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躺着也中枪
倒是父唱子随。
楚洵勾唇，看了正皱眉望着自己的洛初一眼，道：
“难得爱妃来存心殿看本王，进来吧。”
洛初一听侧妃要进来，果断把墨块放下，退到了边边上。
楚洵自然看见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侧妃叶裳已经进来了。
她身上的香料味过于浓郁，洛初下意识皱眉，对方的眼神已经瞥到了她。
“见过侧妃娘娘。”
洛初感受到其视线，收敛神色，不卑不亢给她行礼。
“臣妾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叶裳终于把视线从洛初身上移开，看向了楚洵。
“起来吧。”
楚洵视线在侧妃和洛初之间转了一圈，说道。
然而侧妃却并没有起身，依旧蹲在地上：
“王爷，臣妾有事相求，还请王爷屏退下人。”
这话中“下人”的指向性太过明确，楚洵有些生气了：
“是叫本王出兵一事？”
“要是这事的话，就不必再商议了。”
楚洵态度冷淡。
叶裳却并不恼怒，依旧恭敬：
“事关大楚皇权更迭，还请王爷成全。”
？
她这话如雨中惊雷，一下炸响了整个存心殿。
老皇帝虽生了病，可并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如何已经要皇权更迭？
侧妃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去，可是有谋权篡位之意！
洛初整个人神色都变了，但下一秒却惊讶地发现，楚洵神色却有异，却并不是十分惊讶的程度。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王爷，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寿辰，届时臣妾想和您一同前往，毕竟臣妾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了。”
“想必，娘娘也当想臣妾了。”
叶裳后一句话说得动情，似乎真的很思念皇后娘娘一般。
楚洵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看向洛初，给了她一个眼神道：
“你先出去。”
“是。”
洛初虽心生好奇，到底不敢违抗命令，乖乖出去了。
可她的顾虑却没有因为听不见两人的对话而消散。
存心殿内。
“王爷，听说朝中出了内鬼，如今朝堂上下都是人心惶惶。内忧外患，王爷近日休息不好吧？”
洛初出去后，叶裳把话匣子打开，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她的疑问，楚洵并不回答，依旧冷淡看着她。
侧妃从未见过他这般眼神，下意识有些心虚。
“臣妾也是出府去见父亲时知晓的，并无意干涉朝堂之事。”
“既是要议论朝堂之事，却无意干涉，爱妃是来做无用功？”
楚洵一句话反问，将人问的哑口无言。
“归根到底，你也是来劝本王出兵的。”
楚洵看着坐在下首的侧妃，勾唇：
“爱妃一直体贴乖顺，不怕本王战死沙场？”
“臣妾不是。”
侧妃知道楚洵现下最烦劝他出兵一事，矢口否认：
“臣妾嫁给王爷，生死都要看王爷的，王爷若是没了，臣妾也不得独活。”
“何况王爷您心中明白，臣妾自打小时就仰慕于您，不愿您成为众矢之的，您这么多年打下来的民心，可不能一朝毁于如今！”
“臣妾恳请王爷不要再和皇帝怄气，即刻出兵，保重自身，臣妾等您凯旋而归。”
侧妃一脸大义凛然，此话若是传到百姓口中，必定是一番美谈，可对此时的楚洵来说，却是愚钝至极。
“哼。”
“你以为本王愿意看着城池沦陷，百姓遭殃？”
楚洵看着侧妃，好像在看自己那位固执己见的老父亲一般：
“爱妃，前朝争斗，波谲云诡，你只听闻一些皮毛，如何知道其中利害？”
若是说给外面那被赶出去的小丫头听，她倒说不定能懂。
楚洵忽然想到这个，视线不由得向殿门看去。
侧妃也注意到他的视线，脸色更加黑沉下来：
“王爷，臣妾一介女流，不得参与前朝之事，但是出兵击退外敌，是大字不识的寻常百姓以及农妇幼儿都懂的事情，臣妾不愿王爷名声受损。”
“本王会考虑，你先下去吧。”
楚洵看着眼前的青梅，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和陆羽商量着想要逼走洛初的事情，如何无法和之前一样与她继续演那些相敬如宾的戏码。
只是在侧妃无奈起身告退之时，他又忽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
侧妃以为楚洵回心转意，回眸时瞳孔亮亮的，带着几分期盼。
“下次别擦那么浓的香粉了。”
“本王不喜欢。”
“”
侧妃怔愣了一会儿，到底是握紧拳头，点了点头：“臣妾告退。”
移步出去之时，叶裳忽然想起来洛初去她阁内时，也说过那么一句话：“娘娘恕罪，奴婢不喜闻香料，这才皱眉掩袖，并非不尊敬娘娘。”
她脚步猛然顿住。
回头时候楚洵已经坐在椅子上开始翻看折本，见她忽然止步，楚洵凤眸瞥向她：
“爱妃还有什么事？”
叶裳看着楚洵，小时候的眉眼骨相依旧在，如清风明月。
可看着自己时特殊的情感却不在了。
她早知道楚洵不喜欢她，可以往的他至少不讨厌她。
如今有了那个教坊司出身的婢女之后，才真正是鬼迷了心窍。
她不怕他色名在外，风流纨绔，却只怕他专情于一人，而那人却不是她。
“臣妾无事。”
叶裳到底没说什么，出了存心殿门，瞧见门口站着的洛初，她招手叫洛初过来，悄声道：
“王爷不愿出兵，可是因为你陪伴左右，乱其心性？”
洛初赶忙摇头：
“娘娘误会了，奴婢未曾参与此事。”
“呵。”
叶裳看着眼前瞧着都娇嫩欲滴的小丫鬟：“你们日日相伴，夜夜笙歌，王爷不免心生怠惰，不听国事。”
“你最好成功劝王爷出兵，不然这祸国妖女的称号，本宫势必要加你头上！”
叶裳说完疾步而走，洛初被说得一头雾水。
不是吧？
躺着也中枪？
她自认可没有让楚洵不听国事的魅力。
这男人连糊弄一嘴都难。
“洛初，你进来。”
“是，王爷。”
洛初恭谨走进存心殿，想着刚才侧妃说的话，脑中不断斟酌着用词。
男人却已经开口问道：
“侧妃刚停下来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