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感觉有哪里不对——
战斗开始了。
一边的神父修女们看着洛小尘，每一次洛小尘落下拳头都会有血浆迸现。
“恶魔……”
“他好残忍……”
神官们的队伍当中不时传来这样的说法。
洛小尘抬起了脑袋，擦了擦手上的东西，戴上了手套。
被打了一顿的诺艾莉在地上蠕动着。
好了，解气了。
接下来就该干点正事了。
“可怜的孩子啊……”洛小尘扶起了诺艾莉，“教国竟然把你伤成这样。”
“？”
“（゜ー゜）”
“不是哥们儿……
这货不是被你徒手打成这副样子的吗！？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洛小尘毫不在意的咳嗽了一声。
“没有关系，很快你们就看不见了……”了一脚踢飞诺艾莉，“你们……想要找这个是吗？”
洛小尘打了个响指，银色的旋涡而当中吐出了那把圣剑。
圣剑的剑刃很宽，大概有一般人的两个手臂并起来那么宽，同时上面布满了裂缝。
仔细看的话，就会明白其实并非是裂缝，而是组合的空隙，或者说……水口。
这把圣剑是用许多个护符拼凑在一起的，但是此时此刻它一丁点不凡之处都没有，就连洛小尘都忽略掉了。
这些护符之间失去了联系。
护符说到底也是一种概念，不同的概念相互组合，最终成为了更强大的全新的概念。
回头再仔细研究吧……
现在……
洛小尘看着前方的神官们。
他们的眼中放出了翠绿色的光。
这并不是修辞手法，他们的眼中真的在发光。
“把它交出来，把它交出来！”
“把它交出来。”
“““把它交出来！”””
神父们冲了上来。
“为什么？这上面又没有写着你们的名字！”
洛小尘张开双臂，双手握紧，随后一上一下，挡住了自己的脸。
【旋转，旋转，其为第七天之循环，其为第八天之腐烂，迪利笛莎——爱蜜爱尔雅，闪烁的腐毒，其为第九天之怨！
艾尔温莎高等僵尸转化术——】
从地面当中伸出一只大手。
高等僵尸转化，可以将已经腐烂的不能再腐烂的尸体转化成为僵尸。
僵尸转化术分为三个层次，高等，次等，劣等。
劣等的就只能让尚未腐烂的尸骨站起来，次等则是可以让已然腐烂的尸体站起来。
而高等的……只要这片土壤中存在某个家伙的尸体部分，就可以将其唤醒成为僵尸，哪怕已经腐烂成腐殖质，成为真正的土壤也是一样。
巨人的尸骸伴随着黑色的死气缓缓站起，它单手拖着洛小尘，就像一尊神只。
双眼眼窝当中的绿色火焰移动了一下。
洛小尘站在巨大的手上，俯视着下方的神官们。
视角的拉高也让他看见了站在远处塔楼上的蕾蒂西亚。
阿格规文说过，让教国的人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让他们的信仰崩溃。
如何塑造信仰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如何崩溃，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唤醒人心中最黑暗的恐惧，让他们彻底绝望，并且让他们觉得这绝望并非是神明的试炼。
从地下站起来的并非只有巨人。
从广义角度上来说，每一个生命其实最终都会飘散到四面八方，化为纯粹的能量回归大地。
只不过所花费的时间是无限长。
高等僵尸转化术的追溯期限之内所能召唤出来的强大存在除去巨人之外……还有不少可怕的东西。
“——站起来！”
洛小尘胡喊了一句。
生有双脚的恶魔，长有残缺翅膀的天使，已经失去了头颅，但是双手依旧漆黑无比的煤炭流派森精灵。
曾经死在这里的强大之人纷纷被法术牵引，化作了僵尸。
“那是……巨人王李尔王！？”
“那是堕天使维多利亚之子！”
“那个奇怪的图案……森精灵的血舌！”
教国当然对这些人类的敌人一清二楚，这些都是曾经被教国讨伐过的异种。
“——”
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树藤从地面当中钻出，幼小的身影站在树冠顶部，森白的皮肤布满了血管的纹路。
……
……欸？
这不是那个……丽艾拉吗？
“那是【千树的真祖】丽艾拉！”
“为什么真祖会在这里？真祖也死掉了吗！？被谁杀掉了！？”
啊……
原来那个被分成两半的用起来很顺手的家伙真的是真祖啊……
洛小尘摇了摇头。
接下来，要让这里变成地狱。
与天堂对应的当然就是地狱，与地狱相映衬的当然就是恶魔。
这些僵尸们充当的就是恶魔的角色，而地狱……
燃烧的树林多少还是缺少了一点点气氛……
刚才那个血族带着血色的河流向着洛小尘冲了过来。
洛小尘张开了嘴巴。
【罪人授予极刑，火花化作灰烬！
舞于天空之魔莲，业火焚烧！
火焰棘枪】
长枪从天空坠落，直接贯穿了血族的身体。
不仅只有一把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长枪纷纷插在地面上，甚至有的直接捅穿了僵尸的身体。
僵尸们没有痛觉，哪怕被贯穿也依旧向前奔行，全然不顾身上的火焰与矛枪。
火焰，熔岩，这就是地狱的景色。
意志坚定的神官手持钉锤冲向前方，随后被巨人踏碎，又被血族唤起。
那表面破碎的如同瓷器的神官发出了痛苦地嘶吼，最后被森精灵丧失的双手牵引。
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听从它的指挥。
巨人拾起地面的修女，张开腐朽的大口。
咀嚼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神啊——你抛弃了我们吗！？”
一个修女双眼当中的光忽然熄灭，她逃离了现场。
但是燃烧的树藤紧紧缠住她的腰，将他带到了维多利亚之子的面前。
