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运的轮盘
第一章 命运的轮盘
“下一站，世纪大道，世纪大道到了，请往右边的门下车。”
地铁车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我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次留 ~ 哔！”
我刷了交通卡飞快地跑上楼梯，开始向上攀登。
平时缺乏锻炼的我很快就气喘吁吁，眼前一片金星，但我不能停下脚步。一边跑着，我一边焦急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指向早上 8:51了。迟到与否，就在此一举了。我咬紧牙关，继续向前冲刺。
公司就在地铁出口旁边，出了地铁口就能看到人行横道，我只需要穿过一条马路。我像闪电侠一样冲上地铁扶梯，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帘，现在迟不迟到就看人行横道的红绿灯了。
离开地铁站，我立刻看向人行横道，绿灯闪烁，只剩三秒。
“啊……”
除非我是刘翔全速奔跑，否则根本不可能及时通过。我再次看了一眼手机，8:52。还有八分钟，算上等红灯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我迟到了。我仿佛已经听到部门经理许强的咆哮：
“你这没用的东西，就这点本事吗？”
我站在原地，左右摇摆着身体，低下头，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哎……”
这时，我注意到鞋尖前有一张小小的红黄卡片，通常这种传单都是“美女24小时上门按摩”或者“无需抵押高额贷款”之类的广告。如果是平常，我肯定看都不看一眼就走过去了。但上面写着的一行奇怪的字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捡起来，看看背面]
[你今天就算迟到也不会挨骂]
“这是什么？”
我弯腰捡起卡片，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传单。但红色背景上用醒目的黄色字体写着：“捡起来，看看背面。你今天就算迟到也不会挨骂”。我拿着卡片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谁想出来的啊这营销手段还挺有趣的。专门针对像我这种迟到的人群吗？”
我翻过卡片，背面写着：把你的常用邮箱地址发到 12312345678
“有意思……”
卡片上只有这一个奇怪的手机号。
“是恶作剧？还是诈骗？”
我正琢磨着，旁边的人群开始快速穿过人行横道，绿灯亮了。我下意识地把卡片塞进口袋，也跟着跑了起来。并不是为了避免迟到，我已经迟到了。我只是觉得必须让他们看到我跑过，这样迟到一分钟也能少挨点骂。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奔跑起来。终于跑到公司门口，我看了看手表。
9:02
迟到两分钟，气喘吁吁，这样或许能稍微，稍微少挨点骂。我打开门走了进去，快速扫视了一圈，寻找着许经理的身影。但每天都对我喋喋不休的上司今天却不见踪影。正好，同期入职的同事小李从旁边经过。
“哎，林浩，你迟到了啊？”
我赶紧问他：“许经理呢？”
“啊他昨晚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我惊讶地问道：“什么？”
小李看到我的表情，笑着说：“你运气真好，要是许经理在，你肯定会被骂惨了。”
小李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了。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张卡片，喃喃自语着上面的那句话：
“你今天就算迟到也不会挨骂……”
“巧合？”
用巧合来解释这件事未免太过牵强。我翻过卡片。
12312345678
上面仍然写着那个奇怪的手机号。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一笑置之，但今天我却鬼使神差地被它吸引了。
“公司邮箱？不常用的邮箱地址……要不发一个不常用的过去试试……”
我想起学生时代注册的一个很久没用的邮箱地址，把它记下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滴！”
短信刚发出去，就立刻收到了回复。
[谢谢，已开通免费订阅服务。]
“免费订阅？难道是那种小电影网站？”
也许这张传单只是成人网站的推广广告。我回想起小时候偷偷摸摸浏览那些网站，生怕被父母发现的场景。
“这也太老土了吧现在谁还会花钱去看小电影？除非是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才会花钱消灾吧……”
我打开电脑浏览器，登录了那个很久没用的邮箱。这个被遗忘的邮箱里居然有 999+ 封未读邮件，我点开邮件列表，里面全是熟悉的垃圾邮件。
[我是icbp经理，你最高可贷款 40 万。]
[最低价的汽车保险了解一下。]
“应该不会是……”
但在邮件列表最上方，有一封邮件的标题格外醒目。标题下方写着“明天以后”。这封邮件看起来很简单。
“明天以后？不会真的是小电影网站吧？”
我正准备点开它，却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发件人地址是空的。
“什么情况？”
没有发件人？我以前从未收到过这样的邮件。这让我联想起最近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些报道。
“警惕黑客邮件！”
“小心病毒邮件传播！”
“一点就中招，数据被盗取！”
比特币挖矿病毒！
熊猫烧香！
这些报道好像都是最近社会新闻版块看到的。
“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检查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弹窗，我的江民杀毒软件实时监控功能是开启状态。
“应该没什么损失吧。”
我决定用鼠标左键点开它。很快，邮件内容就显示在了屏幕上。看到内容的一瞬间，我在心里大喊：“这到底是什么？！”
邮件里只有两行字：
