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缘
搞什么？
洛初险些陷入回忆中去，忽然想到现在还有侧妃在身边看着，赶紧收回了思绪。
她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陆羽，不敢应他的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倒是侧妃先掩面笑了几声后开口道：
“本宫倒忘了，该是让你们好好聚聚的时候。”
洛初听着这话，更加眉头皱紧，都成了一个“川”字了，而侧妃已经移步回了宁心阁。
“莹莹”
陆羽见侧妃走了，伸手想触碰一下洛初的脸，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却被洛初猛地避开——
“陆大人请自重。”
从刚才侧妃的话中，洛初已经听出陆羽肯定已经把她和陆羽的事情告诉了侧妃，心下满是气怒。
可陆羽却不明白她是为何这般冷淡。
天知道他打从知道洛初被宁安王收入了王府后，有多担心，他急得赶紧找太子帮忙，可太子只让他等等，这么一等，第二日就等来了洛初侍寝楚洵的消息。
女子的贞洁对于他们这种官家子弟，都是格外看重的，可他陆羽不然，他只要沈莹。
即便沈莹曾经委身于别的男子，他也不嫌弃，他依旧要她。
于是他继续求太子，终于太子答应让太子妃带着他来要人，可楚洵这个好色之徒却不放，后来他还是不放弃，顺着太子妃和侧妃的关系，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他甚至没有气怒过沈莹和楚洵在他面前亲密，他相信沈莹，不会爱上楚洵那样胸无大志的人。
可眼下楚洵根本不在，沈莹为何还对他如此冷淡呢？
“莹莹，这里没有外人。”
陆羽又急又不甘心，伸手去拽住了洛初的衣袖，洛初怎么也甩不开他，只好怒喝：
“陆羽，这里是宁安王府！你注意一点。”
“我该注意什么？”
陆羽努力了很多，已经不甘心再放弃，他看着洛初：
“莹莹，你我青梅竹马，即便当初我爹爹奉命杀了你们沈府，可我也努力了，我只是被爹爹关起来，才没有救到你，幸好你活下来了，我又在京城街上遇到了你，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这难道不是一种天意吗！”
“够了！”
洛初制止了陆羽发疯似的宣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你我都冷静一点。”
洛初告诉自己这时候不能乱，陆羽只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他自小在陆府长大，是千恩万宠的小公子，不懂这些也是应该，她放低音量小声道：
“你不应该把你我的事情告诉侧妃，她现下知道多少？我的身份她总不知道吧？”
陆羽见她如此小声，叹了口气，也放低了音量道：“你放心，我未曾告诉她你的身份，当初我答应过你，谁也不会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只是这侧妃娘娘不是坏人，刚刚听说你在灌木丛这里的时候，她极为担心你，险些摔了。”
陆羽见洛初还是愁眉不展，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抚平了那忧愁：“我只和她说了我心悦你一事，她说愿意带你出府，莹莹——”
陆羽想到了自己的计划，语气温柔下来，带着殷切的期许：
“你那么聪明能干，既可以改头换面一次，出府后有了我的帮助，自然可以来第二次。到时候，你我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陆羽说得认真，言语里面的希冀毫不掩饰，但是洛初却听得想要笑出来。
如若一直以来，她也是沈府那嫡小姐就好了。
可她命运多舛，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已经没有和陆羽那样单纯的思想了。
她怕，怕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怕一朝失足，就前功尽弃。
“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沈莹了，沈莹已经，死在当年那个断头台上了。”
她转移话题，陆羽听得心下气闷，别过她的身子：
“我可以叫你洛初，可你骨子里还是沈莹，难道你真自暴自弃，想着在这宁安王府做奴婢到老了吗？”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陆羽。”
“宁安王势大，如今对我又还在兴头上，我此时走，他定不会放过我，到时候，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洛初皱眉看着陆羽，一双漂亮的桃花眸中满是无奈与担忧：
“你不要来淌这趟浑水，好好为皇帝出谋划策，升官升职，才是最好的。”
“你是喜欢上宁安王了吧。”
陆羽并不相信她的肺腑之言，眸色冷了下来：
“宁安王尽管色名在外，到底是个王爷，他现在对你有几分宠爱，你就陷进去了吗？”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我当初也把你强行宠了，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
“陆羽！”
洛初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猛地将人一推，怒道：“你怎么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
“那你又缘何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
陆羽被洛初毫不留情一推，简直怒不可遏，他一想到自己付出了多少真心努力，就愈发想骂自己为情所困：“你可知道，我为了让你能出宁安王府这围城，付出了多少努力？求了多少次太子？磕了多少个头又难眠了多少个夜晚？”
“你一句宁安王不会善罢甘休，就认命了，又如何对不起我这样的努力？如何配的上我不顾生命，不顾安危来这里找你？！”
“”
看着陆羽横眉倒竖，翩翩君子风度全部抛诸脑后的模样，洛初心头有些难言的悲凉。
洛初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年，短短几年两人命运不同，地位经历有了差别，日积月累下来，居然会有了那么大的分歧。
曾经的知己，到底是因为各种原因，走到了互不理解的程度。
她不想和陆羽再争吵，因为心头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痛的鲜血淋漓：
“陆羽，我知道你辛苦，我只是怕连累你。”
洛初先行服软，桃花眸中不如以往般坚毅，更多的是卑微的请求：“等等我，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
洛初到底打算迁就着陆羽，在教坊司的时候，多亏陆羽相助，她才能够保全了卖艺不卖身的资格。
无论现在他会做错什么，也就当是她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