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个打工人爱谁当谁当
夏侯飞鸢见到援兵到来,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放松,双膝一软,栽在地上。
昏迷前,他看到大家紧张地朝他跑过来,一张张模糊脸在他眼前晃动,他双耳嗡鸣,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护在怀里。
——
【夏侯飞鸢,夏侯飞鸢,醒醒。】
夏侯飞鸢在昏迷中听到有人在叫他,是系统。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虚空之中。
他坐起来,脚下像水波一样荡起一圈圈涟漪,他看到了倒影里的自己,没有受伤,完好无损。
夏侯飞鸢道:“怎么回事?我死了?”
系统道:【你没死,你没那么容易死。】
“这是哪?”
【咱们俩的会议室。】
夏侯飞鸢:“……”
他翻了个白眼:“谁跟你咱们咱们的,别叫得那么亲热,有屁快放。”
【相信你也发现了,改动的情节有很多,我把你叫进来只是为了提醒你,别忘了你入梦的目的。】
【梦境已经过半,萧叔延因为这次鬼域之行,降服饕餮,声名大噪,萧伯骥于是下定决心要除掉他,萧叔延即将迎来与他大哥的生死之战,登上魔尊之位。】
夏侯飞鸢已经看开了,现在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他心里还有个疑惑:“萧仲忍呢?刚刚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是不是他?”
系统:【不好意思,我不能剧透。】
夏侯飞鸢:“……”
他是明白了,有用的东西这货是一点不说,净说没用的废话。
他摸着下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耍我,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是。】
“太诡异了……”
【你该醒了。】
语罢,夏侯飞鸢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他睁开眼,疼痛紧跟着袭遍全身,受伤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了。
窗外天气晴朗,他躺在来时他们住的那家客栈的房间里,已经离开了鬼域。
小风趴在他床边昏昏欲睡,身上穿着楚兮给他找的衣服,头发扎成两个小羊角辫。
夏侯飞鸢把手放在他头上,他揉着眼睛醒来,张口就叫妈,抱着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
夏侯飞鸢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沙哑:“好了好了,我死不了,哭什么。”
房门被推开,夏侯飞扬走了进来,看着这场面顿了顿,而后道:“醒了?”
“兄长。”
夏侯飞扬走过来,神情严肃:“嘲风,你先出去,我跟你主人有话要说。”
小风脸上挂着鼻涕,眼眶红红的,大声抗议:“不要!”
夏侯飞鸢道:“没关系,就让他在这儿吧。”
夏侯飞扬轻挑眉梢:“一个畜生,你还真拿他当儿子了?”
“畜生有时候比人通情达理。”
夏侯飞扬眉头一动,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个人向来直言直语,不会拐弯抹角,略一沉默后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侯飞鸢垂眸摸着小风的头,没有接茬。
“我听太衡和楚兮说了,你们与饕餮对战时,曾感受到了一股妖邪之风,使饕餮异常狂躁。”
“给你的笑柳扇丢了是不是?”
夏侯飞鸢没有抬头,沉声道:“我第一次使用笑柳扇时,不慎落入了忘川河,估计是那时候遗失的,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我这么说可能你不会信我,但我还是要说。”夏侯飞扬的两道长眉凌厉地皱起,语气认真道,“笑柳扇会助长饕餮的气焰,此事我也是才知情的。这扇子原是天帝早些年赐我的,我用不惯此类斯文的武器,并没有拿出来过。”
“我记得你曾经使过扇子,此番来鬼域,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便把这件事想了起来,将笑柳扇给了你,以为或许会有用途。”
夏侯飞鸢默默听着,手里玩着小风的头发,表面不发一语,心里却在思考揣摩。
夏侯飞扬此人他并不了解,为求自保,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他原本已经快要接受了此事与夏侯飞扬脱不了干系。安慰自己做好跟萧家兄弟一样,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最坏打算。
却没想到,夏侯飞扬为了消除误会,竟会主动向他解释。
要不要相信他?
夏侯飞扬见他踌躇,那张刚毅英气,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悲哀。
他苦笑一声道:“你自小便被送到灵净天尊那里学习本领,你我兄弟几年难得一见,你疑我也正常。”
“我知道天帝对你寄予厚望,将你当作储君培养,我也知道天宫里的人都在背后说什么,他们恨不得看我们兄弟相残。”
“这些年我耳中听到的闲话和挑唆已经够多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道理你都懂,今日借此机会,为兄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就算有一天你当真登上天帝之位,我也不会有半分妒忌之情。”
“到时候你给我批座山头,让我远离纷争,好好颐养天年,当个快活神仙,我就谢谢你了。”
夏侯飞鸢难得见他这么认真,说这么一大段话,明明身为武将不善言辞,也要向他表态,真真是难为他了。
其实当夏侯飞扬对他解释时,他就已经没有疑心了。
虽然与这位兄长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气氛有些僵,夏侯飞鸢摸了摸脖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咳嗽了一声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天帝,你是知道我的兄长,我就想活得潇洒自在,难得当一回神仙,还要被规矩和礼法拘着,实在没什么滋味。”
简单来讲就是他才不当这个打工人。
都穿书了,谁稀罕当什么天帝,一听就批事一堆。
爱谁当谁当。
夏侯飞扬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也这么干脆。
他们兄弟俩能像现在这样敞开心扉说话的机会实在太少,导致他们之间一直有一层膜似的隔着。
如今把话说开了也好。
小风把头搁在夏侯飞鸢的膝头看着他们,虽然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能从情绪上判断出这两个人似乎和好如初了,主人的脸上又露出笑容。
他只知道主人开心,他就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房门被人敲了敲。
萧叔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兄,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