[时政 财经 社会 国际 娱乐 体育 民生文化 科技科学]
[每天只能选择订阅一个版块的新闻。]
上面的八个分类，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报纸的版块分类。这些分类是深蓝色的，当我把鼠标移到上面时，就变成了可以点击的链接。我下意识地把光标移到了最上面的“时政”，但下面那句话却让我有些在意：
[每天只能选择订阅一个版块的新闻。]
“每天只能订阅一个版块的新闻？”
只有一行简单的说明，再也没有其他信息了。我用手托着下巴，把鼠标光标在屏幕上左右移动着。
“如果只能看一个的话……”
我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娱乐”。很快，一个链接文章出现在了窗口里。
[流行天王罗杰骑士的死因疑似药物过量。]
[流行天王罗杰于今天晚上 8 点左右被发现死亡。据美国验尸官尸检结果显示……]
“什么？罗杰死了？”
我顿时惊呆了。罗杰，这位以艺名“骑士”而闻名于世的流行天王，是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作为他的歌迷，自从大学时期认识他以后，我的音乐播放器里就一直收藏着他的代表作《我的滑板鞋在哪里》。
“……真的假的？”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这篇文章的来源，因为有些八卦小报，尤其是美国的那些，经常会发布一些关于明星的荒谬假新闻。但奇怪的是，这篇文章里没有任何关于来源的信息，比如报社名称、上传时间等等。
“什么情况……？”
我继续往下看，文章的最后写着：
[……全球歌迷掀起悼念热潮，用《我的滑板鞋在哪里》缅怀这位伟大的艺术家。]
文章末尾也没有作者姓名或邮箱地址。这太不正常了。
“一篇文章的可信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者的信誉。就算那些把 ufo 或 911 阴谋论当作事实来报道的八卦小报，也会注明文章的来源或作者是谁。”
但这篇文章却完全没有这些信息。
“这到底是什么？”
我保留着这篇文章的页面，点击新建窗口，打开了一个新的浏览器页面。然后我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罗杰”。很快，一大堆关于他的文章就跳了出来。
[罗杰骑士演唱会门票三小时售罄。——国际新闻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罗杰世界巡演狂揽 4000 万美元。——今日头铁]
[即将访中的流行巨星罗杰将于一周后发布新歌。——千度时报]
大部分文章都是关于他的演唱会和他的新歌的报道，没有一篇报道提到他去世的消息。我切换回了之前的文章页面。那篇文章分明在报道罗杰的死讯，而且写得非常详细。
[罗杰的直接死因是过量服用芬太奶，这是一种神经性药物……]
“太奇怪了……”
我又仔细阅读了一遍这篇文章，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篇假新闻。一篇制作精良的假新闻。
“如果只是假新闻，他们没必要做得这么逼真吧……”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心头一惊。
“难道真的是病毒？！”
想到这里，我赶紧关掉了页面。然后立刻打开了杀毒软件开始扫描整个电脑硬盘。
“考虑到这假新闻做得如此精细，这封邮件很有可能就是一封垃圾邮件。他们很可能利用点击链接的瞬间，在电脑上安装病毒程序。”
“该怎么办？要是我的工作文件丢失了……”
我立刻拔掉了网线，把工作用的 u 盘插到电脑上，把重要的文件都复制到 u 盘里。然后，我双腿发抖地等待杀毒软件扫描电脑。我用了三个不同的杀毒软件进行病毒检测，一个小时后，我终于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信息：
[江民杀软未检测到病毒]
[瑞星杀软未检测到病毒]
[666杀软未检测到病毒]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可能真的没有病毒。”
经过一番折腾，就算是最顽固的病毒也应该被杀掉了。这时，一个问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如果不是为了传播病毒……那这篇文章到底是什么？”
我正思考着，突然有人叫我。
“哎，林浩。”
果然是同期入职的同事小李，就是他之前告诉我许经理住院的消息的。
“怎么了？”
“许经理今天晚上就出院了，我们不用去探望他，晚上和同事的一起去喝一杯吧。”
自从害怕许经理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痛快地喝过酒了。我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我从睡梦中醒来，用手抱住脑袋。
“哎哟，头疼！”
一阵阵疼痛感袭来。我坐在床上，回忆着昨晚的聚餐：第一场在啤酒馆，第二场在附近的烤串店，然后去 ktv 唱了一个小时的歌，第三场在清吧。再往后就记不清了。我赶紧环顾四周，床上散落着我的手机、钱包和公文包。看来昨晚喝多了以后，我还是安全到家了。
“呼……昨晚喝了啤酒、白酒、洋酒……各种酒混着喝，真是喝太多了，尤其是青啤混合大乌苏。”
我扶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肚子也隐隐作痛。我捂着肚子来到厨房，往锈迹斑斑的电水壶里接水。独自在外生活了八年，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煮泡面了。我躺在沙发上休息，听到水烧开的声音，就把面饼和调料包放进去，等着面煮好。
很快，泡面就煮好了。我把它端到桌上，喝了一口热汤。
“啊……”
我终于感觉舒服点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拿起筷子。我用右手夹起一根筋道的面条，左手打开手机，点开了浏览器。就在我把面条送进嘴里，准备大快朵颐的那一刻，我猛地把面条吐了出来。因为新闻网站的头版头条全是今天早上看到的那条新闻。
[流行巨星罗杰骑士家中猝死……]
[罗杰死因确认：芬太奶过量……]
[《我的滑板鞋在哪里》引全球歌迷哀悼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