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感谢河神大恩大德
卫颜一口拒绝,“此事休要再提,我不会退学。”
九品官,那是说的好听,最多是上本地的册子,根本不在朝廷跟前。
大概就是,一个永远不会转正的事业单位合同工。
她明明可以直接考成正式的,脑子得有多大的泡啊,才会接受这个提议。
卫父脸色冷了几分,强忍着不愉快,继续劝说,“你若是不同意,只怕是卫家要受排挤的,你……”
“我若是同意了,难道卫家不会受到排挤?”卫颜脸色冷了下来,“父亲学过道德课吧?出嫁从妻,妻死从女,一切决策,男人都不许干预,你这般,是想让我请家法吗?”
要是好的,她自然会听。
问题是,卫家祖上很不错,攒下的家也很丰厚,良田千顷,庄子无数,甚至盛阳城四成的店铺都是她卫家的。
若是应了九品官,那不算官的官,她此生没有当官的资格,家产给出去一半不说,也成为了平民之身。
当初大姨因为上了皇室公子的原因,无法继承家业,便折出去了,现在依旧有二成的铺子都是卫家的。
她已经入了京城那边卫家的族谱,眼下也不可能将产业记在她的名下。
盛阳虽然不大,也是有许多世家的,表面一派和睦,实际上私底下摩擦并不少。
若是她没了官,旁人还不趁机吃抹干净,用不了几年,就得穷困潦倒。
也不是没有办法破除,可以请京城本家伸出援手,可已经是隔了十几辈的血缘了,请她们出手,一样是引狼入室。
也得像大姨那般,明明有本事,还娶了皇室子,依旧被排挤得抬不起头。
谁有权势,都不如自己有。
见她动怒,还拿纲常压,卫父脸色难看,“当真是翅膀硬了,我是你的父亲,你竟然……”
“先纲后常,阿父是想越过我,直接做卫家的主?”
卫颜语气平静,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卫父眉心一跳,竟然给他扣这么大的罪名,不管是要什么权利,哪怕是决策权,都属于不安分的男人,是要上刑台的。
他不敢继续争辩,冷声道,“你便考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考得出什么来。”
他负气而去,卫颜浑不在意,悠哉的去了盥洗室。
卫家这么富裕的家庭,怎么可能连个汤池都没有。
隔着帘子,依稀能看到顾沉舟的身形,外衫已经脱了。
她轻咳一声,“都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侍奴们轻手轻脚的下去。
卫颜掀开帘子,入眼就是氤氲的水汽,顾沉舟正在给她准备沐浴的东西。
她也没客气,直接下了水,闭目养神,享受着他轻柔灵巧的手指按压头皮。
头脑放松,加上温热的水,惹得她困倦连连,想着今晚不能就这么算了,伸手便扯了他下水。
不想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待他靠在汤池边上,便俯身过去。
唇贴着他的耳廓,“阿舟,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虽然温柔,但是真的很磨叽。
顾沉舟感受着压在胸口的柔软,眼底沉了几分,伸手掐住了她的腰,水花渐渐荡漾开来。
卫颜觉得,其实水里……也就是唯美,感觉真不咋地。
没几下便抵了他的胸口,“去榻上。”
顾沉舟自然都听她的,抱着她回了屋里,还想替她熏干头发,却不想被她缠上来,便一手扶了她的腰,一手放了纱帐。
月光透过窗户,撒在青色的纱帐了,只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宛如只有一人。
……
卫颜只觉得全身湿漉漉的,床榻上也不能睡人了,全身都没有力气,不过体验还可以,不酸不疼。
既然是女子少,还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担,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子,从小也会泡药浴。
别处吃力,床事上并不亏空,甚至能恢复得很快。
她单纯就是累了。
不然,哪怕只是头一次,也能和身体素质过硬的顾沉舟平分秋色。
要知道,他可是习过武的。
若真是世家养出来的弱鸡,确实还得有几个侍夫。
她这么想着,眼皮都打架了。
顾沉舟往她身上卷了薄衿子,将她抱到书房,打算回去收拾。
卫颜抱着他的腰,声音微哑,还带着些许惺忪的鼻音,“陪我睡吧,让侍奴收拾就好。”
顾沉舟虽不想她要睡的床,让别的男人碰,也舍不得离开,紧紧抱着她。
他们说的是真的,鱼水之欢,确是蚀骨般的销魂。
有好几个瞬间,他都觉得,命都要被她吸没了。
卫颜起身的时候,顾沉舟已经起了,早饭也做好了。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甚至称得上神采奕奕。
她啧了一声,真是个美妙的国度。
拒绝了侍奴伺候,把人都撵了出去,套上衣服。
见他进来,搂着他脖子,纠缠了好一会会儿,直到他衣裳皱巴巴的,才松开了他。
早上肯定不能做什么了,还得去书院,可不能迟到,毕竟都盯着她的错处呢。
顾沉舟有些无奈,平静了好久,才收拾了东西,去祭拜河神。
已经换走的魂魄,可不能再给他送回来了,感谢河神大恩大德。
卫颜哪里知道,她的马甲就是破衣烂衫。
一心只想打卡。
快到书院时,马车停下了。
“怎么了?”
“家主,好像撞到人了。”
卫颜怔了下,掀开帘子看去,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正趴在马边上,抬着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像是受惊的小鹿。
惹人心疼。
尤其微圆的脸上还是带着稚气,偏生又生得倾城,精致的眉眼,和稚嫩的脸部线条,完全不违和。
最重要的是,青烟色的眸子,一见难忘。
她收回视线,看向侍奴,“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你将这位公子送到医馆,该医治医治,该赔偿赔偿。”
说罢便跳下了马车。
都吃饱喝足了,没有看美男的心思。
再说这小公子的穿着打扮,怎么也是富贵人家的,看不看,那也不是她的。
蔺澜看着她的背影,扬了扬眉。
有点意思。
看来是只独爱那个叫松衍的了。
本来是被母亲逼着来的,现在他有点兴趣了,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让一个人从不屑一顾到沦陷,想想就觉得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