这残翼的天使瞪大了双眼，眼中的黑色火焰如同活物一样跳动。
“see——my——eyes——”
“呃啊——”
修女的身体开始燃烧。
最后，化作一捧火灰。
“现在开始恐惧……也已经晚了……”
洛小尘拿起了陨石碎片和冰晶。
【众神之王，涵盖光明律法
克洛诺斯，斩去残父祸秧】
【跨越白垩与泥盆，俯瞰第二与第三】
【终有一日，盖亚宛如塞勒涅与潘狄亚】
【维多利亚·对城落陨术】
吟唱完成。
天上的星星，再次颤抖。
——
神明绝对是存在的。
尽管自己从未见过。
蕾蒂西亚这么认为，这么坚信。
她想要成为教皇，这并非是因为地位和权力，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她仅仅是想要听到神明的声音。
因为教皇——也就是蕾蒂西亚的养父，不止一次地宣称自己听过神明的声音。
自己曾经是个小乞丐，在贫民窟当中寻找食物。
身为一个女孩子，想要在那种环境下活下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但是蕾蒂西亚很优秀，她学会了很多手艺。
偷窃，诈骗，入室盗窃，贫民窟所活下去的必备技能自己全都会。
然后——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蕾蒂西亚仅仅失败了一次，她就付出了不可想象的代价。
双眼。
她的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眸被挖去，被偷盗的人让她自生自灭。
但是她很幸运，被神明看重。
教皇将她收为养女，告诉她她是被神所选中的特殊的孩子。
神明赐给了她新的双眼，也就是如今的这一副彩色的眼睛。
老实说，看不太清楚，她的世界是由线条构成的。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足够感谢神明。
如果没有神明，自己将永远处于黑暗当中。
可是——
为什么自己从未见到神？
神在何处？
是不是等自己成为了教皇，就可以见到神了？
于是蕾蒂西亚开始了行动。
为了让自己成为教皇，蕾蒂西亚做了诸多准备。
无论是地位财富还是自己，蕾蒂西亚都不在乎。
只要可以倾听神明的声音，见到真正的神——一切都可以舍弃。
然而——
蕾蒂西亚的双瞳流出了鲜血。
巨人站在塔楼之前，他手中托着的名为所罗门·梅林的人正俯视着自己。
那睁开的一只眼当中，满是蔑视。
“神——并不存在。”
他这么说。
“神怎么会不存在！？神是存在的！”
“那为什么神现在还不来救你？”
“这是神明对我的考验——我将迈过这道考验，成为神的”“噗嗤——”
彩色的双瞳被两只夜鸦一样的僵尸啄掉了。
“呃啊——”
“你的神……在哪儿？”
所罗门的声音依旧冷彻，蕾蒂西亚想要反击，但是黑暗让她无法行动。
她被长矛钉在了墙上。
“不可能……神是存在的……”
“那么你的神呢？”
有什么重物在殴打自己的脸。
“神……是存在的……”
“咚——”
所罗门没有在说话，回应给蕾蒂西亚的只有痛击。
可是，蕾蒂西亚没有停下自己的声音，反而是不断的抬高自己的音量。
“神是存在的！神绝对是存在的——
我的这双眼睛就是神的恩赐！神也终将死去的同胞带去他的神土——所以吾——”
什么东西塞住了蕾蒂西亚的嘴巴。
“狂信徒还真是难办啊……不过……
你刚才说，你的神给予了你双目，是吗？”
蕾蒂西亚感觉双眼一阵清凉，这份几乎触及大脑的凉意……
蕾蒂西亚睁开了双眼。
……
清晰。
明亮。
不用魔力，也不需要调动信仰。
不需要控制，不会伤害到周围人……
这是真正的……双眼……
“如何……？你的神给你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而且……更好……
你刚才说你的同胞会前往神的国土——
那么——”
所罗门背对着自己张开了双臂。
【燃尽的火灰污浊于心，罪人的尸骸腐烂于身。
背离虚妄的伪神。
吾将追逐，那无边无际的死渊之黑！
哲禹斯种族变化术】
死去的神父和修女们再次动了起来，甚至被巨人吞入腹中的修女也爬了出来。
他们或是皮肤变灰，或是长出翅膀，又或是生出尖角与耳朵。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亵渎的？
让人类至上的教会的人变成异种，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亵渎的事情呢？
所罗门——洛小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下一步就是将这些教徒全部杀掉，让他们去见他们的神——假如真的有神的话。
然而洛小尘低估了一件事。
他并不相信神，因为神真的不存在，神不过是更高的生命体。
所以他不可能理解有信仰的人如何思考。
许多人认为信仰很死板，很固执，但是其实信仰非常灵活。
信仰的诠释终究是由人控制的。
当人遭到教义无法解释的情况时——
信仰会发生变化。
所罗门造成了这么多的破坏，但是神没有惩罚他。
神也没有来拯救他的信徒们。
所罗门让死者苏生，让蕾蒂西亚重见光明。
只有神才可以做到这些事。
那么——
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啊……啊……我将向您献上忠诚与信仰……”蕾蒂西亚匍匐在地，她爬行了两步，宛如朝圣的狂信者。
“您就是我的神……”
蕾蒂西亚俯身亲吻洛所罗门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