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宴席上的菜肴是自己
李忱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桌上现在只有糖和瓜子，都是些很便捷的食物，而现在除了自己这桌，周围都没有人开动。
还有就是自己这桌人太多了吧，周围也有点过于安静了。
李忱重新看向旁边的安文麟，他这时还在搓衣服上的小污渍。
“文麟你不觉得周围有些奇怪吗？”
“奇怪吗，不觉得啊。”
安文麟的头抬都没抬，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李忱犹豫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呢，决定再看看后做决策。
也就是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传来躁动。
“刘太奶大寿庆典仪式正式开始！奏乐！”
小奴在堂外扯着嗓子大喊，“请儿子儿孙为老寿星戴上生日桂冠，上香，点燃生日蜡烛！”
堂内，几个刘家娃娃点燃比他们还高的香柱，同时外面鞭炮声齐响。
“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恭迎寿星登场！”
伴随着声音落下，刘太奶奶的那只又高又窄的绣花鞋也越过门槛踏进大堂内。
就好像这大堂的颜色，刘太奶的穿着主体也为大红色，她脚下生风，稳健的步伐，以及黑的发亮的头发，倒是一点都不像大寿的老人。
要是除去她那花脸就更好了。
刘太奶脸上涂满米粉，嘴巴用朱砂一点，脸颊则是用朱砂画了两个圆形充当腮红，眉毛像是用烧过的柳枝涂抹成黑色，连在一起又黑又长，就连那眼睛周围一圈都被画成黑，刘太奶眼一睁一闭，不仔细看更是发现不了。
米粉易脱落，刘太奶更是大步流星！致使她那红衣裳都被脸上掉下来的白色米粉浸染，点点斑斑，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李忱捂着鼻子，刘太奶身上味道很难闻，有种说不出来的死臭味，李忱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着她快点过去。
刘太奶刚进大堂时速度很快，但越往中间走就越慢，甚至走到李忱他们那张桌子时，还围着他们踱步绕了一圈，到离开时又重重盯着李忱看了一眼。
李忱心中澄如明镜，但他并没有着急离开。
“嘶，你掐我干嘛！”
安文麟吃疼的揉着胳膊。
“你着魔了孩子。”
“什么？！”
安文麟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随即环视一遍四周。
“好吧我相信了。”
安文麟抓一把桌子上的瓜子开口道：“有点像是入世咒哦，入世咒是可以让人沉迷在自我世界中的咒术。”
“那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会叫咒术啊？”
听了他的疑惑，安文麟耸了下肩解释道：“不道啊，人家创术者定的我怎么知道。”
“呵，起这种名字，这个创术者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们要走吗？”
“哼，走？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刘太奶是哪家妖物！”
刘太奶走向主桌，在子孙的扶持下一步一步登上阶梯，终于是如常所愿的坐上主位。
只是一瞬间，下面嗑着瓜子的某人就发现周围产生了某种变化。
致祝寿词，拜寿仪式，等等繁杂的步骤终于结束，刘太奶的一张脸拧在一起，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开口笑道：“儿子儿孙们，宴席开始喽！”
这一声如钟鸣，如洪浪。
戴着白色猴子面具的小奴出现在大堂门口，端着盘子，一列一列有秩序的送餐。
李忱伸出手，想要看看他面具下的面容，却被小奴诡异的躲开了。
第一道菜，爆流眼花。
餐盘盖被打开，里面除了装饰只有十五颗眼珠。
只是一瞬间，大恐怖便降临心头。
怎么可能！
李忱的手带着颤抖，不可思议的摸着左边空洞的眼眶。
我的左眼没了？！
场上这么大的变故发生，所有人都清醒了。
“哇啊啊！”
小女孩捂着眼睛放声大哭，只是声音刚出来就被屏蔽了。
不能说话了。
李忱张张嘴，同时心里仿佛有道声音在告诉他：宴席上的菜必须吃下去，否则就是对刘太奶的大不敬！
李忱试过站起来直接离开，可屁股就像粘在椅子上，椅子就像长在地上一样。
现在场上只有两个选择，那就是将眼睛吃下，或者不吃等待有什么后果。
对于李忱来说，眼睛不是没有吃过，但自己的眼睛还是第一次。
他直接伸手从盘子中拿了一颗离他最近的眼珠，内心感觉也在告诉他这就是他自己的。
眼珠在口中爆浆，心悸的感觉才得以消失。
口感并没有什么不同。
李忱心中有些失望。
桌子旁坐了十五个人，必然不会都像李忱一样有如此决心。
下道菜上的速度很快，十五个人中仅有四人没有吃下菜，分别是三个男人和一位女人，一直犹犹豫豫的，直至第二道菜上场。
第二道菜上桌了。
在这期间吃了的人一直都在观察没吃的人，当第二道菜刚放到桌上的时候，作为惩罚，犹豫之人的脑袋突然消失了。
突然的消失，没有一点血迹存在，脖子处的光滑切口黑漆漆一片，像是本来就是这样如此。
同时之间，李忱又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了，很突然，跟左眼一样消失了。
绝望的阴霾无形聚拢在剩余十一人头顶。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忱心中震惊，抓着盘子中的手啃了起来，同时心里也在等待着下次机会。
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一次，他有信心识破刘太奶的诡计！
在有了违背者的下场之后，第二道菜一上来就受到了争抢，何尝不也是一种对厨师的肯定呢。
至少那位富商不用再将食物强行塞进女儿嘴里了，同时这才有了让他细细回味的机会。
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他好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只感到冷汗直流，心中直升悔恨之色。
感受不到魔力，魔法自然使用不出来了。
安文麟啃着餐盘中的食物，向李忱抛去求救眼神。
可对方只是泰若自然，根本就没发觉他的炙热请求。
这么镇定，肯定是有应付方法了吧……
想到这里，安文麟突然就放心了，心安理得的等待着。
很快，第三道菜来了。
这次李忱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一秒，两秒……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但李忱并没有发现身体突然少了什么。
他打量着身体上下，摸着五官，该在的都在，一个也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