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和林州两个人的演技都不怎么样
有些事就是这么的巧。
下午下班时,邵延修刚出办公室的门,又碰到了陆和辰。
陆和辰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脚独自往电梯口处走去。
邵延修纠结了几秒,堆起笑脸,追了上去。
“小辰。”
电梯在楼下还没上来,陆和辰在门口等着,扭过头来,看他,问,“怎么?有事?”
“是这样的。”邵延修说,“今天晚上我要和小州出去吃,就不回家吃饭了,你和阿姨说一声,不用做我的饭了,你也不用等我,先吃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用等你?和小州一起出去吃饭?”陆和辰掀起眼皮,冷冷对上邵延修带着笑意的视线,犹如一座沉重的冰山,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浑身透着冷漠、怒意的陆和辰,忽地也笑了,“好啊,不等你。”
“叮~”电梯门恰好打开。
陆和辰收起笑,头也不回地踏进电梯。
直至电梯门合上,陆和辰压迫的视线才从邵延修眼前消失不见。
电梯楼层不停变换,最后停留在数字负一时,邵延修才怔愣着回过神。
-
邵延修回到自己办公室,在公司待到晚上十点,才关电脑下班。
这个点,陆和辰差不多该休息了,回家不至于撞上尴尬。
其实按照现在的情况,他更应该和陆和辰撞上,顺便再无意间透露一下他今天和林州吃饭的情景。
但莫名的,他内心深处,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陆和辰,不期望和陆和辰撞上,这才磨蹭到了十点多,才启程回家。
虽说已经入夏,但晚上的风却十分凉爽。
邵延修开了一路窗,企图吹走一些心中的烦躁。
但直到到家,烦闷也丝毫没有减少一点。
且越离家越近,心情越沉重。
如果可以,他宁愿再去酒店住一阵。
别墅的灯还亮着,不知道陆和辰在不在。
邵延修将车驶进车库,坐在车内平复了下心情,打开头顶的镜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又拿出放在副驾驶储物抽屉中的香水,喷了喷。
直到感觉差不多了,像是一个刚约会回来的形象,才推开车门,下车,抬脚往家里走。
他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电视的声音。
邵延修顿了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浅笑,推开入户门,抬头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陆和辰,边换鞋边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陆和辰的视线转向邵延修,抬手关了电视,没说话。
“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看着我?”邵延修若无其事地走至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灌进口中。
陆和辰看着他,沉声道:“约会回来了?”
“啊、对,我……”
陆和辰:“邵延修,咱们两个聊聊吧。”
“……你这小孩,又叫我名字。”邵延修拿着冰水在最边上的单人沙发处坐下,“聊什么啊?”
“聊聊你和林州。”陆和辰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说的你想谈恋爱了?”
邵延修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攥紧,发出轻微的响动。
邵延修沉默了两秒,道:“嗯,算是吧?你不觉得小州他挺可爱的么……”
“够了!”陆和辰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身怒气,快速走到邵延修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邵延修,“邵延修,你在作践谁呢?”
陆和辰的话带着不可察觉的侮辱性,邵延修愣了一下,也怒了。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眉头紧皱,眸色深沉地对上陆和辰的视线,“我作践谁了?!我和林州谈个恋爱就是作践人了?!”
陆和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凉,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和林州没关系。”
“你只是在作践我。”陆和辰忍耐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怒吼道:“你在作践我,在作践你自己,知不知道?!”
“你不喜欢我,想与我拉开距离,我没意见,我都听你的。你不想和我一起上下班,躲着我走,我也都随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你没必要拉着林州在我面前演戏!”
陆和辰眼圈微红,因为情绪激动,声线止不住的颤抖。
他看着邵延修,一字一句道:“不想见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答应你,不再纠缠你。”
“邵延修,别用别人来逼我。”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邵延修,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
陆和辰的那番话、隐忍的表情好似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刮着他的血肉,无尽的酸楚和晦涩不停地在他内里翻腾,涌至他的咽喉。
噎得他说不出话。
陆和辰好似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悲苦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他松开紧攥的手,疲惫道:“小修哥,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别再和林州演戏了,你们两个的演技都不怎么样。”
“厨房给你留的有饭,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你早点睡。”
说完,陆和辰拖着沉重的脚步,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良久,邵延修才怔愣着回过神,恍然若失地坐回沙发。
陆和辰果真是个聪明的,仅他的几个动作和几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为什么他内心没有觉得有一丝轻松之感?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对?
无人可诉的苦闷与对陆和辰的愧疚,将邵延修深深掩埋,压得邵延修喘不过气。
他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从一开始玩游戏绑定情缘就是错的。
他早该吃了教训,不该碰和感情有关的任何东西。
不然也不至于让陆和辰陷入这旋涡。
到底还是他的错。
繁杂的情绪无处宣泄。
搁在茶几下方几个月都未动过的烟盒被重新捡起,一点猩红在邵延修指尖闪烁。
缭绕的烟雾在邵延修周身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脸。
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不断响起,烟盒中的烟接连一根根只剩烟蒂,被邵延修摁灭在烟灰缸中。
直至骨头深处传来的酸痛与难以忽视的燥热,邵延修才从千愁万绪中抽出身,裹挟着一身浓重的烟草味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