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开实验室后的会谈
自从他被困在这里以后,颜以安总是时不时地前来探望,但是却从未露出过如此毫不掩饰、如恶狼般的目光,让洛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
他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颜以安似乎已经精心准备好了一份“厚礼”要送给他,这份礼物恐怕丝毫不比把他关在这里做实验逊色多少。
然而,不知为何,洛川的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期待。
他轻轻舔舐着干燥的嘴唇,这三年来实在太过无聊乏味,他迫切需要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情来打破这种沉寂。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的适应能力是极其强大的啊!
遥想最初睁开双眼的时候,当看到自己不仅身无寸缕,甚至连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毫无隐私可言时,那种羞愤交加、几近想死的感觉至今仍历历在目。
可如今呢,他不仅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环境,甚至开始期待起颜以安会使出怎样新奇的手段来。
若是让旁人听到洛川如此自我夸奖,恐怕都会忍不住呕血。
三天两头的自杀,如果不是这里驻守的医生医术高超,洛川可能已经去见过阎王爷好几次了!
意识到自己死不了之后,洛川才会像现在这样选择躺平。
不过虽然选择了躺平,但他也需要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于是,每天听外面研究员的聊天就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拼凑出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来自己置身于一家神秘的生物基因研究所之中!
这家研究所正进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实验——将从其它生物体中提取的基因试剂,一 一注入到人类的身体内,以期让人类拥有这些基因所带来的超凡能力。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离奇的是,洛川竟然成了这个实验的成功案例!
那些神秘的试剂在他体内引发了奇异的反应,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超乎常人的变化。
但也许是因为研究人员对他的变化感到畏惧或者谨慎,他们不停地向他注射一些不明成分的药物。
渐渐地,他的身体变得麻木无感,完全无法感知自身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改变。
这种深深的未知和强烈的不安感,就像无边无际的浓雾一样,弥漫在洛川的心间,让他在期待与恐惧之间徘徊不定。
洛川的心情可没有人在乎,从他们的交谈之中便能够知晓,对于这实验而言,只要活着便是一种成功。
他们要的只是活着的洛川。
毕竟是实验,那么自然而然就少不了作为实验样本的存在。
除了他自身之外,此处尚有其余的实验对象,但唯独只有他身处这第十层。
根据他所掌握到的信息来看,截至目前为止,并无任何一人能够撑过第二管基因试剂。
至于其中的缘由,他们也仍在苦苦寻觅,可惜却始终未能找到答案。
正因如此,已然成功接受了三十六管基因试剂注射、将他们所有研发成果都逐一尝试过一遍的洛川,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备受关注的实验样本。
当洛川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出色时,他不禁对将他找来的颜以安深感钦佩。
在茫茫人海当中精挑细选,最终选定了自己,并且还心甘情愿投入如此之多的时间和精力,难道就不担心他刚踏足此地便一命呜呼了吗?
又怎么会如此笃定他拥有这般超凡的能力呢!
颜以安可不会想到眼前的人都趴地上了,心理活动还这么多。
让身后的保镖拿了几瓶酒过来,与那些研究员们当场开起了庆功宴。
“多亏了在场的各位专家们,我们最后一次的实验成功了!”颜以安举杯。
“颜总客气了!是洛川争气,死不了!”众人客气道,然后哈哈大笑。
看着外面庆祝他没死,洛川收回自己的夸奖。
颜以安就是一个小人!伪君子!
不蒸馒头争口气!
看着他们端着的酒,馋酒的洛川表示为了这口酒,他得表现一下!
于是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每天都被注射大量药物的身躯,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地挣扎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颜以安面前的玻璃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洛川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颜以安瞳孔猛地一缩,洛川进来已经三年了,除了自杀就是躺平,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别的动作。
洛川看见,颜以安恢复不苟言笑的样子,对身后保镖招了招手。
然后实验室的大门就第一次为他敞开。
洛川第一次踏出了实验室。
负八楼,颜以安的办公室。
洛川穿上了久违的衣服,像犯人一样戴着手铐脚链坐在颜以安的对面。
桌面上,并未如洛川所期望的摆放着美酒,而是从前最爱喝的龙井茶,那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洛川双手捧起那杯滚烫的茶,却丝毫不感觉到疼痛。
野人一般的牛饮而下,咂咂舌回味了一下味道,没回味出来,洛川纳闷自己以前为啥爱喝这玩意。
oh!不对,自己三年没刷牙了,舌苔估计厚到可以种草了,吃啥能有味道?
洛川一边自我吐槽一边环视颜以安的办公室。
靠墙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一张宽敞的办公桌置于中央,上面堆满了文件和资料。角落里,两盆翠绿的发财树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而洛川此刻正坐在一张简洁的会客桌前。
许久没看见绿色,洛川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两棵发财树看。
结果发现,偌大个办公室居然放的是假盆栽,真的是!
和颜以安一样假。
见洛川盯着发财树看,颜以安笑吟吟的又给他续了杯茶,“太地下了,没阳光不好活,只好用假的来点缀,人嘛!就喜欢看点绿色的东西养眼。”。
洛川闻言暗自呵呵两声,不理会他的弦外之音。
回眸看向颜以安,见到颜以安面前的茶一口未动,明白这个死洁癖是嫌弃他脏,不愿同饮。
见洛川看他却不说话,颜以安也不恼:“你今天这么反常,是想明白了要出去吗?”
洛川张了张嘴,没声音。
无语,是我不想出去的吗?
颜以安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洛川不会说话了,叫人拿了笔纸过来。
许久未执笔,洛川看着自己手上的鳞片,愣了一会伸手抓住了那支笔,在纸上艰难地写了起来。
良久,他终于把写好的纸递给了颜以安。
用了五六张纸才写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十几个字,就像被风吹倒的秧苗一样。
“你想做什么?怎么样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