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死一线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土匪们在山寨内始终找不到陈子昂的踪影。

    “他难道属老鼠的，钻哪个洞里去了？”大当家的已经很不耐烦了，脾气开始暴躁。

    另一边，三当家刘一手带领众小弟还在继续寻找，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就连养鸡的鸡笼都去翻过了。寻找了半天没有任何进展，一帮人又再次回到了聚义厅的洞口。

    刘一手此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陈子昂躲在肉票府内只听到刘一手大喊，“万勇，你可得躲好了，要让我找到，你可受老罪喽。”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陈子昂，听见刘一手的大喊，再次清醒过来，他握紧手中的枪，丝毫不敢怠慢。

    在陈子昂经历生死时刻的时候 ，特务连的众人正在飞奔赶往山寨，刚刚刘一手的呼喊，他们也听见了，不过只听到了万勇这个名字，只有赵德凯、段辉和秦易知道万勇这个名字其实就是陈子昂，三人不敢犹豫。秦易在前面时刻叮嘱大家跟上，估计还有一个时辰便能看到山寨大门。

    “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两个跟着我。”刘一手见所有人聚在一起，搜索的范围太小，便吩咐众人分散寻找，他带领着两名小弟又进到了聚义厅。几人举着火把在聚义厅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活物，正当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名小弟看到角落的门好像有点异常。

    隔着一扇门的陈子昂听见隔壁有动静，冷汗瞬间挂了下来，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身上的汗已经将衣服沾在了后背上。

    刘一手走到门前，发现门上的锁被人给撬开了，“你去，通知大哥他们来我们这，叫二哥他们堵住肉票府的洞口。”安排一名小弟前去报信，两人就静静地站在门前，他们也不敢直接推门而入。

    “万勇，你别躲了，躲哪都是一死，痛快点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刘一手隔着一扇门对肉票府内喊话。

    隔了许久，未见回音，“你别硬撑着了，要被大哥他们抓到，你就等着身首异处吧。”刘一手继续喊话，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嗯？万勇不在里面？”刘一手怀疑自己了，他推了推一旁的小弟，示意小弟开门进去看看。

    小弟见三当家的喊了两遍也没人回应，不疑有他，直接开门进去。刚踏进肉票府，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小弟肚子上中了一枪，本来这枪陈子昂是瞄准的胸口，但是右手手臂被朱一刀刺伤了，所以准头有点差。

    这一枪并没有瞬间将小弟毙命，小弟倒在地上痛的直哼哼，嘴里喊着三当家的救我。刘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也震慑到了，他没想到陈子昂会躲在里面打黑枪。

    “好啊，姓万的，你果然躲在里面，有种你就不要出来。”刘一手气的浑身哆嗦，但又不知道陈子昂躲在哪个角落，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地上的小弟距离自己只有两三米，如果弯腰爬过去还是能把小弟拉回来的，但是刘一手没有任何反应，他就眼睁睁得看着小弟在自己面前咽气。

    刚刚的那一声枪响，因为狭长的山洞作为媒介，传的比第一次更远更响，以至于整个山寨及外围都听到了。大当家二当家所带领的队伍，听到枪响后瞬间分析出了开枪的地方，两方人马迅速往回赶，这时报信小弟也终于赶来了，他将刘一手的吩咐和两位当家的说完，老二立马说道：“好，就听老三的，大哥，你去聚义厅支援老三，我马上带人堵住肉票府。”

    随即两队人马又稀稀拉拉的分散开去。正当两位当家的安排好准备去抓人时，山寨门口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各种步枪、机枪的开火声响彻了整个山寨。

    一名小弟从山寨正门方向连滚带爬的跑来，“当家的，不好了，官府的来了，咱们的兄弟全没了。”

    两位当家的闻之当下一惊，“大哥，你快去帮老三，抓住姓万的，咱们才有活路，我带人去挡住官兵，给你们争取一些时间。”老二没有给老大回话的机会，带领着自己的小弟就往大门去了，老大看老二这么坚定，也赶紧带人去聚义厅。现在不管是土匪还是特务连，最缺的就是时间。

    老二往大门赶去，正好迎面撞上了段辉带的二排，当即便互相开火。特务连这边清一色的mp18花机关，还有正经的1888式委员会步枪，前段时间一营还进口了两挺麦德森机枪，全部划给了特务连。反观土匪那边，除了领头的二当家和大炮头、二炮头使用的是仿造德式驳壳枪，其他小弟拿的全是自制火铳，顶天还有几把汉阳造。

    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二当家带领的众人就跟一盘散沙一样，被二排按在地上摩擦，很快特务连就接连攻占了大半个山寨。一阵激战过后，阻挡特务连的土匪只剩下了四五个人。二当家的也像鸡仔一样被段辉按在地上。

    “我们的那个弟兄呢？”赵德凯现在迫切想知道陈子昂在哪，有没有受伤。

    “哈哈，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抓住了，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二当家的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赵德凯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嘴硬强者，就好像茅坑里蛆，又臭又硬，当即上去拉起了二当家，左右开弓赏给他五六个巴掌，打的二当家满嘴鲜血直流。

    “段辉，把地上几个全都毙了，把这个领头的带上，我们快去救子昂。”赵德凯现在一心只有陈子昂的安危，如果陈子昂出了事，这些土匪都得下去陪葬。

    正如二当家所言，陈子昂现在的处境也不好，手中的枪还剩下5发子弹，而对面的土匪则越聚越多。

    也许今天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对面的土匪不再劝降，而是慢慢向洞内靠近，陈子昂抬手一枪又送一名土匪去见了阎王。聚义厅侧门那，刘一手也举枪开火，由于洞内昏暗，他也只是盲射，子弹噼里啪啦的在陈子昂旁边炸开，打飞的碎石崩了陈子昂一脸，他现在又要盯着洞口，又要盯着侧门。

    身旁的洋鬼子被这一情形吓的叽里呱啦乱叫，旁边牢房内的赵权则是窝在墙角，生怕子弹不长眼，打到自己身上。土匪一边向洞内靠近，陈子昂只能分神还击，很快枪内的子弹便打光了。正当他准备接受这一切时，洞口传来一阵骚乱，接着便听到了机枪的开火声，侧门旁的刘一手听见密集的枪声后，也顾不得陈子昂了， 也转身去对付特务连。他不清楚陈子昂手上还有没有家伙，自己进去就是白送人头。

    陈子昂见这离奇的一幕，知道肯定是连长他们来了。密集的枪声持续了十来分钟，陈子昂躲在洞内焦急的看向洞口，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光亮处，“子昂！子昂！你没事吧？”

    是秦易的声音！陈子昂艰难的爬起身，从昨天到今天，他躲在这里一动也不敢动，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现在全身的骨头都僵硬了。他缓慢的走向洞口，终于站在了光亮下。

    洞口众人见陈子昂还能独自走出洞外，也是松了一口气。外面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二三十具尸体，特务连的士兵正在清点战利品，段辉则带着几名战士看押着活口。

    两位当家的和十几名小弟被反绑着手腕，跪在墙边。老大刚刚在和特务连激战的时候，被秦易给亲手击毙，全身上下布满了弹孔，被打成了筛子。刘一手见陈子昂还完整的站在自己面前，破口大骂，“万勇，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子昂见老二老三还活着，走到他们面前，“第一，我不叫万勇；第二，我是兵，你们是匪；第三，从你们开始拿枪的那一天起，就得想到今天的结局。”说完，不给刘一手继续骂的机会，转身离开。他现在累，特别累，身上也有几处伤口需要处理。剩下的任务就交给其他人了，秦易则拿起绷带和纱布跟上了陈子昂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