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果，也许。
陈沫沫也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镜中。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她嘴里喃喃自语，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无尽深渊，永远不能爬出。
永远都是那么罪孽深重。
“我该怎么办，师妹”。
镜中一慕慕的打骂侮辱，一次次的濒死，死里逃生。
整整将近六十年，顾云最好的日子，就是进入矿井挖矿的一段时间。
虽然他每次都要累死累活，他的肉体每日都要受到上层的皮鞭撕咬，受尽殴打，但是好歹没有将他打死。
没有死去，或许才是顾云此生最大的幸运。
两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偷东西是假的，送礼物也是因为有契约。
而顾云，在宗门什么都没得到，得到的只有侮辱打骂，濒临死亡，险死求生，两人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自己一次次的侮辱，污蔑顾云，甚至好多次都差点直接将顾云当场灭杀。
陈沫沫再也忍受不住，她疯狂的捂着自己的头，疯狂摇头。
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定是灵宝的问题。
而苏婉琪，此刻已经四肢无力的瘫软在地，她害怕，恐惧。
他们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而顾云，已经死亡，他们这辈子都还不了。
苏婉琪并不知道，可陈沫沫却深知，她此生，永远无法凝结元婴。
心魔已经彻底扎根，他永远无法去掉，所有的一切，哪怕被人抹去记忆。
她凝结元婴，依旧会再次出现，此刻她瘫倒在地。
不敢相信镜中的画面，不敢去看，陈沫沫此刻已经彻底绝望，彻底疯狂。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眼泪也不由自主涌出，此刻疯狂大叫着。
“不，不，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话语未落，陈沫沫直接出手，本命法宝祭出，竟是直接斩向问天镜。
轰！！！
一声巨响，问天镜丝毫破损没有，而两人却被近距离的爆炸直接震开。
整个房屋直接被炸毁，周围一片狼藉，烟尘滚滚，碎屑漫天飞舞。
陈沫沫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可如此近距离的爆炸直接将苏婉琪炸成重伤！
要知道这可是结丹后期，外加本命法宝的一击。
苏婉琪只是结丹初期，才刚刚踏入结丹不久，只是片刻。
她就直接昏死过去，临近昏迷，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还在想着自己曾经做的一幕幕错事，她的心里也一直在骂自己是畜生。
“师妹，师妹！”
陈沫沫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爬到苏婉琪身边将她抱起，一个劲的抱歉。
而问天镜没有了苏婉琪的灵力催动，直接断开，又变回了之前的透明模样。
此刻，镜中正面向他们，照耀着他们的凄惨，仿佛是在记录这一刻。
他们是滔天的罪人，或许根本不能用罪人来形容。
“对不起师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沫沫一直抱着苏婉琪痛哭，她此刻脑海里已经一片空荡。
若是之前苏婉婉在这里，那么会直接被炸死，连飞灰都没剩下！
没过一会儿，陈沫沫伤心欲绝，眼泪已经凝固，她恐惧，恐惧顾云的鬼魂回不回来找她。
顾云若是还活着，那她还有挽救的机会，可顾云已经死了，她，苏婉琪和苏婉婉都成了罪人。
连她的师尊，上官若水也是如此，唯一没有罪恶的就是小师弟。
此刻她已经接近崩溃，若是她也能像上官若水那般毫无人性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经历的事情太少，做了此等罪孽深重的事。
她永远，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而顾云，也彻底死去。
他是被他们逼死的，折磨他整整将近六十年，最后如愿以偿的让顾云死去。
甚至她连顾云的尸首都找不到，她们已经。
没救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不，我没有污蔑顾师弟，我没有，不是我”。
此刻的陈沫沫已然疯狂，她拼命的催动着问天镜，可就只剩她一人，如何能催动，况且她的灵力已经不再是圆满状态。
“不，不，我要找到污蔑顾师弟的凶手，为他报仇！”
陈沫沫已经接近癫狂，她拼命往问天镜内注入灵力，可镜中却丝毫变化没有。
而她仿佛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接着使劲注入灵力。
不久，她的灵力已经消耗完，已经没有灵力再去消耗。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陈沫沫自顾自的说着，手上灵力丝毫未减，竟是在消耗寿元强行输入灵力。
她在求一个答案，为自己争取最后仅剩的那一丝希望。
终于，在她不惜消耗寿元强行催动问天镜的时候，镜中再次流出光晕。
见状陈沫沫心中大喜，急忙询问污蔑顾云的凶手。
只是问天镜像是灵力不足的样子，其周身流光渐渐闪烁。
见状陈沫沫不敢耽误，急忙消耗寿元强行注入灵力，她的头发此刻也全部由黑变白。
“是谁！到底是谁！”
陈沫沫疯狂注入灵力，又发疯似的自言自语。
片刻后，问天镜终于再次显露了一个人的身影，见到这一幕。
陈沫沫不可置信急忙向后退去，没有灵力支撑的瞬间，问天镜再次熄灭，化为普通的反光镜。
“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陈沫沫发疯似的自言自语，此刻她浑身凌乱，头发发白，整个人像是疯了似的狂吼着。
一想到自己六十年来无私奉献，对小师弟各种好，又将顾云各种打骂，污蔑。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陈沫沫此刻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整个人也虚弱无比，仿佛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发疯似的捶打着地面，片刻后。
她强忍着身体带来的虚弱感，强行消耗寿元，化为遁光飞向远方。
“叶天！我要你死！”
陈沫沫发疯似的大喊，她的速度极快，竟是直接将云层彻底划开，留下一道看似伤痕的白云。
而白云可以修复，可死人却不能复活。
只是一会儿功夫，她就来到了小师弟的住处，低头看向下方的洞府。
陈沫沫双眼通红，白发飘逸，眼中带着滔天杀意，竟是二话没说，直接催动本命法宝外加两件结丹期符宝。
寿元剧烈消耗，可她像是完全不在乎一般，死死的盯着下方。
“死！”
轰！！！
巨大的球形，无数飞剑，光球，外加三把本命飞剑，直接轰在叶天的洞府。
房屋爆开，整座山剧烈摇晃，巨石漫天飞舞，烟尘弥漫着整座山峰。
只是这一击，竟是直接差点将整座山峰夷为平地！
“陈沫沫！你在做什么！”
一道女子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抹流光，这正是元婴修士才有的能力。
陈沫沫没有回头，死死的看向下方的滚滚巨石和满峰的烟雾。
只是下一刻，她竟是眼前一黑，径直掉落下去。
她的寿元剧烈消耗，再加上一连催动如此多的宝物，让她再也坚持不住。
她后悔，后悔没有亲眼见到叶天的尸体，可能他连渣都不剩。
她更后悔，一想到自己之前对顾云的种种，又想到之前宣浅浅说的各种话语。
她终于明白了。
枉为人子和畜生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