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灵
雨后的街道满是泥泞，到处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混杂着一丝丝血腥味。
“啪嗒”一声，一滴猩红从匕首上滴落，转眼间混在泥水里。
紧握匕首的是一双瘦弱的小手，小女孩微微颤抖，身上和脸上满是污泥，面对数个面目狰狞的大汉，仍时不时地扭头向后看。
在她的身后，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身下的污水早已变成了淡红色。
女孩的身前，一个彪形大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也是猩红一片。
“废物，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一个大汉怒斥左右。
左右脸上微微发烫，虽然没看清大汉刚才是怎么倒下的，但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给唬住，实在有些丢脸。
两人手持砍刀，步步逼近。
女孩又回头看了一眼，将手中匕首缓缓抬起，眼中充满坚毅之色。
眼见一名大汉跨步上前，一刀砍下，女孩举起匕首抵挡，武器撞击之后，匕首脱手飞出。
大汉将砍刀抵在女孩脖子上：“我还以为多厉害，真不知道猛哥是怎么栽在你手上的。”
“别跟她废话，快点解决！”身后传来怒喝。
大汉举起刀，刀锋划过一道斜线，终点正是女孩瘦弱的脖子。
女孩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无声滑落，轻轻唤了声：“姐姐。”
“睁开眼睛吧。”清亮的声音入耳，一只手抚上了女孩的头。
女孩睁眼，看到一个斯文的男人站在面前，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肤色极白的小男孩，而刚才的几个大汉全都倒在了污泥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女孩沉默片刻后回答：“我没有名字。”
“那以后就叫你黑无常吧。”
“你跟我们走吧。”小男孩说道。
女孩没有理会，怔怔转身，跪坐在身后的女孩面前，放声大哭：“姐姐……”
男人和小男孩默默地守在一旁，直到女孩发泄完，重新站了起来。
“帮我安葬姐姐，我就跟你们走。”
“好。”
“先说好，我先加入的，所以我是老大，你只能当老二。”小男孩昂起头，捋了捋白色的头发。
女孩瞄了一眼男孩，猛地一拳挥出，男孩被打得七荤八素，一屁股坐在了污泥中。
“你干嘛打我？”男孩语带哭腔。
“你打不过我，所以我当老大，你当老二，抢了你的位置，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女孩说完，转身离开。
“判官，你看她……”男孩抱怨。
“她说得很对，谁强谁当老大。”男人咧嘴笑道。
……
大殿之上，白无常浑身血污，神情落寞：“判官，这次任务我们遭到了埋伏，损失惨重。”
“这次任务带队的不是黑护法吗，她怎么不来见我？”
“黑护法她……她为了保护我们，身受重伤，恐怕……”
白无常话未说完，判官就冲了出去。
“你伤得太重，这具身体已经废了，我只能用「凝神聚魂」将你的灵魂收集，等找到合适的身体，再让你重生。”
黑无常浑身骨头碎裂，筋脉尽断，只有眼睛还能动。
她不断的瞟向左下方，顺着她的目光，判官发现她正盯着身上的一个口袋。
“你要我帮你拿出来？”
黑无常眨了眨眼睛，判官伸手进去，掏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长得跟黑无常很像，但判官知道，这是她的姐姐。
“我会帮你保管好它，你不能放弃，我等着你把它拿回去。”
……
在判官的房间内，一直有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是可以存放灵魂的宝物。
水晶瓶内有一团浓浓的黑气，正是黑无常的灵魂。
这天，黑无常正在思索近期遇到的难题，听见“啪”的一声，他迅速起身，发现水晶瓶的盖子掉落在桌上，里面的那团黑气竟然不见了！
灵魂消散，黑无常魂飞魄散了！
判官心中悲愤，怒气冲天，身上的杀气喷涌而出。
“判官……”
熟悉的声音响起，黑无常一袭黑衣，正静静地站在角落。
“你不是……怎么……”判官身上的杀气瞬间消散，震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我现在是灵魂体，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似乎不需要新的身体了。”黑无常上下打量着自己，微笑着说道。
“可能跟你的天赋有关，让你能以灵魂体存在。”判官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晋级到战神级了？”
“嗯，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真的太好了，以后的任务成功率更高了。”
黑无常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把照片还我吧。”
……
天堂社大殿之下，黑无常默默地跪在地上。
“你真的想清楚了？”
“为报答你幼时相救之恩，这些年我拼尽全力。毫无怨言，甚至连这条命都还给你了。”
“你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吧，我暂时不会分配任务给你。”
“可是……”
“够了，以后不要提离开的事情，你当这里是哪里，这是天堂社，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判官近乎怒吼。
……
“叫姐姐吧。”
姐姐？她习惯性地将手贴住衣服口袋，那里放着一张照片，姐姐的照片！记忆中唯一的亲人，最温柔最爱她的姐姐。
实在太久了，久到她已经想不起跟姐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只记得，姐姐把她推开，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只记得，姐姐笑着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
对她而言，姐姐不只是一张照片，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是！
眼前这个叫小爱的女人，竟然让自己叫她姐姐，而且给自己取了名字，虽然我打不过她，可她也不能这么霸道吧。
小灵，小灵，小灵！
不过这个名字好好听啊，那就同意让你当姐姐吧。
姐姐太好了，给了我好多漂亮的衣服，还帮我编了好看的辫子，还细心的帮我化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呢。
好感动，好想哭，我一定要对姐姐好，只要是姐姐想要的，我一定要帮她拿到。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姐姐，谁要是敢动姐姐一根毫毛，我就跟他拼命。
真好，我又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