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奥黛·陈骨子里的善良，再一次震撼到了陈小泉。

    他十分纠结，很想告诉妈妈：“尼古拉·马尔克斯不会再回来了，你和老奶奶都不会再等到那一天。”

    但他内心深仍然抱有一丝期冀，希望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场不那么美丽的误会。

    他只有勉强笑着说：“妈，你自己拿主意吧。”

    而这时，隔床的老奶奶突然惊醒，哽咽着念叨起来：“尼古拉！哦我的尼古拉！你不要丢下奶奶，奶奶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走就带奶奶一起走……”

    奥黛·陈从床上跳下来，绕过床帘，温柔关怀道：“怎么了婆婆？”

    老奶奶老泪纵横，“呜呜，我梦到我孙儿尼古拉，他死了……尸体就停在他那堆满书的小房间里，呜呜没有人管他，他多孤独啊……哦我的尼古拉……”

    奥黛·陈抚摸着老奶奶干枯如老树根的手，“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尼古拉刚刚才帮婆婆缴纳了住院费用，等婆婆病好了，他也就回来了。”

    在她的安慰之下，老奶奶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不时又进入梦乡，呼吸重新变得均匀。

    陈小泉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很难想象，一个从小劳动的村民如何能酝酿出这番温柔的话？

    大概是出于爱吧。

    爱不需要学习。

    爱是人类的天性。

    陈小泉也走到老奶奶的病床前，对奥黛·陈道：“妈，那你就在这儿照顾老奶奶吧，有任何需要随时拨我电话，我先回家了。”

    奥黛·陈满目爱意，“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与人结仇。”

    “嗯。”

    回家的车上，陈小泉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在渺小的尼古拉·马尔克斯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问自己，还能否帮这位街头艺术家做些什么？

    还真有！

    陈小泉想起当日尼古拉·马尔克斯临别前对自己说的话：“……尼古拉还有一本没写完的小说，如果未来有一丝丝可能的话，请为我出版，稿酬可以都归您……”

    帮助一位离世的作家出版小说，让他的文字被更多人看见，这应当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了吧。

    没写完的小说多半在他住处，至少该先从他的住处找起。

    是老奶奶提到的那个堆满书的小房间吗？

    堆放的又是否是治安官口中旧历的违禁书籍？

    无论是什么，想找到那个地方又谈何容易……

    不能问老奶奶，怕老人家乱想。

    不敢公开询问，怕遭治安官怀疑。

    最保险的办法应该是询问破雾号上的马哈福兹。

    那么问题又来了，破雾号船长猪肉佬，该如何才能登上他的舰船？

    带着一箩筐问题，陈小泉直到凌晨都无法入睡，在地板上翻来覆去。

    这种沉闷的情绪传递给了床上的玛丽·瓦尔茨，一片静谧中冷不丁响起她的关切。

    “弗拉托，你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陈小泉很难向她诉说尼古拉·马尔克斯的境遇，他不确定玛丽能否与自己共情，非常不确定。

    他只有顾左右而言他：“玛丽，与邦德·波拿马的冲突，有没有告诉兰姆老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