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所谓的良心
“在我们之间，从未存在过误解。”时臣再次发出微弱的电子音。
“实际上，这次与斯图亚特家族联姻的提议，是他们首先提出的。”对于儿子与孙子间的星际纷争，老者显然无意深究——银河系的纠纷，连最公正的裁判机都无法裁决，何况他这台老旧的智能体。
“他们？！”
“嗯。”老人的机械头颅微微倾斜，“或许他们想借此稳定其他星系的联盟心态吧？毕竟你上次在黑洞边缘的行动，已广为人知了。”
“你们就这样答应了？”讽刺的语气依然存在，但较之前稍减。
“我们只是说要与你协商。”老人的模拟表情上显露出一丝遗憾，“毕竟这是你的生活，即使是我们，也只能提供一些宇宙法则允许的建议。至于秋子……那时你还未觉醒，她是与你相处最融洽的伙伴……谁知道你现在会有这样的个性。”老人再次摇头，仿佛在为这些年的星际变迁感慨。
“不过，你真的不喜欢秋子这个孩子吗？”
“我们，不适合。”时臣以低沉的合成音说。
提到这个他亏欠良多的少女，他的数据流也变得沉重。
“是因为她的星际地位？”老人以微弱的电流声询问，并提出建议：“如果是这个原因，让她放弃星际职务即可。鸿彦的任期还有十多年，继承人可以重新选定。”
“不是这个原因。”时臣摇头，“她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宇宙中并无过错。”要说起来，他们两个谁又能比谁更清白？
“那是由于……”老者沉思。
“没什么，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见他不愿多说，老人也不再直接追问，“那你认为谁更适合？你从小就在虚拟世界独处，除了秋子，没有朋友，现在也是这样，如果未来继续下去，难道要孤独一生？你父亲在这个年纪，已经更换了好几个星际伴侣。”
或者干脆找个同性伴侣结婚？这是老人没有说出的想法。
“我当然不能与家主大人相比。”时臣的语气冷淡，“放心，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哪怕您指定一个外星种族，我也会履行婚姻责任，不会耽误家族血脉的延续。”
“那为什么不能是秋子？”
“因为我们不适合。”
话题回到起点，但这理由无法让老者信服，时臣思考片刻，继续解释：“秋子的性格并非我所喜欢的类型，不，应该说并非与我匹配的类型。如果我们在一起，只会是她单方面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我或许会因为内疚给予补偿，但这并非真爱。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是痛苦。”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是为她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她看到其他女性在你身边，她不会痛苦吗？这可能比你说的更让她痛苦吧？”
“总比近在咫尺，心灵却遥不可及要好。”时臣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号，“与其将来表面和谐内心疏离，不如现在就割舍一切！”
“……你何必如此。”老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发出最后的电子叹息，“你不怕将来后悔吗？”
“不会。”时臣的回答简洁明了。
“好吧。”老人缓缓点头，深邃的电子眼凝视着他，“过几天，我会去浦和星区，与鸿彦讨论你们的事。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
“让秋子与你同住——直到你高中毕业。”
“为什么？”时臣皱眉。
“如果你是她，你会甘心吗？”老人反问，“至少给她一次尝试的机会，总比错过后的遗憾好些吧？努力后的遗憾，总比错过后的后悔要好。”
“……好吧。”时臣轻轻闭上虚拟眼，再次睁开，表示同意老人的提议——这确实是个好提议，比他之前简单粗暴的想法周全得多，即使这可能是老人最后的努力……只是……
“我不会离开樱花庄，所以让秋子搬进来吧。”他向老人提出请求，“至于学校那边，不必你们插手，我会处理。”
作为圣克罗尼亚-白皇学园新体系建立的关键参与者，以及即将成为学生会长的天才，这种小事他还是能解决的。
“可以。”老人再次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嗯。”时臣面无表情，秋子的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重负，如今能看到解决的曙光，虽不能说欣喜若狂，但至少能减轻他内心的愧疚。
有些人看似尖酸刻薄，但归根结底，只是想掩饰自己的软弱而已。
当然，时臣不是傲娇，他只是偶尔傲娇。
“那么，接下来，跟我一起去见见你的父亲吧。”
“父亲，这绝对不行！”
“不行，不行你自己去啊！”
“我没跟你说。”
“我在自言自语。”
“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这态度，有本事别叫我来啊！”
“你……”
“我？我怎么了？不服来较量一番？觉得不公平，我让你两条腿。”
这就是槙岛家父子多年后首次会面的场景。
初步解决了后顾之忧，并得到老者支持的某人开启了嘲讽模式，气势汹汹地发起尖酸刻薄的挑衅，完全一副无视家主阁下的姿态。
而作为父亲和家主双重身份的槙岛慎久阁下，对于某人这胡搅蛮缠加不可理喻的新时代恶棍行为，起初还能保持风度，但随着挑衅升级，最终变得怒不可遏。然而在某人叫嚣着要与他一决胜负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压抑怒火，向他的父亲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帮助自己摆脱某人的纠缠——在两人实力对比上，他有自知之明，真要动手，就算这个儿子只用一只手，也能把他压倒。
“咳咳，行人啊！”老人无奈地发出模拟咳嗽声，“时间不早了，还是先讨论正事吧。”我知道你急着解决，但至少先把正事办完！
“既然家主阁下说绝对不行，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时臣嘲笑道，“所以让家主阁下去和斯图亚特家族的家主缔结婚约吧！嗯，正好一举两得。”
“……”家主阁下的电子眼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喷出离子火焰——这个小混蛋，需要教训！
“可人家要的是你。”老人不满地皱起模拟的眉头——该收敛一下了，小子。
“家主阁下不是说‘绝对’不行吗！”见老者有不满的迹象，时臣见好就收，嘲讽之意收敛，但笑容依旧。
“你的行为损害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再胡搅蛮缠，让家主阁下也从狂化状态中解脱出来，恢复了……咳咳，风度。
“八字还没一撇，就说损害利益……你以为斯图亚特家族是你开的吗！”
在此之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