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洞渊·歼星
哈格斯动了动鼻子。
味道就在这里。
最后一个铭咒持有者就在这里。
啊……现在其实不必用鼻子闻，仅仅是看也看得到了。
一身漆黑的男人就站在最中央。
这里……好像是灰星帝国的斗技场，不久之前据说还出现过一条龙的尸体……
哈格斯往前一步，掏出了黄金之蜜。
“哈格斯，巨人最后的族长，对吧？”
那个男人没有转身，背对着哈格斯。
他抬着头，就像是在仰望月亮。
“啊……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对吧？”
“达摩克里斯……这是我的名字。
我就是这场战斗的……第十人。
我，不在序列之内。”
“……随便……把你的铭咒交出来。”
哈格斯没有闲聊的意思，他谨慎又大胆的前进。
达摩克里斯伸手，将什么东西丢到了哈格斯的面前。
“……？”
那是一棵树苗。
“这是……你所追求的，存在于神话当中的树，只要将其种植，就算如今的天空只有一个太阳，也依旧可以让其生长。
巨人肯定还有其它的群落，你可以去寻找。
你的愿望不就是这个吗？
现在，把你的铭咒交给我吧。
我们没有互相战斗的理由。”
达摩克里斯摊开了手。
“……”
哈格斯看着地面的树干。
树干当中散发着一股让哈格斯感到亲切的感觉。
顽强的生命力，树干就仿佛会呼吸一样。
眼前的男人，恐怕说的是真的。
“抱歉啊……我有必须要完成的愿望。”
哈格斯继续向前。
“是，你的朋友的身体吗？”
达摩克里斯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拿出一个盒子。
如同一块水晶打磨过的透明盒子当中，封存着一颗炽热的心脏。
“这是阿莎德隆
——红龙之王的心脏。
只要植入了这颗心脏，就算是死尸也可以活过来。
我已经磨灭了当中的灵魂。
不必担心你的朋友会被同化。”
哈格斯看着一边似乎还在跳动的心脏。
达摩克里斯说的……或许是真的。
但是……
“我和我的朋友约好了……要取得胜利。”
哈格斯的体表被纯白色的铠甲覆盖，他的体型拔高，渐渐的如同一幢房屋般大小。
与一般的人类战斗的话，这个大小是最合适的。
哈格斯举起了巨大的黄金剑。
“哈……真的是固执啊……
哈格斯，你确定要和我交手吗？”
达摩克里斯转过了身。
“这当然——”
哈格斯忽然感到一股窒息感。
浓稠的，宛如液体的魔力。
自己的本能在不断地告诉自己，必须要离开的那把圣剑……
无一不在证明，眼前的家伙，是强者。
但是……
哈格斯握紧了手中的黄金之蜜。
不战而逃吗？
或许洛小尘会理解自己，但是，自己恐怕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格斯迎了上去。
——
为什么不答应呢。
难道是所谓的……强者的尊严什么的？
洛小尘叹了口气。
明明什么都给哈格斯安排好了啊……
不过既然哈格斯想要打的话……
自己也必须要拿出尊重来。
bgm！
……
啧，珐兰卡到底在干什么！？
旷工多少天了！？
洛小尘打开了音乐播放器。
bgm：he es back again and again！
——
洞渊绽放出漆黑的魔力，洁白的骨甲如同纸张一样被切开，哈格斯的臂膀瞬间被切了下来。
“嗷——”
哈格斯发出一声咆哮，另一只胳膊直接打在了达摩克里斯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了一声音波，达摩克里斯的身体像是被丢出去的勺子一样翻转着落在了一边的看台上。
哈格斯蹲下，腿部肌肉瞬间膨胀，巨大的力量将其送上了看台，还在原地留下一个大坑。
“吼——”
哈格斯新长出来的胳膊再次覆盖骨甲，握紧黄金之蜜，对着达摩克里斯的脖颈砍去。
“锵——”
黄金之蜜砍在了地面，达摩克里斯抬起脚，紧紧的踩住了黄金之蜜。
“轰——嗡——”
洞渊上覆盖的魔力喷涌不休，宛如一道十字星的黑光。
黑光纵向切割，哈格斯的肩膀到胯骨部位被砍出了一个深深的沟壑。
整个人都要被分成两半。
“铭咒——解放——
黄金之蜜，予我永青不败的辉光——”
哈格斯的上半身跌落在地，达摩克里斯举起洞渊，然而新的下半身已经长了出来，哈格斯嘶吼着将璀璨的黄金剑拔出，弹飞了达摩克里斯。
“铭咒——再次解放——
黄金之蜜，予我永青不败的辉光——”
哈格斯再次使用了铭咒，黄金之蜜上的光更加璀璨绚烂。
他高高跳起来到半空，想要将达摩克里斯一切两半。
可是半空的达摩克里斯如同在地面上一样，手中的剑没有任何迟疑，狂风骤雨一般向着哈格斯切割。
哈格斯体表的骨甲不断修复，不断碎裂。
“——”
达摩克里斯洞渊上的光束再次放大，如同铁锤一般将哈格斯击飞。
“轰——咔——”
哈格斯的身体摔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让他在地上拖行了三十米。
后背的骨甲和血肉已经完全模糊，但是在黄金之蜜的修复下又完好如初。
