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就是个烂人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姜无厌将耳朵凑近，还是没有听清。
温子言翻了个白眼，旁边的红翘又开口了。
“沈师兄也许是你想多了吧，青水姑娘虽只露出半张脸，但…与玄机真人一点也不一样啊！”
沈清温言眉头一挑，有些好奇:“你认识她？”
红翘冷哼一声：“背信弃义，手刃兄长的小人，我们修仙界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说罢又回头看了沈清一眼，用手按在她的肩上：“你看你的肩膀，太单薄了！玄机恶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沈清还被那句小人攻击的晕头转向，听红翘这么说，迷迷糊糊又追问道：“那她是什么样子？”
“在我心里！玄机恶人肯定长得青面獠牙，眯眯眼，下三百，佝偻着背！一副阴险狡诈的样子！就像…”
红翘突然卡住，外头思索了一阵，“就像我们万兽宗那只雷鸣兽！”
叫你嘴贱！
沈清在心里暗骂自己，她想起来自己当年在万兽宗的时候，看见雷鸣兽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丑。”
这么多年过去，这句话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么啊！红翘你也太夸张了。”
姜无厌拧眉辩驳，沈清吐出一口浊气。
“明明像那个吞金兽！”
沈清嘴角的笑要裂开了，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见到吞金兽的评价是：“更丑。”
妙啊…实在是妙…
温子言皱着眉，“玄机真人真的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堪？”
“可是…当年她确实也做了很多好事…而且我姑姑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红翘厉声呵住：“我师父的兄长就是被她所杀！她骗了师父，骗了四大宗！还拐走了我们宗的八尾猫！若不是我师父的兄长捡了她，她怎么会有机会来到万兽宗，又怎么有去无涯峰听学！”
“可她学成之后，转手就将收留她的恩人一剑刺死！我师父一夜之间失去了好友，也失去了兄长！她被仙人劈死是活该！她死了倒是清净，只可惜我师父…在她继任掌门时，都有人拿这件事说嘴。”
“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为那恶人的好友，怎么能胜任掌门！还说什么都是师父引狼入室，才将我们宗的八尾灵猫也弄丢了。”
“为了赎罪…我师父…被关在不见天整整三年！”
“你知道不见天是什么地方吗？那是我们宗处罚叛徒的地方，那里不分四季，不见天日，只有无穷尽的黑暗和冰雪。”
“被关在那里的人，除了要忍受身体的折磨，还有…还有…”
红翘言辞激烈，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沈思行叹了口气，对温子言继续解释道：“还有噬魂兽，专门靠啃食人魂魄的妖兽，三魂七魄，不论被伤到哪，对于修仙者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并且魂魄被伤的痛苦远非常人想象，虞宗主被关三年，出来时…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多亏归元宗宗主的聚魂丹，还有我师父的协助下，才逐渐将魂魄聚齐、温养。”
姜无厌也插嘴道：“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年虞宗主浑身的冻伤，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光亮，一双眼睛也几乎瞎了。衣服连着皮肉，忍痛撕下来的时候都成了一个血人！一块好皮都没有，虞宗主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女子啊…”
“确实。”沈思行将手帕递给红翘，让她擦干眼泪继续说道。
“虞宗主在能动之后，就开始继续修炼，不到两年，就坐上了宗主的位置，全宗上下心服口服。只可惜…魂魄被伤了，这辈子再也不能修成正果了…”
季流也叹了口气：“虞宗主当之无愧女中豪杰，我心悦诚服。”
沈清只觉心口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翻搅，直搅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那痛是如此的真切又剧烈，让她喘不上气，手脚冰凉脑袋也是一片空白，所以只能呆站在原地。
大家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眼前的画面朦朦胧胧忽远忽近。
到最后，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红衣少女，身骑骏马，头戴簪花，像一团火一样冲向自己，骄傲又明媚的说道：“我自是要登上那九重天！惩恶扬善，让世间清明！”
“青水，青水？”胳膊被晃动，沈清的视线逐渐清明。
她看向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温子言，环视所有人后，最终将目光放在红着眼睛的红翘身上。
“都怪我唐突，两位…”沈思行看起来有些抱歉，沈清淡淡打断。
“我也觉得…她就是一个烂人。”
温子言听罢，还是有些犹豫：“哎，都过去了，反正她也死了，被仙人劈死，应该是再也活不过来了吧？”
众人也沉默的点了点头。
沈思行刚想再问些什么，手腕突然被季流抓住，回头望去，就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
沈思行了然，只说赶路要紧，也就不再继续当下这个话题。
……
当晚，五人住在了此地的一家客栈。
房钱当然还是由财大气粗的姜无厌赞助。
沈清想起来那傻孩子一脸得意将自己的钱袋子放在台上，霸气开口：“随便挑！一人一间！钱我有的是！”
客栈老板和伙计满脸谄媚的样子，啧啧，有钱真好。
白日几人的话还一直在沈清的脑海中回荡，呆呆望着房顶，不知想些什么。
窗户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清从床上坐起来，走到茶几旁。
“谁？”
“当然是猫爷我了。”
窗户是向外推开的，小八此刻就站在外面抓着门框，吱吱呀呀的。
“别抓了，听着怪渗人的。”
抓挠声停止，沈清将窗户打开，一张漆黑的猫脸露了出来。
只不过上面还粘上了些许灰尘，身上也左一块右一块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呦，猫爷去哪溜达了，还给自己换了个色？”沈清揶揄。
从六人在一起后，小八就突然不见了，要不是绑了契约，知道小八没事，沈清可真会急死。
“一句话，猫爷的事情你少管。”
“呵，是吗，我看你是好几年没受过我的‘爱抚’了！”
沈清话还未说完，小八就已经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沈清反手就将它抓了起来。
一人一猫正准备来一场多年不见的体力交流，突然，小八的耳朵动了动，窝在沈清的怀里就不动了。
有动静？沈清见状也停了下来，释放灵力，仔细搜寻楼廊里传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