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机会就在眼前
早晨，思鸣做好几个三明治，准备好牛奶，给浩哥留下一张纸条：“浩哥，给你准备了早餐，记得要吃，衣帽间里有很多没拆标签的新衣服，你可以随便穿，也可以多拿几件，放着也是浪费。
这里游戏健身都可以，不妨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玩一天，我去上班了”。
走出去的关门声，还是惊醒了陈浩，他翻身坐起，但脑子还是懵懵的，坐了半天才恍然想起身在何处。
他走出房间看到思鸣留的纸条，内心升起一阵暖流，“妈妈去世后多久没有吃早餐了”边吃三明治，眼泪边默默地流着。
印象中也就小时候家里有那么几个温馨的画面吧，一家三口围坐饭桌前热热闹闹，等他上小学时就很少看见爸爸的身影，他总是很忙，要么早出晚归和他碰不上面，要么就一两个月不回家。
全靠妈妈一人忙里忙外，再上初中，他成绩不是很好，爸爸除了指责，教训，打骂竟再无他话。
他恨父亲，凭什么平时不管他，又要他学习好，各方面都乖乖的，他就是要作给他看，他每天都逃课，整天和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一起，打架斗殴，偷东西，赌博…
终于在15岁那年因打架致人重伤被关进了少管所，妈妈每日以泪洗面，而爸爸却没有来看过他一次，记得还有一两个月他就可以从少管所出来了。
他每天在墙上轻轻划着正字，数着可以和妈妈见面的日子，想着一定好好找份工作，好好照顾妈妈，弥补以前的错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妈妈冰冷的尸体。
妈妈是心脏病发猝死的，但死后一个多月才被邻居发现，因为家里的异味太大，而爸爸正带着他的学生们备战高考，一个多月都没回家，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他想着妈妈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个多月，他想着再也见不到妈妈就心疼不已，但在葬礼上却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
亲戚朋友们对他指指点点，是的，如果没有他这个顽劣的儿子，妈妈也不会就这么早走了，他恨自己，也恨爸爸，如果爸爸多关爱他一点儿，他也不会这么作，如果爸爸就在身边妈妈也许还来得及抢救…但是，没有如果…
葬礼后，他除了拿走妈妈的照片，把家里的东西全都卖光，只给父亲留了一张纸条，“你不配有家，今生不再相见”。
他不知父亲再回家打开房门是什么感觉，他以为他会很痛快，却没想到有的只是痛苦。人们都说时间是良药，可以抚平伤口，可为什么他的伤口却感觉越来越大。
他强抑住泪水，起身收拾好餐厅，把房间又收拾了一下，走进衣帽间，有一大面墙的橱柜里挂的全是没拆标签的衣服，他一看就知道这些衣服好贵，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拿。
从浴室垃圾桶里拿出那件满是油腻的工作服，昨天思鸣很坚持，非要给他扔了，他也只能随了他，但现在他还是穿上了它，他只配这样的衣服。
走出房门，他给思鸣发了个信息“房间收拾好了，垃圾也扔了，你安心上班吧，我把睡衣拿走了，留个纪念，其余的衣服没动，我实在配不上”。
思鸣摇摇头，“不会穿睡衣走的吧？”又想起浩哥昨天穿睡衣的样子，真是盛世美颜啊，这样出去可太危险了，然后自己忍不住嘿嘿笑了“想什么呢”。
邵可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有些恍惚，这一切就像做梦一般，匆忙间就回家了，见到父母的那一瞬间，他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
父母在不经意间真的老了，妈妈的头上也有了很多白发，妈妈抱着他好一顿哭，颠三倒四地一直叨叨着“回来好，回来好，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一会儿又要打扫房间，一会儿又要给他接风，连一向严肃的父亲，在见到他时都忍不住流下泪来，虽然没多说什么，但看得出内心的激动。他真恨自己，怎么就能找那么多借口不回家看看，只想着过自己快乐逍遥的小日子呢？
而邵可心这几日每次见着他都不给他好脸色，总是是忍不住地数落他一顿，他也只能诺诺听着，不敢回嘴。
在陪父母一段时间后，他便被安排进了公司，他选了从销售总监做起，父亲还担心他刚出校门什么也不懂，会出什么纰漏，可一起开过几次会后，就被他的老练折服，觉得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商业奇才。
邵可风也暗暗得意，“好歹我也混迹商场好几年了，又是叶子枫亲手带出来的，那能一样吗？”
想到叶子枫，他又有些慌张，“好久没联系了，哥不会生我气吧？”然后又想到君雅，更是愣怔起来，现在肯定是走不开去见君雅，打个电话，还是？
邵可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竟会如此的犹豫不决，怪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欠下的债太多。
他正在发愣，秘书走了进来，“小邵总，给您选了几个助理，您一直不满意，您看是继续在公司内部选，还是对外招聘呢，或者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们招聘时注意一下？”
邵可风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找找看吧”秘书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
邵可风拿起电话，突然坏坏一笑，便拨了出去。叶思鸣这节没课，正坐在办公室里守着一堆作业发呆。
“昨晚飙车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千万别出啥事了，现在同事们都快恨死他了…”
他默默想着，接下来的一周都得提心吊胆的应对检查组，这搁谁也不愿意啊。正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你好，哪位？”他顺手接起电话问道。
“乖弟弟，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想我？”邵可风戏谑地声音响起。叶思鸣手不由得手一抖，“我老婆最近可好？”
叶思鸣顿时有种气得牙痒痒的感觉，但又无可奈何地回道“是风哥啊，找我有事吗？”
