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义
第十八章不义
1913年7月10日，罗马尼亚对保加利亚宣战首日，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大学医药学院伊安·坎塔库齐诺教授，认为罗马尼亚军队当中饮食和卫生设施不足，加上夏季炎热，应该稍等战争做好准备。
该项建议被无视。
1913年7月13日，罗马尼亚军队中首次发现士兵感染霍乱条例，伊安·坎塔库齐诺教授再次发出警告。
该项建议被无视。
1913年7月20日，罗马尼亚军队病例数飙升，仅一周内统计感染人数超过3000人，伊安·坎塔库齐诺教授要求停止进攻，立刻重整卫生条件，为士兵接种疫苗。
此次建议没有遭到无视。
伊安·坎塔库齐诺教授被任命为罗马尼亚军队医学总顾问。
然而。
已经太晚了。
1913年7月21日，保加利亚军队奇袭罗马尼亚军队后勤系统，致使大量卫生系统被摧毁，水源被污染。
霍乱失控。
不义必将招致更大的大义。
20日的突袭并不代表着这场战争的结束，而是更猛烈地开始，罗马尼亚军队开始更加疯狂地进攻保加利亚的军队，以同样的方式对保加利亚传播污染源，屠杀战俘，双方不断为这场战争加码。
这片大地在不断重复着重复成百上千年的错误。
战争会把最坏的一面展现出来。
罗马尼亚与保加利亚的战争，根本就不是双方谁能够取得胜利，已经演变成双方谁能够撑得更久一些。
在大劣的情况下。
罗马尼亚军队爆发着严重霍乱。
这并不代表着保加利亚军队没有。
霍乱到这个时代已经算不上特别严重的传染病，致死率也低，症状不过呕吐腹泻，只要补充足够的电解质，说简单点就是，拿点盐和拿点糖烧水喝就行了，保证卫生系统的完好，霍乱就可以被遏制住。
只不过这是在最前线的战场。
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伤员，卫生系统在敌人的刻意打击下几乎崩溃，在感染霍乱的情况下，根本得不到有效治疗，几乎被宣判死刑。
西利丝特拉的战地医院已经接近崩溃状态。
可以说只要感染或者受伤，就基本上宣判了死刑。
比这更重要的。
就是为了防止霍乱从西利丝特拉扩散出去，整个西利丝特拉完全处于只许进不许出的状态，西利丝特拉的多瑙河沿岸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对岸的罗马尼亚面临同样的情况。
霍乱在军队中失控。
为了防止霍乱被带回罗马尼亚本土，所有罗马尼亚军队只能强攻。
当然。
如果要细问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双方军队是如何处理霍乱感染人员。
那就有点不礼貌了。
希尔德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也就是西利丝特拉的吉祥物，库廷切夫将军必须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希尔德的存在，要让全世界知道这场战争。
不仅仅是为了提升西利丝特拉的士气。
更重要的是让那些西欧的庞然大物投下他们的视线，利用希尔德来吸引德意志高层的注视。
只有这样。
保加利亚才能在五国的战争中赢得一线生机。
一直到。
1913年8月4日。
罗马尼亚王储费迪南德之妻，爱丁堡的玛丽·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公主，也是英国王室爱丁堡公爵阿尔弗雷德王子之女，于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发表声明。
大致意思是谴责保加利亚在西利丝特拉守城战中，使用恶性传染病作为武器，违反了人道原则和战争法。
并向国际请求援助，以免霍乱不要扩散。
罗马尼亚王室的官方发言，以及霍乱的情报，成功把全世界的目光拉到西利丝特拉来。
要知道上一次霍乱还是1911年，毛奇号轮船将感染者从那不勒斯带到纽约市，造成纽约和那不勒斯的严重恐慌，如今爆发在巴尔干这种战争之地，鬼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世界各国纷纷斥责保加利亚恶劣的行为。
其中以英国为首。
时任英国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爵士要求保加利亚立刻做出承诺，不再以恶性传染病作为武器。
当希尔德骑马来到最高指挥部的时候。
卫兵立刻前来迎接，
“上尉，将军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谢谢。”
“为您服务，我的荣幸！”
可以看出中尉非常激动。
在西利丝特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希尔德已经在军队中，甚至说在保加利亚都非常有名了。
这也是希尔德与库廷切夫将军的交易。
所谓冒牌不冒牌上尉的事情，对库廷切夫将军这个级别来说没任何意义，他要做的就是守住西利丝特拉，希尔德能够提供给他守住西利丝特拉的方法，区区上尉军衔而已，他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不过这还不够。
想要守住西利丝特拉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目标是让保加利亚完成这场一打五的战争，不起这场战争本身，德意志的贵族大小姐在这场战争中，是比战争更加吸引人关注的事情。
当希尔德进入最高指挥部的时候。
除了库廷切夫将军以外，还有陆军参谋长康斯坦丁·佐斯托夫上校。
作战部负责人斯特凡·阿兹曼诺夫上校，
炮兵司令彼得·坦蒂洛夫上校。
第五多瑙河步兵师帕维尔少将。
第四普雷斯拉夫步兵师克里门特·博亚吉耶夫少将。
可以说级别最低都是上校起步。
唯独希尔德这個未成年的上尉在最高指挥部，显得有些奇怪。
希尔德率先开口询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库廷切夫将军将一份报纸递给希尔德。
“你看看这个。”
希尔德接过报纸。
显而易见。
报纸上写的就是罗马尼亚的玛丽王储妃斥责保加利亚传播霍乱的事情。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
“当罗马尼亚这么说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的进攻已经无法取得有效成果了，说直白点就是已经卡住了，只能从其他方向作为突破，我们已经初步守住西利丝特拉了。”
“怎么看出来的？”
“将军，我很难跟您解释，这是政治常识。”
希尔德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库廷切夫将军。
库廷切夫将军已经平和了。
他的确是拿希尔德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多瑙河集团军总司令，是背负着赫赫战功的将军，可希尔德不跟他谈军事。
跟他谈政治。
这就是典型的兵遇上秀才。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时间，罗马尼亚军队的进攻会减轻？”
“我只能说变成拉锯战了。”
“那我们可以进行到下一个阶段？”
“您叫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库廷切夫将军只是对政治不太了解，但并不代表库廷切夫将军傻，面对这种国际舆论冲突，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你需要我们为你提供什么？”
“给我少校军衔。”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我的小公主，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圣诞节十七了。”
“要不换一个，索菲亚的大庄园，还是爵位也行。”
库廷切夫将军甚至想说。
你让国王陛下给你册封个公主头衔都可以，反正那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作为保加利亚国王，给一个爵位或者庄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未成年晋升到少校这件事就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了。
如果库廷切夫将军把希尔德晋升为少校，那库廷切夫将军就可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进入战争博物馆了。
希尔德笑了笑。
“但是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