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当年之事，老奸巨猾！
“爷爷。”
姜辞刚走入正堂，老爷子便转过身来，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的他有些发毛。
“回来了？”
“嗯呐！”
“没什么想给爷爷说说？”
“有！”
姜辞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对着小老头质问道：“你为何把我卖了？”
“把你卖了？”
老爷子一脸的不解：“胡说八道什么呢？”
“老夫何时把你给卖了？”
“可……当初定国公府和三皇子联姻，你明明知道，为何却不拦阻？”
“为何要拦阻？”
听到姜辞主动提起这件事，姜长林也是有些诧异，这小子对自己做过的事，可向来都是难以启齿的。
可今日……
“我……”
姜辞瞬间无话可说，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去搅和这门婚事，不仅会得罪三皇子，还会和定国公交恶，为何还要如此……”
“区区一个皇子，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那定国公府呢？”
看着姜辞寻根问底的样子，姜长林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小子终于长大了啊！
知道问为什么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见到他就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
“你猜猜，老夫为何这么做？”
“嗯？”
姜辞神色一怔，也是开始思索此事。
天子赐婚三皇子，究竟有何深意？
如今储君已定，而定国公又手握军权，在军中影响力极大，可商皇又为何赐婚于他呢？
难道，商皇有意改立三皇子？
那么秦家又是否愿意和三皇子联姻？
看着姜辞蹙着眉头一脸思索的样子，姜长林欣慰一笑：“想不明白？”
“还请爷爷赐教。”
“嗯，既然你想听，老头子就和你叨唠唠叨。”
老爷子在正堂的座椅上坐下，示意姜辞坐到他的一边来，轻声道：“依你之见，倘若梁王与定国公府联姻，会有何反响？”
“这……”姜辞眉头微皱，沉声道：“倘若两家真的联姻成功，三皇子等于在军中有了极强的话语权。”
“而姜家也将成为三皇子的忠实拥垒，或许，陛下会改立梁王？”
“不错！”
姜长林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那对秦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以秦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与三皇子联姻，似乎并没有什么益处，反倒是将秦家绑在了三皇子的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啧！”
姜长林深深的看了姜辞一眼，总感觉今日的傻孙子有些陌生。
“是啊，与三皇子联姻，不仅对姜家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将其上上了三皇子一脉的标签。”
“所以，秦家那只老狐狸，自然是不愿意！”
姜长林提起定国公时，似乎还带着一缕怨气，姜辞却是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此事秦老爷子也是事先知情？”
“呵！”
“这就是那老狐狸的算计，又岂会知情？”
姜辞愣愣的看着小老头，接着问：“那您既然事先知道了，为何不阻止？”
话音落下，姜辞皱着眉头，接着问道：“难道此事对我姜家也有什么好处？”
“不错不错，知道举一反三了。”
“小三儿，记住了，凡非常之事，其后必有利益交织，若无利益，则万事难成。”
“至于对我姜家有什么好处……”
小老头顿了顿，眸子中绽着睿智的光泽：“老秦拿你当枪使，这老狐狸知道此事由你出面，最为合适，就算是陛下心有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其二，老夫知道了此事，却顺水推舟，他是不是欠我姜家一个不小的人情？”
“其三，我姜家彼时锋芒太盛啊，陛下生性猜疑，对我姜家的忌惮更是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而我姜家却与秦家走动频繁，我和老秦私交过甚。”
“你说他能睡得踏实吗？”
此言一出，姜辞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恍悟。
“所以，爷爷你是想借此时机，明面上和秦家反目，以此来打消商皇的猜忌？”
“不错！”
姜长林微微颔首，看了姜辞一眼，接着道：“陛下最愿意看到的是什么？”
“是我姜家四处树敌，而经你这么一闹腾，我姜家和秦家反目，老夫和老秦更是当朝大打出手，又得罪了三皇子，陛下自然是最为开心的。”
“想必你也知道，当今太子乃是太后一手扶持，陛下对其早有不满。”
“太后毕竟上了岁数，而当今陛下，又胸有沟壑，废太子是早晚的事儿。”
“以秦家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不愿做什么从龙之臣，所以更不想卷入夺嫡这个漩涡，对朝中之事也是敬而远之。”
“你这么一闹腾，秦家成功推掉皇室赐婚，便相当于避开了这个漩涡，以秦家的地位，就算未来三皇子登基，也不敢轻易开罪。”
“而我姜家，避开了商皇的猜忌，还赚的秦家一个大人情，老夫也从老秦那里狠狠地敲诈了一笔。”
“陛下看着我们两家反目，心中自然也没有多大的怒火，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看着老爷子一脸的得意，姜辞幽幽的看着他：“可我呢？”
“那次我可是挨了好一顿毒打。”
“活该！”老爷子一脸痛快的道：“你小子甘愿给人家当枪使，挨打不也是应该的？”
“那三皇子呢？”
“呃！”
姜老爷子义正辞严道：“那小子不是当皇帝的料，废了他的婚约，也能断了他的念想。”
“老夫也是为了他好！”
“6！”
姜辞单扣一个六，脑海中又想起了另外两家事：“老头，你说你这么聪明睿智，就没有想到当年宫里那件事有点不对劲？”
“哪件事？”
姜辞想起前身的所作所为，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老爷子看到他脸上的窘状，也是瞬间明白：“你是说不小心溜进后宫那件事啊？”
“呵呵！”
姜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淡淡的道：“小皇帝当年的手段还是太稚嫩了些。”
“这么说，你也早就看穿了？”
“傻小子，你以为就凭你的本事，真的能误入戒备森严的后宫之地啊？”
“不是商皇刻意安排的吗？”
“有他刻意安排，可就算他撤掉所有宫卫，你又怎能精准的找到贵妃的寝宫，又恰好撞见她正在洗澡？”
“呃！”
姜辞看向老爷子的目光瞬间变了。
这厮明明是军旅出身，可却宛如一个在阴诡朝堂中搅动风云的老狐狸一般，老奸巨猾。
从他的神色便能看出，或许这件事也有老爷子的参与？
“可为什么呀？”
“皇帝想要老夫手中的兵权，以你相要挟。”
“那结果呢？”
“老夫交出兵符，你大饱眼福，挨了顿毒打，商皇如愿以偿。”
“你既然看穿了，为何还要让人家算计成功了？”
“呵呵！”
小老头的脸上再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难不成，你当时也想交出兵符？”
“孺子可教也！”
“也对……我姜家在西境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是一块兵符就能号令西境兵马，您老未免也太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