“嗯，是有点事，我父母准备这几天去若然家提亲，你看你有什么想法？”可风沉声道，然后努力憋笑，耳朵都涨红了，沉默，电话那边却是一片沉默，“喂，你说话呀？”
叶思鸣拿电话的手都在颤抖，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管是工作，爱情，甚至是亲情……有时候不能一味退让，是需要你去积极争取的，你明白吗？”
突然，钟校的话响起在耳边，他下定决心道“风哥，若然我是娶定了，我今天就去找师傅谈，若然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你们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你是不也应该和你父母谈谈”。
邵可风却哈哈笑起来，“我是无所谓的，娶谁都是一样的，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哥我不缺女人”。
“你……，你真的这样想的？”叶思鸣气结。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现在就有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抓住了”邵可风懒懒道。
“什么机会？”叶思鸣急切地问道。“来给我打工呀，干得好，哥一高兴或许就把媳妇让给你了”。
叶思鸣有些无语，“你能不能不开玩笑”。
邵可风却笑道，“谁说我是开玩笑，我认真得很哪，听说你是学商管的，还是名校高材生，上学期间就搞了几个项目，风生水起的，毕业时各大企业可是都争相挖你，谁知你哪根筋搭错了，跑去当什么老师，结果老师也当的不咋的吧”。
“你，你居然调查我？”思鸣又惊又气。
“怎么，不应该吗？敢抢我老婆的人我不得好好查查”邵可风不客气地回道，“还有，越来越没礼貌了，跟哥说话就这态度？”
叶思鸣真是被一口气堵到胸口，半晌才低声道：“风哥，我们说正事儿，你能不能放过我们，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再说，两个没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怎么会幸福”。
“要你管，我乐意”邵可风又笑了，欺负叶思鸣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吊儿郎当地说：“我就这一个条件，三天内到海城找我报到，我们什么都好商量，否则一切免谈”说完，浅浅一笑就挂断了电话。
叶思鸣拿着电话愣怔了半晌，这又是唱得哪出呀，他拿起桌上的日历翻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桌面上他们师兄弟几人和师傅的合照，当然最重要的是看了看若然，那浅浅略带羞涩的笑，看多少遍都依然令他心动。
也许这真是一个机会，说实话老师这个工作他是无论如何都爱不起来，各种琐碎各种鸡毛蒜皮，过着一天就能看到一辈子的日子，教书育人是很伟大，但对于他来说却真的怕误人子弟……
可是三天内，这也太仓促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拨了回去，电话却一遍遍地被挂断，他真想把电话摔出去。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又耐着性子坚持打过去，终于电话接通，邵可风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有完没完，我话说得够清楚了，挂了，再打我翻脸了”。
“别别，风哥就一个问题，问完我绝不再骚扰您”叶思鸣急声道，“您不是跟我大哥工作吗，那我是要去我大哥的公司吗？”
“连您都用上了”可风暗笑，“不是，去邵氏集团”。
“奥，那就好，还有，给我两周时间吧，两周后学生才放假，我现在走的话临时也没有老师替啊”叶思鸣恳求道。
“你这是一个问题吗？”可风有些不耐烦了，“你不觉得三天和两周差的有些大？我管不了那么多，最多给你一周，你交接一下时间也足够了，再说咱就免谈了”说完又挂断了电话。
叶思鸣拿着电话愣愣地站着，却再也没有勇气打过去，思忖良久，便在电脑上敲出了“辞职信”三个字，然后又发起呆来。
晚上，他去了杨老师家，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给若然发了个微信，“若然，在吗？出来趟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不一会儿，若然走了出来，轻轻关了房门，“师兄，早点儿来多好，正好家里吃个饭。”
思鸣低头看着若然亮亮的眼眸，内心很是不舍，“去了海城要很久才能见一次吧”他抬手抚了抚若然额前的头发，把她揉进了胸前，就这样抱着，许久没有说话。
若然察觉到思鸣的不同，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温暖而安全。房间内，杨老师透过玻璃早把这些尽收眼底。
两个人的小心思她怎会不知，只是他们不说，她也就懒得管，有些路总得他们自己去走过，才懂得珍惜，她笑着转身，回房休息了。
许久许久，思鸣才放开若然，低头一个吻轻轻送上，唇是温热的，却有些抖，捧着若然脸的双手也在发抖。
若然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手心，抬眸问道：“师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思鸣看着她，半晌才说道，“若然，如果如果我要辞职，你怎么想？”
“师兄，我知道你是不得已当的老师，也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职业，如果你决定辞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会替你高兴的”。
“但是”思鸣轻轻地说“我要离开洛城，去海城，我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
若然笑了“就为这，我以为出啥大事了呢？”
“我们每天都可以视频聊天啊”
“可我想抱抱你怎么办？”
“你，讨厌”若然的脸一下红了，“你可以回来看我，我，我也可以去找你啊”
“可我，舍不得你”他又把若然揉进了怀里，恨不得就这样抱一辈子。
若然抬起脸看着他，“去吧，不要委屈自己，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会等你的”。
思鸣低头，眼圈有些发红，他轻轻地吻了下去，小心翼翼，却又深情款款，他希望能将这一吻深深印在两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