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落井下石
春喜眼底满是不甘恨意，可想着自己的儿女，她绝望的闭上双眼，跪倒在地，“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打是杀我都认了！”
谢星衍嗤笑一声。
若不是他这一声，众人都还没发现这位爷竟然还没走呢！
“国师大人，这是？”顾成天不解的问。
“没事，本国师随便笑笑，丞相大人你们继续，就当本国师不存在！”
谢星衍敷衍的摆手示意众人继续。
顾成天：……
普天之下，谁敢无视你这位爷！
“咳……春喜，毒当真是你所为？”老夫人目光下沉，试图在给她一次机会。
春喜看向站在一旁清丽无双的顾云梦，眼底满是挣扎。
片刻之后，她决绝的开口道：“是，你身上的毒是我下的，包括之前怂恿溪儿给顾九歌下毒，都是我一个所为，与夫君他们无关。”
“无药可救，”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认，你可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无可饶恕的罪责，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春喜低垂着头，身子颤抖得厉害，这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春喜罪不可赦，死不足惜。”
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可唯独有人对此无动于衷。
顾云梦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面露失望，“母亲，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当真让云梦失望，祖母待我们不薄，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不，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母亲，求祖母将她逐出族谱，免得污了顾氏的名声。”
此话一出，春喜双眼睁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她知道此时与她关系撇得越清越好，可这绝情的话从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让春喜如坠冰窖，心如刀绞。
“春喜，你觉得呢？”老夫人眉头轻皱，语气听不出喜悦。
春喜依然认命，放弃了任何希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疯似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哈哈哈哈……”
老夫人平静的望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冥顽不灵，那便依你。”
“来人，将春喜送去大理寺。”
房顶上跃下两个黑影，一左一右落在春喜身边，提起春喜的衣襟就往门外射去。
“慢着。”一直默默观望的顾老爷子，突然叫住影卫。
两个影卫脚下一顿，下意识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迟疑片刻，轻点了下头，两个影卫这才收回脚步。
“你要为她求情？”老夫人半磕着眼皮。
顾老爷子走到顾成锦的身边，用脚轻踹顾成锦的大腿。
“夫人，如此恶毒之人，严惩是应该的，只是她还未脱离顾氏族谱，也未曾被成锦休去，如今这般入了大理寺，岂不是辱没了成锦，辱没了丞相府。”
这算盘打得倒是好，落井下石没人比顾老爷子更会了。
老夫人平静的看着，就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顾老爷子目光微闪，一时猜不透老夫人在想什么。
下毒之事既然已经败露，牺牲春喜一人保全他们，在他眼里这是很划算的买卖。
只是日后，让她背负着成锦夫人的名头死去，多少对成锦以后的仕途家庭会有所影响。
顾老爷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夫人，意下如何”
老夫人闭上眼，开口道：“她终归不是我的儿媳妇，你自己决定就好。”
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她用什么身份认罪，死去，都与相府无关。”
“相府是相府，而顾成锦是顾成锦。”
老夫人身子往后靠去，右手搭在额头上，轻轻揉捏着，嘴里不轻不重的念叨了一句。
“等忙过这阵，分家一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顾老爷子脸色骤然一变，嘴上却是附和着，“夫人说的是。”
顾老爷子偏爱顾成锦，如今前后吃了亏，对于先前说的分家，他早已想好对策。
顾成锦提笔几下，写好一封休书扔在春喜脸上，“今日休书一封，你一路走好，儿女我自会好生教养。”
话里话外皆是要挟，得亏春喜母性尚在，这要换作她人，指不定就反咬他一口，拉着大家一起死了。
春喜拿着休书被影卫带去了大理寺，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屋内的人该走的也都走了，老夫人侧目对顾云梦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顾云梦对着老夫人跪下，哭戚戚懊恼道：“祖母，云梦不知她要害您，若是云梦知道，定会阻止她，不让祖母遭罪。”
老夫人知道顾云梦的真面目后，是一点也不待见她。
“行了，回吧！”
顾云梦还想再说什么，见老夫人脸色不悦便也噤了声，她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看向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双眼紧闭小憩的谢星衍，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就在快要触碰到他衣角的时候，谢星衍猛地睁开了眼睛。
眸如寒潭，摄人心魄。
“国，国师大人。”顾云梦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谢星衍看向四周，慵懒的站起身，“嗯！都走光了，那本国师也不叨扰祖母了！”
这话说得格外顺溜，若不相熟之人听去，定会认为这位爷是在唤自家祖母呢！
老夫人眯了眯眼，终究也没说什么。
罢了，叫她祖母的人多了去，多他一个也无妨！
顾云梦紧跟着谢星衍走出院外，他速度很快，快到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远远看见他的衣角。
终于在一棵梨树下，顾云梦追赶上谢星衍，见他静静的立在梨花树下，一袭白衣随着微风与飘落的梨花飞舞，他抬头望着，好似在想些什么。
这样美好又强大的男人，天生就该属于我顾云梦。
谢星衍嘴角微勾，望着头顶一树的梨花开得正艳，如果用这么新鲜的梨花做出来的梨花酥，小九一定爱吃！
顾云梦看着谢星衍勾起的嘴角，心如小鹿砰砰跳个不停。
她捏紧衣角，走了上去，脸颊羞红柔声道：“国师大人，云梦有一事想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