地的尸体,苦恼着被弄脏的地板该如何收拾。
身上的衣物很整洁,干干净净连褶皱都规整,他不想弄脏这身新的和服外褂,所以远离了那两具亲人的尸身,白色的足袜踩在尚还干净的那块地板上。
果然叫信徒进来收拾吧。
他抬头张望,要到门那边去,就一定要跨过两具尸体,跨过尸体就会踩到血,湿润的血会浸湿袜子黏腻的沾到皮肤上,那就违背了他不想弄脏衣服的初衷。
白橡头发的小孩一时陷入两难。
要么等到血干了再叫人来呢?他很快想到,但又想到血腥气刺鼻难闻,长时间待在屋子里很有些难以忍耐,必须要赶快透气才行。
于是他小心踩着没被血污染的地方往窗户所在走去。
从头到尾,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对父母死去的恐慌和悲伤,只有些埋怨的觉得他们不管不顾的做出这种事,实在太会给人添麻烦。可就连所谓埋怨也极浅极淡,算不上情绪,不过是个盘旋一圈的念头,一瞬即逝。
在念头消失前他决定原谅他们,毕竟父亲母亲也很可怜。
和那些信仰着他诚祈求神迹的信徒一样,大家都可怜又愚蠢没什么不同。
踮着脚想推开窗户时祷室的门被拉开了,他以为是有事过来禀报的信徒,立刻露出惯常笑容的神色回过头,想让进来的人尽快清理好这地板和尸体,否则久了血味渗进地板很难散尽,以后信徒来诉苦的时候也会受影响。
进来的是不认识的人。
小孩不免一愣,放下抬起的脚跟停下动作。
这是万事极乐教会深处的核心地方,来往人员全是资历很深的信徒,新信徒倾诉要提前预定时间才可进入,不存在没见过的陌生人,小孩天生虹彩色的眸子不由睁大些,奇异的颜色在满室血腥中流转出瑰丽的光。
他没因为陌生人闯进来撞破宛若凶案的现场而慌张的大喊大叫。
只是把头歪下去点,一些翘起来的头发丝软软蹭着脸颊,在来人用目光打量他的同时也去用目光打量来人。
无可置疑的,第一印象是好看可以用极好看形容的男人。
漆黑如墨的发,苍白如纸的肌肤,和玫红的眼睛。
小孩不禁被吸引了,被那副外貌和病容。
从没见过白成这样的人,前来倾诉的信徒之中不乏有被疾病和饥饿折磨的穷苦人,当他们面见神子哀恸哭泣时枯槁的脸也会有两分鲜活的血色,而眼前人的气色惨淡到仿佛生来没见过太阳。
如果他病了的话,病势一定很重罢。
男人垂着手,羽织袖口盖住半个手腕只露出同样白的指尖,眸色平静的略过死状扭曲的尸体,在看见小孩时眼中蓦然亮起欣喜的光彩。
他见到我很高兴,小孩心中思忖,他认识我吗?他也是听闻极乐教的信徒吗?思到此处他脸上不禁又显露属于神子慈悲的怜悯,那么他也是来寻求神的帮助吗?真可怜呀,和大家和所有人一样可怜。
在他想问出你是谁之前男人先动了,踩着木屐未换鞋子的来人走入室内的时候和木质地板碰撞发出清晰又沉闷的音响,他跨过那两个死人像跨过两个扁平的石头般平常,木屐踩上了血洼,但没有沾染到裤脚和足袜上。
“你是童磨?”男人拢着衣袖走来,声音又轻又缓,又低又沉。
什么?小孩困惑的看他,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下去,诚实的摇头:“不是哦。”
小孩说了一个名字,其实他很久没说过也没被人叫过名字,因为神子是神灵在人世的化身,神不需要神子有名字,信徒不也需要神子有名字,他只要是神子就好,就连父母渐渐也这么认为。
不过他记忆很好,这种小事也不会忘记。
“是吗”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认错人的懊恼和失望,他站到小孩身前半垂下眼,因为病容显得恹恹,只有嘴唇衬着眼瞳透出半分色泽鲜艳的红。
“那么你现在可以叫童磨。”
小孩眼睛睁得更大,掩着嘴的袖口都放下些,惊奇的看向不请自来又自说自话的客人,由于离得近了,现在他需要仰起头才能看男人的脸了,头顶代表教主的帽子因为动作向下滑去。
在掉落前帽子被人及时伸手扶住,男人不紧不慢替他把教主帽戴回去,手很稳,小孩注意到略过他眼前的指甲生的有些尖锐。
注意到这处时全身忽然腾起同样尖锐的危险预感,寒毛直立脊背发凉,但神子感受不到恐惧,判断自身没有逃跑的能力后便平静的无视源自本能的示警,站在原地未动,想了想对帮助他戴好帽子的男人道了声谢。
男人低头笑了一笑,打着卷的细碎黑发从额前垂下一绺,漫不经心道:“不客气。”
随后小孩脖子一痛,等慢半拍反应的时候男人已经收回手,指甲上沾着血,血珠被轻轻甩掉,那手又变回素白瘦削的样子,骨节和筋络分明的凸起,青色血管像蜿蜒的死蛇爬在薄薄的皮肤下。
小孩想捂住伤口,但摸了下脖子,发现没有血流出来。
“啊”发出疑惑的音节,又仔细摸了摸,连伤口都摸不到了,皮肤光滑宛如从来如此。
小孩想问怎么回事,这时却有一阵痛苦的灼热,简直像有燃烧的火从脖子沿着血管往全身蔓延,仿若全身的血液骨头都变成助燃的炭火,他不禁跪倒在地,因疼痛发出嘶喊,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滚落。
犬齿变长变尖,指甲弯曲尖如野兽般锋利,浑身血肉犹如被融化后重组一起,强烈的对血肉渴望的冲动从每一个细胞源源不断涌现。
渴望
这是什么呢?发生了什么,在极度痛苦中他新奇的体会着陌生的欲望,因为身为神子的他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情感的意愿。
就在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之中,那张冷汗遍布的稚嫩小脸上忽然竟流露出欣喜,甚至几乎落下泪来。
他这么做了,像以往聆听信徒苦楚一样,美丽的眸子怔怔流泪,轻声喃喃的仰望赐予这一切的人。
“难道说您是神吗?”神子悲悯着世间万物,而如今神明终于也要来眷顾他的神子了吗?
神明是不存在的,地狱天堂不过是虚渺的妄想,从小懂事起他就明白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所以那些信奉神明的人才显出如此可怜如此愚钝。然而如果眼前的男人承认,他想不是不能摒弃从前的想法将他视若神明。
“不。”男人否认了,他从袖口拿出一截手帕,蹲下轻柔的为小孩擦去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膝盖触在地板上,红眸妖冶非人,“我是鬼。”
“我们是鬼,世上只有鬼,却无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