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如出
怕王力不死，墨青双手握住刀柄三百六十度旋转。
王力的胸膛撕裂拳头大的口子，他倒在地上，尸眼渐渐模糊。
墨青冷静脱掉身上被撕碎的护甲。
上面有丧尸血，存在感染风险。
墨青拿出雨衣套在身上，随后一脚踩在王力头上，将他脑袋剁了下来。
王建国无力看着这一幕。
他半边手掌都没了，腹部的剧痛加失血过多，瘫在墙角几乎断气。
连剁了几十刀，确定王力彻底死了，墨青的雨衣流淌血水，回头看向王建国。
“不，我不能死。”
王建国爬起来，儿子的死，几乎把他刺激发疯。
“爸，何必再挣扎，我是为了不让你再忍饥挨饿啊！”
墨青大笑，举起菜刀劈杀过去。
“啊！”
王建国肩膀又中一刀，但男人的身体比女人强壮。体内肾上腺素激增，竟撞开了墨青，打开防盗门。
王建国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顺着楼道往下翻滚。
墨青没有追杀。
她把门关上，处理王力和卧室的痕迹。
让人知道家里有丧尸，她就完了。
没人共享物资，光家里的食物，至少能吃一个月。墨青信心满满，自己绝对能在末日活下去，活的很好！
王建国从十四层滚到了十三层。
他不想死。
此时他心态崩了，连走路都不会。
他在过道爬啊，看见一扇门虚掩。王建国挣扎着过去，朝里面呼救。
那是秦岚的家。
秦岚四十多岁，身材像熟透的水蜜桃，在末日前，稍微一捏能掐出水。
即使多日不曾洗澡，稍稍打扮，那丰腴的身姿仍是勾魂夺魄。
秦岚女儿才三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作为一个单亲妈妈，为了养活女儿，秦岚可以做任何事。
末日之初，秦岚舍弃尊严，在聊天群乞讨。随着陈玄在群里打拳，男人们都变得小气了。
到最后，金钱失去购买力，秦岚一家已经没多少物资。
最缺的，还是孩子吃的奶粉。
为此，秦岚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和楼道那些恶心的老男人交易。
所以秦岚的家门虚掩着。
这几乎成了附近邻居心照不宣的秘密。
秦岚并不觉得难以启齿。
她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女儿，为此，牺牲什么都可以！
因她是一个母亲！
王建国爬进了秦岚的家。
“救救我，救我。”
“你？你是楼上的王大哥？”秦岚吃了一惊。
女儿吓得大哭。
秦岚急了，用脚踩住王建国的脑袋，用力踢：“快滚出去，别吓坏我女儿。”
王建国浑身是血，打滚：“别喊。我，我有的是物资，你看。”
王建国掏出一把糖果和香烟。
这在末日，胜过任何跑车豪宅。
王建国哀求：“救我，我家里还有很多，我可以带你去。”
“好吧。”
秦岚把王建国拖到床上。
没急着施救，秦岚先给王建国搜身，抢走了他身上的东西。
王建国的衣兜，还有个打火机。
这在极寒环境更加珍贵。
秦岚想了想，决定试试救治王建国。
不为行善，只为物资。
聊天群里，不断有邻居哭诉自家断粮。
饿肚子，低温。
任意一样，都能夺走脆弱的生命。
人在这个时候，没有多少同情心。小区的慈奶奶，却与众不同。
慈奶奶是独居老人，带着小孙子。
她的子女基本不怎么看望她。
慈奶奶心肠好，这在锦绣小区都是出名的。
末日之后，她是除了陈玄，第二个愿意跟人分享物资的。
慈奶奶主动把那些饿肚子的邻居，接到自己家。
去慈奶奶家里的人，用手机发信息，给慈奶奶唱赞歌。这让慈奶奶宛如七号楼的活菩萨，受人尊敬。
七号楼太小了。
黑塔和郭鹏开始交涉，双方各自握着一帮小弟，势均力敌。
黑塔控制了赵玉容，颇有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味道，是聊天群说一不二的存在。
郭鹏控制了交易市场，自诩抗倭英雄，吸引了一帮热血青年的加入。
随着食物减少，势必要决出一个统治者管理七号楼。
“我说，还能找到粮食吗？”
“真的没有了，我连皮带都煮了吃，真硬啊。”
“我实在饿得不行了，我妈都走不动了。”
“呜呜。这末日啥时候过去啊，我想上班，加班都行！”
几个邻居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时，一个人表情古怪，阴恻恻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食物。甚至，要吃肉都行。”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如果我们换个思路，七号楼里，处处是肥肉。”
饥肠辘辘的人，想到了吊死在家的马秀英。
那，算不算食物？
算不算肉？
“我们都是良民，不会杀人，但也不能让自己饿死啊。”
“其实，不去想，那味道应该挺好的，至少比皮带好。”
“动手吧。杀马秀英的又不是我们，别有心理负担，我们，我们只想活下去！”
几个邻居结伴，摸到了马秀英的家。
那具尸体还悬空挂在那，犹如琥珀，凝着灰白的冰。
几人忍住恶心，把马秀英扛了下来。
冻的和铁一样，他们用小锤子，慢慢把马秀英锤碎，按照商量好的，平均分配。
这一晚，很多人家里，都飘出了肉汤的香味。
聊天群死寂。
或许有人想到了，大家齐齐保持沉默，心照不宣。
末日第十天。
陈先进还在电视上鼓吹必胜论。
很多人骂他伪君子，可在陈先进的领导下，金省确实恢复了基础能源供应。陈先进扶持光明会，开始有三足鼎立的趋势。
这引发了齐总参和郑飞翔的忌惮。
郑飞翔派出阿坤，率先动手。
金川教堂。
圣洁的台阶血污流淌。
雪箭，割裂了描绘天国天使的玻璃。
教堂外哀嚎震天，许许多多的信徒倒下。阿坤一手提着西瓜刀，就这么来回砍，直至身前成为真空地带。
“吴良，出来受死！”
吴良没有现身。
信徒而已，死了能再招。
他们不是白白牺牲，是回归光明女神的怀抱！
在场信徒，将双手放在胸前，手掌打开撑住，摆出一个三角形符号，缓缓举到眼前。
这是光明会特殊的符号。
三角，象征永恒。
眼，代表无妄。
“光明信徒，誓死捍卫光明之净土！”
“愿意殉教！”
信徒大声咆哮着。
老人，小孩。
男人，女人。
举起武器，再次朝阿坤发动冲锋。
“愚昧！”
阿坤手起刀落，又格杀了数十人。
终于有信徒崩溃了。
“他不是人，不是人啊！”
“姐，妹妹，都死了，不是说有天神赐福吗？”
“我不信，我这么虔诚，光明女神会垂怜我的，你这个恶魔，你！”
又一人头坠地。
阿坤：“叫吴良滚出来，否则，我屠尽你们的狗窝！”
“妖孽，安敢侵扰光明女神赐福过的子民！”
吴良出现了。
但又没完全出现。
一名信徒颤巍巍举起手机，打开视频通话。
吴良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大义凛然训斥阿坤滥杀无辜。
吴良如天神下凡，眼中射出正义的火焰，口中喷出璀璨的光芒，激励着无数信徒。
开玩笑，疯子杀人，你敢往前冲吗？
都啥年代了，用视频通话不是更安全吗？
这符合光明会的教义。
出了吗？
如出。
真出了吗？
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