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燃烧领域
路辰光跑到悬崖边上，下方满是白色的雾气，看不到底。
但是路辰光知道，下面有一个很深的湖泊，当初和顾羲宁进村的时候就发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顾羲宁和默然被逼到绝境，跳下去了吗？
可是这么高的距离，就算下方是水，也无异于水泥地面，就算是神血强化过的身体也无法承受那样的冲击。
一股强烈的威压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古代帝王般的威严与肃穆。
一旁的树木无风自动，厄瑞玻斯缓缓地落下，仿佛重力在他身上不复存在。
路辰光警觉地转身，手伸到口袋里紧紧握住折刀。
“卡俄斯学院的小子，你认识一个叫路炳谦的人吗？”厄瑞玻斯看着路辰光，眼神高高在上。
无形的威压让路辰光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一时间愣住了。
为什么厄瑞玻斯会提到自己的老爸？
“问你话呢。”那双庄严的黄金瞳里散发出对人类的不屑，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不耐烦。
“他是我老爸。”路辰光说。
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说实话，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这也许是了解老爸过去的大好机会，虽然对方是神，不一定会跟他好好说话。
“是吗？”厄瑞玻斯突然一笑，“没想到二十多年前迎接我的是他，如今迎接我的是他儿子。”
“这话什么意思？”路辰光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二十多年前，你的父亲差点把我杀死。”厄瑞玻斯说，“而现在，我遇到了他的儿子。”
“告诉我，你的父亲在哪里。”厄瑞玻斯直视着路辰光的眼睛。
血液里的什么东西苏醒了，让路辰光不自觉的想要跪下。
或许是神血在回应厄瑞玻斯，毕竟那是初代神灵，曾经神灵的帝王之一。
按照卡俄斯学院的资料所记载，几千年前，原始之神卡俄斯创造了数位初代神灵。然后让他们分别镇守一方，成为最初的几位帝王，类似华夏古代的诸侯制。
路辰光生生抗住了那种血液里的冲动，稳稳地站住。
他是人类，不是神灵，更不是奴仆。
人类的基因在神血面前是脆弱的，但是人类基因也是一个奇迹。
人类基因不可能被神血完全消灭，两者的比例在人体内通常是稳定的。
厄瑞玻斯的黄金瞳中映出路辰光的身影，他感到微微的惊讶，这个毛头小子居然顶住了他的召唤。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路辰光缓缓地呼吸着。
“很好。”厄瑞玻斯缓缓点头，“作为对你父亲的尊重，我会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请你不要挣扎。”
高贵的初代神灵居然说出了“请”这个字。
厄瑞玻斯抬手，掌心向着路辰光，“你的父亲是唯一一个差点单独杀死我的人类，我尊重他，也尊重你的生命。”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黑暗在厄瑞玻斯的手上弥漫，像是黑雾。
突然，那团黑雾从厄瑞玻斯的手上飞出，急速冲着路辰光而来。
识灵·幽冥。这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幽冥攻击，但是只要被那团不详的黑雾碰到，生命力就会迅速被抽干，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即将击中的瞬间，路辰光的身子骤然下沉，黑雾擦着他的头发而过。
他抬起头，左眼的黄金瞳亮起。
地上的石头顿时悬浮起来，随即化作锐利的尖刺，在空中掉转方向，利箭般向着厄瑞玻斯而去。
同时他掷出了折刀。或许对于初代神灵来说，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足以挠痒，但是这只是个开始。
他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呢？他还没搞清楚老爸的踪迹，还没有确定顾羲宁和默然的安危，甚至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呢，不可能就这样死在神的手里啊！
路辰光的眼中，以自己为圆心的五十米范围内全部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可是他能透过火焰清晰地看到厄瑞玻斯和周围的一切。
燃烧领域，以生命为代价，换取接近神的力量。
在那个还没有科技的年代，卡俄斯学院的先辈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与神匹敌。
“看来你不打算放弃。”厄瑞玻斯从容地说。
折刀和所有的尖刺都被厄瑞玻斯周围突然冒出的黑雾挡下，化作了粉末，在风中消散。
路辰光移动了起来，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倍，甚至在移动的轨迹上拖出了残影。
地面开始震动，一块块巨大的岩石漂浮了起来，像是地爆天星一般。
厄瑞玻斯站在原地，不慌不忙，闭上了眼睛。
他脚下的影子加深为极暗的黑色，突然之间动了，从地上的平面延伸至三维空间。
路辰光突然停住了，好像有无数只无形又有力的手抓住了他。他想动，可是就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他脚下的地面上，极暗的黑色连接着他和厄瑞玻斯。
漂浮的巨石统统落下，掉落在地面上扬起剧烈的尘土。
“我说过了，我不想瞧不起你，体面地死去不好吗？”厄瑞玻斯看向路辰光。
影子化成的黑色利刃像蛇一样从空中延伸突刺过来，伴随着呼啸声，一瞬间抵达路辰光的眼前。
路辰光无法闪躲。
这就是初代神灵的力量吗？说不定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他准备的后手根本都还没来得及用，就已经结束了。
昔日和爸妈在一起的场景，还有这么多年来经历的平凡生活像走马灯一样在路辰光脑海里浮现。
最后的时刻，路辰光想起的居然都是一些平凡的琐事。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刺痛感从左肩传来，黑色的影子贯穿了他的左肩，一直带着他撞到一旁的岩壁才停下来。
可同时他感觉还有什么从前面撞到了他，还带着一丝柔软。
他猛然睁开眼，银色的长发飘荡在眼前，发丝拂过鼻尖，散发着好闻的淡淡清香。
是一个女生，有着路辰光熟悉的气息，可又感觉十分陌生。
黑影同时贯穿了银发女生和路辰光，在刚才的瞬间，她想要帮路辰光挡下这一击。
女生艰难地站稳，伸手抓住了黑色的影子，竟然徒手将其折断，拔出来仍在地上。
断掉的黑影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不见。
“顾…羲宁…”路辰光看着银发女生的背影，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