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渊源二

    被村民选出来做代表仍是那提议做床之人，名叫张秀全，这人在一群大汉之中，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让他一路混着左右逢源活了下来，这会被推出去回话，面对从战场死人堆上活下来的段子明，他一个人小民也是骇破了胆。段子明对这种小喽啰不感兴趣，只是简单几句问话，他就看透此人德行，不过是个钻营小人罢了。

    “本将问你，你村原先有多少人口？”段子明眉目沉沉地盯着张秀全，语气看似随意，其实压迫感十足。

    “回将军，我们村原先也是人丁兴旺，安居乐业，可恨那山匪贼寇流窜到此，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危害一方，我们余下之人为了活命只得山上偷跑避祸……”

    那张秀全人长得尖嘴猴腮，因为在山上过得随意，面黄肌瘦，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为了向段子明卖惨，特意做读书人的风流状，结果这幅尊容真是不忍直视，眼见段子明听完以后没什么反应，他眼珠一转，本就跪地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又膝行而上，谄媚道，“多亏了将军您，神兵降临，扫除流寇，护卫百姓周全，得以让我等安全苟活，小民代村人在此谢过将军的大恩大德，将军的恩德比海深，比天高，我等感激涕零，必定为将军建庙宇塑真身，日夜供奉，以求将军福寿无边，官运亨通！”

    这张秀全不愧是靠嘴吃饭的人，一通马屁下来，真是让人舒坦，即使段子明看不起他，也被奉承的很舒服。但是，段子明脑子清醒着呢，村里人口数众，结果百余人，怕是有猫腻，“少拍马屁，我就问你，你们多少人上的山，多少人下的山，下山之人中可有妇孺？”

    那张秀全一听这话，冷汗直流，脑筋疯转，“启禀将军，那时上山人数众多，可能有数千，或有妇孺，小的那时也是逃命，未曾注意周全，只不过上山后两月，那山上又无存粮，想是饿死冻死许多人，只剩我等壮年男子身强体壮，侥幸活命！”

    段子明心中已有计较，看着张秀全的眼神已然是看死人的感觉了，随意地把腿抬放在桌子上，目光凉凉地看了张秀全一眼，“听说你们从山上找到宝贝要送我？”

    张秀全急忙献媚道，“启禀大人，那山上有个千年古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那历代主持打坐的床榻听说是千年古檀木而制，又浸淫佛音多年，据说睡一晚可平心静气，一夜无梦，我等特意抬来献给将军，希望将军夜寝舒适，养精蓄锐！”

    这张秀全真是一张巧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那千年老银杏硬是说成古檀木。

    段子明本来对他们这群流民的宝贝毫无心思，本也就是随口一问，然而现在对他说的这个床是挺感兴趣的，无他，他手上人命无数，该杀的不该杀的他都杀过，虽然白日里无所畏惧，但是夜夜难寐，噩梦连连，如果这床真是有此效果，倒是可以收下！但是……

    “听着还不错，这床我就收下了，算你们有心，待我试试，你下去了领赏吧”说完就挥手赶苍蝇似的让张秀全走了。那张秀全听说还有奖赏，喜出望外，美滋滋地搓着手出去了，暗自感叹自己时来运转。

    却说那段子明看张秀全被带出去后，招来自己的副手，一番言语，竟是要屠杀这百余人，当然也包括张秀全，副手大惊，不知为何，将军只一句话便让副手打消疑问，“千余人上山，百余人下山，不见老弱妇孺，这最后活着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这些人定是经历了人吃人的阶段了，不可再留，送他们去见他们的同乡吧！”

    那张秀全回到自己人中间，眼见一伙人还在原地等待，自我感觉时来运转，张秀全还在吹嘘自己的能耐，惹得没去之人扼腕叹息自己错失运道，转而吹捧起这原先看不起的油滑之人。不一会，却见一群兵士来者不善，见人就杀，这群人大惊之下，本想狠命反击，然而本就手无寸铁，更何况早已是猝不及防之情景，此时想反抗已是不能，最终全部被屠杀后随意扔进无人的草屋中堆砌，入土为安都不能！

    这群人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杀？只得带着不甘，疑问死去，而被丢弃在一旁的床架里的魏果，眼馋地刚刚看着死去之人的血魂消散，墨黑的眼神透着血气的渴望，苦于无媒介吸收，只能连连叹息！

    这床最后还是被段子明收入囊中，但是他嫌弃这床太素太丑，预备带到京城皇都加工一番，此时也就勉强凑合！这一队军士继续南下，却又突兀地抬着一张床，十分违和！

    却说魏果自被这将军收用后，段子明一身煞气竟是压制住了由怨念鬼魂聚集成型的魏果的修为，导致他本就限制重重的能力更是被压制之极！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取这煞气之源的段子明的血去抵抗，血乃人之精华，吸了段子明的血，不仅不会被压制，甚至提高修为，因为这段子明杀孽极重，也是大凶大恶之人，对魏果来说，是补品，也是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