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麻辣红油锅特麻特辣
本来车程仅有二十分钟，加上是高峰时段，廖清野又故意开错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在车子停下的时刻，穆黎才缓缓睁开眼，梦呓般的问安茵陈：“到了？”
“是啊，你都睡了三十多分钟。”安茵陈碰了碰她的胳膊，古怪地大声说了句，“有心人还不小心开错了路。”
穆黎匆匆下车。
他们三人并排沿着河边走，谈话间就到了火锅店。
穆黎望着这家店倍感亲切。
大学的时候，她们宿舍经常一起来这聚餐，后来其中一个舍友回了老家，另外一个舍友考了外省研究生，四人很少能碰面，几乎没有聚齐过。
她和安茵陈由于工作原因，也鲜少来这吃饭。
安茵陈略显惆怅：“真是恍如隔世啊！”
穆黎和她对视一眼，十分赞同地附和：“是啊。什么时候和倩倩、晓惠一起再来这里吃一次就好了。”
由于下雨的缘故，这家店的火爆程度没有预想的高，老板出乎意料地还认识他们，迎着他们去了靠里的位置。
店里的设施一切如旧，只是重新刷了漆，又换了个亮眼的招牌。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青春。
安茵陈率先挑起话头，陷入回忆：“说起来，我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上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参加完全国大学生编程大赛来这里聚餐。”
&34;当然记得，穆师妹当时还激动地哭了。&34;廖清野看向穆黎，目光温柔似水
“什么激动地哭了，是辣哭的。”安茵陈一本正经地纠正。
穆黎没吭声，只是低头盯着桌边的纸巾出神。
当时她确实是哭了，不过不是因为获奖激动，也不是辣哭的。
而是自从高考之后，她首次了解到了韩衡生的近况。
那天她刚领完奖确实欣喜，回到宿舍准备去聚餐，打开手机却发现沉寂了多年的高中群有人发了个张图片。
穆黎好奇地点了进去。
放大一看，是一对男女走在雨中的背影。
没有署名，也没有正脸，但那个背影她暗地临摹过无数次，不会忘记，亦不会认错，那个男人是韩衡生。
然后发图的那个人在群里发了一大段文字：【这是不是高中那个高冷校草学神韩衡生啊？我出国旅游碰见他和一个女生散步，样子蛮亲密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陆续有人潜出水面。
【好像真是他。】
【是吗？就是捕获我老婆薛灵的那个超级学神？】
【就是他！帅的和别人有次元壁的那个！】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个不停，这张图片就像线端的捻头，牵起了他们对高中的无限回忆。
群里的人激烈讨论起高中的各种趣事，战线越拉越长，消息越来越多。
穆黎全都看完了，却什么都没印在脑子里。
像被下了魔咒般的，始终有个声音不厌其烦地告诫着她。
韩衡生恋爱了。
以前就算他和薛灵的绯闻漫天飞，却从来没有任何逾越朋友之间的亲密行为，因此穆黎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微乎其微的想法。
他们也许只是朋友。
也正是凭着这个念头，她的暗恋时光从高中一直延续到了大学。
但这次不一样，她将那张图片下载到了手机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翻看了十多分钟。
女人半侧着脸，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外套，脸上似乎有甜蜜的笑。
男人穿着白色短袖，给女人打着伞，十分绅士地把伞往女人的角度侧去大半，他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打湿，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女人灿烂的笑容和身上的黑色外套深深刺进她的眼睛。
那个女人是郝子瑜。
穆黎如遭雷击，飞速躲进卫生间，弯腿坐在马桶盖上，将头埋进腿缝里，调整了好久才没让眼泪落下。
安茵陈在外面敲门：“怎么样了黎黎，你好了没有？能不能让我先上啊？”
她立在镜子前，瞧见自己面容憔悴，拧开水龙头将冷水扑在脸上，正值冬日，凉水冰彻入骨，等疼痛劲儿过了，她才打开了门。
她左右脸都红了一大块，把安茵陈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没事。刚刚不小心调到冷水了。”她用毛巾捂住冻麻痹了的脸，等皮肤渐渐回暖，才回道。
安茵陈瞧她镇定自若，不疑有他，进了卫生间。
一个室友问穆黎：“廖师兄是不是还没跟你表白过啊？”
穆黎轻轻摇了下头。
“那他今晚很有可能告白。他都大四了吧，还不告白都没机会了。”
穆黎没吭声，室友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她们的话像过山车般在她耳边呼啸着。
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不记得。
只记得，后来吃火锅的时候她当时往碗碟中加了好多辣椒。
然后安茵陈责怪地帮她递纸巾：“你本来就不能吃辣逞什么强？”
廖清野看着她发红的眼圈觉得不对，给她倒了杯水，温言安慰：“是得奖太激动了？”
辛辣犹如烈火般在她胃里燎原，鼻涕和泪水像是开了闸的堤坝，止不住地流。
“我不是激动。”她借着纸巾的遮挡，为无处宣泄的悲伤找了个天衣无缝却荒唐可笑的借口，“是被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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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点什么锅底？”
穆黎坐在外侧，服务员在她旁边问道。
似曾相识的问题，她恍然又回到了那年的火锅店，服务员也是这样问她。
她像当时那样脱口而出，“麻辣红油锅特麻特辣”。
“说什么呢？鸳鸯锅，一半麻辣红油，另一半牛骨浓汤。”安茵陈对着服务员露出歉意的笑，改了划线的勾勾。
又拍了拍穆黎的小臂：“你忘记那天你哭成什么样子了，还敢吃麻辣红油！怎么就记得好吃不记得辣哭啊！”
穆黎浅浅地笑了。
廖清野目光温柔地盯着穆黎，看她散着头发，问服务员要了两个发圈。
“哎呀，师哥真是贴心，谁要做你女朋友真是享福啊。”安茵陈抓了把头发简单扎了个丸子头，朝着穆黎的肩膀撞了下，又给廖清野递了个眼神，起身，“我去搞个秘密蘸酱。”
只剩下穆黎和廖清野，还有桌面的鸳鸯锅。
穆黎极其生硬地转了话题：“师哥，你突然怎么回江北了？”
“不突然，一直有想法，只不过最近刚好有个合适的机会就回来了。”看她装聋作哑的不接茬，廖清野拿起刚出炉的椒盐皮皮虾剥了起来。
穆黎盯着皮皮虾看，她爱吃虾又嫌剥壳麻烦，天人交战了一番，伸出筷子准备夹。
廖清野将盘子里剥好的皮皮虾全部倒进她的碗里：“你不是爱吃虾吗。”
穆黎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就将盛着虾的盘子换给安茵陈。
“穆师妹。”廖清野眼神暗淡，声音很轻又带着万分的坚决，“我知道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我可以追你吗？”