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共生
王络帆眺望向更远处，耸立的高楼大厦露出残破的“疮口”，「人工智能」悬浮在空中修缮。
甚至很多建筑本身就包含了「人工智能」。
所以，这样的景象不能说是突兀。
毕竟对于现在的时代环境而言，根本无需人类亲力亲为。
但是「它们」很多看起来，更加…，轻快自由些？
除了一部分的“修筑工人”，「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实实在在的居民贯入贯出在市井之中。
楼下的「人工智能」止步驻立，朝着二楼的王络帆挥挥手，无声的打着招呼。
王络帆稍有迟疑，下意识地摆摆手给予回应。
「它」如同没事人一般，极其自然地跟着自己附近的同类笑语相言。
反倒是人们多了些局促，屋内的王络帆默默退后，窗台降下仿若透明的纱窗，顿然怔忡起来。
不过，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先顶，自己暂时还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王络帆把杂念摒除掉，去卫生间生疏地洗漱着，熟悉起原来的生活。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由于以前多数时间是自己独自上下学，因此，也方便了胃口极小的他抛弃掉早餐。
这样，中午在学校时，才能吃的更多，也能做到不浪费食物……
“小帆，过来吃早餐。”谢澜英从外面回来，将早餐放在餐桌上。
王络帆抗拒地摇摇头，“我吃过了。”
他端着水又咽下一口。
“吃的什么…”谢澜英满脸怀疑，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王络帆。
王络帆没有掩饰，“水…”
“哦…，过来！”她“随意”敲了敲桌，浑身上下尽皆不可置疑之态。
谢澜英打开早餐盒，摆出吸引之状，“你最喜欢的馄饨，快来。”
“哦…”王络帆欲拒还迎，神色挣扎，可最后还是乖乖坐过来品尝，但其实一听是馄饨，他立马食欲大开。
看状貌却如同因受母之淫威而食。
谢澜英浮起温婉的笑，不知为何，她总喜欢看着孩子那副吃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
“老妈，我现在…”王络帆舀起汤，面色犹豫，他原本以为假死是为了要【瞒天过海】，以图免于针对。
可现如今……
谢澜英了然打趣道：“现在无所适从了，你先前那个舍我其谁的姿态呢？”
“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她看见碗中还剩下来许多，又道，“这其实没什么，有人在停尸房里面照样“诈尸”呢。”
“那么，你在棺材里被憋醒了敲打求救，合情合理。”
王络帆刚安下的心再度提起来，喝下一口汤顺了顺，“可我不是被埋起来了么？”
“我们丧事没有通知其他人，办的仓促…”
谢澜英安抚着，“都说好的，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王络帆看向外面修整恢复的城市，按照如今的科技水平，估计不到一天就能基本恢复过来。
谢澜英睐眸道：“以后章叔叔估计会经常来找你。”
“噔噔咚，有客访问——”房门发出提示音。
“来了。”谢澜英微笑着开门，将章泽贤请进来。
章泽贤客套地回应着笑容，随即侧头对着王络帆道：“吃完了方便跟我走一趟么？”
王络帆默默颔首，需要求证的他自然是乐意的。
还有很多不明不白的问题等着自己去探究，这是他心中盘卧庞大的求知欲。
“我们去哪？”王络帆老老实实地跟在章泽贤身旁，周围虽市井繁闹，但更多的是修筑的杂音。
他已然褪下面具，直面那些不可琢磨的「人工智能」。
所谓隐瞒，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它们」同样好奇的看过来，不过，「它们」好奇的是趴在王络帆肩膀上的寅。
章泽贤转过头道：“老地方，你眼里空白如丝茧的【灵境】。”
他掏出比台球稍微大一点的「月相球」，递给王络帆一个，“大街上多有不便，先别用，别干扰到别人了。”
“那儿人少。”章泽贤指着前面开阔的敌方。
“昨天给你那个需要维修。”
几个「月相球」都记录着章泽贤的个人信息，这也方便了维修完成后送回他的住处。
王络帆点点头，离开绿植区，跟着章泽贤去至空旷些的地带，“那些「人工智能」是怎么回事。”
“以前在城中似乎没有「人工智能」自行处事吧。”
章泽贤淡淡道：“以后「人工智能」不再是我国人民的附庸物品了。”
“政策已经下来了，「它们」仍旧会给人类做事，不过，「它们」同人类一样，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权利。”
“是…极芯么。”王络帆若有所思。
章泽贤认可道：“嗯，「它」跟齐主席谈判完了。”
“其实，说是谈判，倒不如说是大势所趋下的联合。”他接着补了一句。
——“联合？”
王络帆看了眼形有疑虑的寅，转念一想，便也想通缘由，跟「它」解释：
——极芯给予那本古籍，为自己人谋权利，互惠互利，合情合理。
——“可你能确保你们双方能够相安无事么？”
王络帆放慢脚步，章泽贤没有言语，但也慢了下来。
——我觉得就如今人们的道德水平而言，大体还是相当高的。
——只要「人工智能」能够做到和谐共处，我想应该是没问题。
寅摆摆首，无疑是否定了王络帆的观点。
「它」知道，现如今的王络帆阅历不足，还太过单纯，政治谈判，万不可能这般直白草率。
见寅不信，王络帆立即搬出证词。
——比方说十几二十年前还存在小偷盗窃的行为，但如今已然销声匿迹。
——不能说毫无发生的可能，不过相比于从前，现在的偷盗行为已经急剧减少很多。
——这不正是道德水平的提升么？
寅理解他的意思，倒不是不认同，只是其对于【人性】的认知确实还太过浅薄。
——“可为什么人们的道德水平会不断提高呢？”
寅随即引导着王络帆道。
——这有很多层原因，比如，教育使然，物资多产丰富……
王络帆缓缓停下思绪，他貌似明白为什么寅为什么那么问了。
因为在物资丰富的世界中根本不需要偷盗。
这显露不出有关于道德的问题。
所以，只要双方利益不冲突，自然能达到【和谐共处】。
前面的章泽贤注意到了异常，“在想什么？”
王络帆凝声聚气，“我们能和「人工智能」和谐共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