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醒来
林晚娘紧张地呼唤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顾九歌。
顾九歌觉没睡好，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她好似看见了老阎王，不过他好像很怕她一样，匆匆留下两句话就溜没影了。
他好像说“穿越加重生是有后遗症的，她这一辈可能会是个小哑巴！”
顾九歌抱着怀疑的态度，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便是妇人绝美的容颜，一双杏眼噙满了泪水，她试探的张嘴叫道：“阿娘。”
然而，世界都好像安静了。
【草蛋，真成了小哑巴。】
林晚娘察觉到女儿的状态不对，又听见了心声，她很是心疼，但避免让女儿伤心，她强忍泪意，“歌儿，没事的，娘在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顾成天见此一幕，忍不住红了眼，厄运怎么就只对着他的小女儿一人折磨。
【阿娘说得对，小哑巴就小哑巴，至少命还在，还能看见你们，感受到你们。】
其实变成哑巴对顾九歌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前还是军医的时候，为了研究神经毒素，她可以一人呆在房里好几年都不与外界交流。
如今变成哑巴了也丝毫不影响她想干饭的心。
顾九歌指着桌上飘着香气的茶点，又指了指肚子。
【好饿，想吃。】
顾成天立马将茶点端了过来，“歌儿睡着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正好，我拿的两人份，趁热你和你娘一起吃吧。”
顾九歌眼珠子都快落在点心里了，爱吃甜食的习惯，几辈子也改不了一点。
林晚娘看着女儿馋嘴的模样，心中的郁气也淡了不少，只要女儿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歌儿，娘喂你”，林晚娘拿起一块杏仁酥喂进她的嘴里，入嘴即化的软，杏仁的香甜甜到了心里。
很快就吃完了一块，【我还要，还饿。】
……
一块接一块，直到把碗里的点心都吃光了，顾九歌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爽，舒服。】
想到上一世这样咸鱼坐吃等死的好日子全都被二房一脉给毁了，顾九歌就气得不行。
“娘，妹妹醒来吗？”说话的是低沉磁性的男声，下一瞬男子身穿玄色锦袍，头戴白玉冠如墨长发披散在后背，身高九尺，迈着稳健的步伐逆光而来。
顾九歌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双眼顿时睁得老大，像两个黑乎乎的铜铃，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苍白。
病态中带着一丝邋遢的凌乱美。
顾一寒抬眸便看见这样的场景，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一寒，你来了啊，快来看看你妹妹，她醒了。”林晚娘激动地唤着儿子上前，分享着心中喜悦。
顾一寒走上前，在离床榻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微不可察的扯动嘴角。
顾九歌原本激动的心情在看见他那扯动的嘴角时，瞬间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好家伙，顾一寒，你居然在嫌弃我。】
顾成天目光一冷，瞪着顾一寒。
你小子，等着。
林晚娘直接上手揪住顾一寒的耳朵，将他扯了过来，“臭小子，你怵那么远干嘛，你妹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顾一寒眸色微颤，全然没在意他被扯住的耳朵。
刚才那是……
顾九歌的声音？
他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除了沾了些点心碎末，压根没有动一下。
顾一寒收敛心神，他轻拿开林晚娘的手，想退后又被身后虎视眈眈的目光定住，他瘪了瘪嘴，“妹妹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娘，你们待在这儿就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儿吗？”
什么味？
顾九歌率先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她就不信她睡了两天还能臭……呕……了不成。
呕……
真臭……呕……
顾成天一巴掌拍在顾一寒的脑袋上，“你妹妹刚醒，看你把妹妹气成什么样了，还不快道歉哄哄你妹妹。”
顾一寒嘴角抽搐，语言精简，“她好像是被自己臭到了。”
“臭什么臭，呕……”顾成天看见女儿那小脸惨白的可怜模样，心疼的不行，本想强行安慰下，结果没忍住，是有点味了。
【……该死，顾云溪什么时候在我的被褥里放了臭屁丸。】
刚醒来五感都不在状态，她都没注意到，被子的夹层里放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这是臭屁丸，全京都除了跟随鬼医学过医的顾云溪没人能接触到，因为这臭屁丸是出自鬼医之手。
这药丸刚放入是没什么味道，但随着时间流逝，药丸里的臭味会随着时间进入人的身体，时间越久越腌入味。
本来应该是很气愤的事，这一刻，顾一寒竟然想笑，并且还没忍住。
“哈哈哈……”
顾九歌：……
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笑吧，笑吧，到最后你连哭都没得机会了。】
顾一寒笑容陡然僵住。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九歌，他这妹妹，嘴都没动一下，他就能听见她说的话？
卧槽，他什么时候这么牛逼克拉斯了！
越这样想，心里那点优越感就越强烈了。
顾九歌不知自己这大哥发了什么疯，怎么突然笑得有些癫了？
【阿娘，我害怕。】
林晚娘抱着往自己怀里缩的女儿，呵斥道：“顾一寒，你发什么癫，你这个当大哥的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三弟一样成熟稳重。”
一提到这儿，顾一寒就不开心了，拉长着脸，“家里有三弟成熟稳重就够了，娘啊，你就饶了我吧。”
她这个大哥，论谋略不输当今天子，论智慧堪比诸葛亮，但就是有一颗不争不抢的心，用她娘的话来说，若不是前任翰林院太傅告老还乡，这位置哪儿轮的上他。
【阿娘，骂得好，这么大个人，是该找个人管管了】顾九歌暗戳戳地数落。
顾一寒翁住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晚娘茅塞顿开，语重心长道：“咳……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你同岁的哪一个不是成家立业了，这次的春日宴你必须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顾一寒耷拉着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春日宴！不会是那个以相亲为目的的春日宴吧！】
【这可去不得，去了大哥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