“吼——”
哈格斯一脚踩在地上，新修缮的斗技场地面的巨石被踩裂，翘起。
哈格斯举起巨石，一块又一块的向着达摩克里斯踢去。
达摩克里斯站在原地，手中洞渊挽出一道剑花，轻盈绚丽的将这些巨石尽数砍碎。
“嗷——”
哈格斯跟在这些巨石的后方猛冲，巨大的脚步每一下落地都会让整个斗技场发生颤抖。
“呵——”
达摩克里斯双手握紧了洞渊，那漆黑的魔力继续喷吐，如同一道长河一般。
哈格斯躲开了，他继续向着达摩克里斯前进。
达摩克里斯横向移动洞渊，哈格斯不断地绕着达摩克里斯狂奔。
二人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最终，哈格斯接近了达摩克里斯，手中的黄金剑狠狠的砍在了洞渊上。
差一点就砍到了达摩克里斯！
巨大的冲击力让达摩克里斯再次移动到观众的看台上，但是在那之前——洞渊脱手，贯穿了哈格斯的头颅。
要——死了吗？
哈格斯感受着头顶的剧痛。
人被杀，就会死。
但是，自己还有要做的事情。
还没有给族内带去好消息，还没有用圣剑复活大家。
还没有把黄金之蜜还给洛小尘，一起说好了，等到时候和他一起去其它的国度吃个饱……
我，还不可以倒下。
“铭咒——解放！
黄金之蜜，予我——
永存永续之煌光！”
哈格斯只剩下一半的脑袋再次嘶吼。
他手臂上的铭咒再次消失了一划。
但是这一次，与之前的不同。
有什么东西，联通了哈格斯的身体。
哈格斯感觉自身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他冲上前去，达摩克里斯的洞渊回到了他的手中，他高高举起，将哈格斯从头顶分成两半。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哈格斯的一半倒了下去。
而拿着圣剑的另一半瞬间长出了新的完整的躯体，一剑砍在了达摩克里斯的腰间。
达摩克里斯如同被折断的树枝一样弯折，向着场中央飞去。
啊……
不死不灭，不停不息。
哈格斯继续追上了达摩克里斯，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源源不断的魔力如同永不枯竭一般向外流淌，整个人散发出扭曲空气的热量。
“哈啊——”
达摩克里斯站了起来，洞渊再次释放出威光。
黄金之剑与黑暗之剑不断交错，迸发出扭曲的裂缝。
会胜利的。
自己绝对会胜利的！
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被杀死。
但是很快自己又会瞬间活过来。
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的话——
“多么，悲哀啊。”
达摩克里斯扬起洞渊，将黄金之蜜与哈格斯的双手高高抬起，随后一脚踢在哈格斯的胸口。
小小的身躯此时此刻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比哈格斯这个巨人还要大。
哈格斯被轰击到了看台上。
“你现在……与星体的意识连接在一起……想要消灭你……就必须要有毁灭掉一颗星星的力量……
那么……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毁灭一颗行星，乃至毁灭一切呢？”
达摩克里斯高高举起双手，双手紧握洞渊。
漆黑的魔力与另一股截然不同的璀璨光芒共同覆盖在剑身之上。
“火焰，雷电，或者是更在这之上的力量。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理解，被生命所掌握。
那么，既然被掌握，就一定会被破解。
我想要追求的，是无论是谁都无法破解，谁都无法挣脱，谁都无法逃避的，凌驾于命运之上的力量。
而那答案——就在星空深处。”
“嗷——”
近乎失去理智的哈格斯冲了上来。
“吞灭行星，消灭恒星，贪婪无度，就连光都无法逃离的力量——
在所有的力当中，最无法理解形成的，最无理的力——
这就是我的答案。”
哈格斯近在咫尺。
而洞渊，消失了。
就像是浓缩到极点的某个东西，彻底隐去了身形。
不可见，不可闻。
但是，哈格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力。
“诞生于创生之前！毁灭于终末之后！”
周围的地面开始崩裂，空气开始扭曲。
“叙述开天辟地，描写毁宇覆宙！”
周围的一切都向着达摩克里斯双手之间的东西汇聚。
“群星熄灭，众生哀鸣！”
狂风与雷霆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那中央。
【真典·典开——
洞渊·歼星】
哈格斯失去了意识。
不知为何，在失去意识之前，自己看到了。
那星体毁灭的景色。
啊……要……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