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章 天花
听雨敲开了秦府的大门，开门的却不是门房小厮。
“小妹？”顾一寒打开门，脸色有些憔悴，惊讶的看着来人。
顾九歌往屋里瞧了一眼，整个秦府静悄悄的，看样子情况和相府差不多。
“爹娘怎么样了？”顾一寒陡然想起，焦急的询问起相府众人。
“大公子，相爷和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听雨替顾九歌回答。
【大哥，如今整个京都的状况应该都差不多，这疫病是天花！】
天花！！
顾一寒眉心微怔。
若是天花，那感染之人只能等死了吗？
突地他想到了他四弟，顾一洛，他自小离家，跟着世外高人学医，这疫病说不定他能治。
“小妹，你先回家，照顾好自己，我去找顾一洛，说不定他能救大家。”说着便让听雨赶紧带顾九歌走，他则转身进了秦府。
他打算向秦明月说明，让她安心养病，等着自己。
顾九歌看着紧闭的大门嘴角抽了抽，抬起的手无力地放了下来。
【找四哥吗？也好，如此我去皇宫看看！】
这天花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无可救的病，但前提是有人配合她，她需要人手，需要大量药材！
转头来到宫门外，十几个戴着面纱的守卫拦住了她的去路，顾九歌眉头微挑，在身上随手摸了块牌子让听雨拿去。
侍卫见了令牌，顿时收起武器恭敬放行，很快李公公便出来领着她们往里走，越是往里走，宫人皆戴着面纱，可耳边传来隐忍轻咳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
顾九歌目光微转，看来与凤帝也有所察觉了，只是这疫病对古人来说，是天灾，是必死！
穿过宫墙，走过长廊，随着李公公的步伐，来到了御书房。
几人停下脚步，由李公公先去通报，然后顾九歌便跟在他身后进了御书房。
她不能说话，只是行了个礼。
与凤帝眉头紧锁，脸上有些疲倦。
这不是顾相家的千金吗？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顾相可还好？”
这几日先是太后再是皇后，再说身边妃嫔，接连着发热，咳嗽无力,弄得他心神皆疲，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说是风寒之症，可下药他们的病情反而更重了！
他想起前朝的一些事，心里也隐约有些猜想，可也怕被自己猜对了！
顾九歌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前的纸笔。
与凤帝探究的看着她，迟疑了一秒便抬手让李公公将纸笔拿了过去。
【皇上，这是天花，必须马上将所有患病的人隔离，分开救治。还有，我需要大量人手，帮助我救人，还需要你的口谕，太医院可随我调配。】
她手上的字还未写完，与凤帝就已经将她的心声听了个彻底。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她落笔之处。
还真将他的猜想落实了！
是天花！
想起前朝往事，那人间炼狱的场景，与凤帝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被火湮灭的哀嚎咒骂声……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自己也要效仿前朝君王，火烧城池不成？
顾九歌已经写完，李公公也将纸笔呈在了他面前，却久久不见有回应。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我能救人？】
【这天花，只要做好防护，隔离，消毒，对症下药，其实就没那么凶险了！】
与凤帝心中一惊，听她的意思，这疫病莫非真能消除？
“摆驾坤宁宫，你且随朕一起去瞧下皇后。”
坤宁宫。
大门敞开着，屋内围了一堆戴着面纱的太医丫鬟，时不时可听见一些压抑的咳嗽声。
“皇上。”众人看见与凤帝立马行礼。
与凤帝摆手，望着床上的人担心的问道：“皇后身子可好些？”
太医们顿时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准备迎接君王的怒火。
“罢了！”与凤帝对太医院也没抱太大希望，他又侧目道：“顾家丫头，你来看看？”
闻言，众人这才发现与凤帝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这不是……”王太医抬眸看见她，惊讶的说出声。
顾九歌朝他笑笑，算是打个招呼，便抬脚从众人面前走过，来到床前一扫。
皇后脸色通红，面上脖子上长出许多疱疹，有些更甚的都有些化脓了，整个人也因为高热陷入了昏迷状态。
【皇后这症状可比阿爹他们严重多了！得赶紧隔离治疗，这么多人围着她，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与凤帝听得心惊，立马让屋子里的人滚下去。
王太医自然也听见了那些话，之前因为老夫人之毒让他见识到顾九歌的厉害之处，虽然嘴里不服气，可求医若渴的他，早就想和顾九歌学习探讨一二。
“皇上，微臣身体并无不适，恳求留下医治皇后娘娘。”
与凤帝此刻只想看看，顾家丫头是否真能治好皇后，便摆手，随他便了。
顾九歌四处看了看。
【皇后寝宫这防护做得倒不错，眼下只需重新再消杀一番，我亲自去配药。】
与凤帝心里得意，这防护当然不错了，当他怀疑开始，便下令让所有人带好面纱，屋内门窗通通打开通风！
顾九歌手中比划了两下，便往外走去，王太医也殷勤的跟了上去。
这时，李公公急冲冲的领着一个白衣女子进了坤宁宫。
“民女顾云梦参见皇上。”顾云梦深深吸了口气，跪在地上。
顾云梦？春日宴上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这样的女子怎配踏足皇宫重地！
“小李子，你好大的狗胆，什么东西都敢往朕跟前领！”
天子之怒，吓得李公公腿肚子直抖，“咚”的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乱往您面前领东西啊！”
“是她说，她能救太后救皇后娘娘，甚至万民，奴才这才斗胆将人领了过来！”
与凤帝面色一凝，看着她问道：“你可知，欺君是要掉脑袋的！”
“民女知道，民女不敢欺君，”顾云梦当即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她们所患之症不是风寒。”
她抬起头看着与凤帝，郑声道：“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